總之我先到處去拍一些景物,比如噴泉、露天咖啡之類的。其實還挺有趣的,輕輕一按快門,就能把回憶定格、提取出來,連同我心中的苦悶,一同放到相紙中。每當看着拍立得的相紙從一片虛無中漸漸地浮現出心中想要的畫面時,我就像往解決紫羅蘭給的難題靠近一步,心裏的煩惱也隨之減少。現在的我至少已經能拍出清清楚楚,能看的照片的,雖然不知道離紫羅蘭要求的標準還有多遠。
「我想就算你拍再多景物也是沒有用的喔。」
當我把紫羅蘭給我的十張相紙都拍完,正要去攝影器材店買相紙時,日影像是終於按耐不住地跟我說道。
「……欸?」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你就算拍一萬張風景照都不會符合紫羅蘭的要求啦!」
「……我想就算是我……只要一直拍下去,總有一天能拍出令她滿意的照片的……何況,不就是你一直叫我不要放棄的嗎?」
「我是要你不要沒有嘗試過就放棄,其實意思有點不一樣就是了……不過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問題在於你努力的方向完全錯誤了。你難道忘了紫羅蘭要你拍的是『寶可夢』照片嗎?一味只在拍風景到底有甚麼用。」
「……喔……喔……對喔!」我恍然大悟,剛才只是一心想着要先學會拍出清晰能看的照片,都差點忘掉了。
一經由日影提示,我借由拍攝而忘記的苦惱又浮上了海面。而我的心則像鉛塊一樣沉到了海底。
「嗯……話雖如此,難道隨便拍一拍就可以了嗎,無論是要拍路卡利歐或者是啪嚓海膽,現在的話我覺得應該也可以拍出還算像樣的照片才對……」
「迷惘的話不妨想一想紫羅蘭對你說過的話吧,哪裏應該有她想要你幹甚麼的提示才對。」
又來了,看日影這幅語氣,他明顯是知道的,但還是要我自己去想。
「嗯……」我絞盡腦汁地去想。
「啊!是說『羈絆』甚麼甚麼之類的東西嗎?」
「對對對!那麼我想紫羅蘭大概就是要你拍出能體現和寶可夢『羈絆』的照片吧?」出乎意料地,日影直接公布了謎底。我以為接下來也要我自己想的。
「和寶可夢的『羈絆』……嗎?我完全搞不懂……」我好似要逃避甚麼似地低下頭。
「我們就按步就班來吧,你還記得紫羅蘭還跟你說過了甚麼嗎?」
我搖了搖頭。倒不是想着反正不記得,日影也一定會告訴我,而是我確實忘記了。
「真沒辨法呢。那只好我再來轉述一遍吧。聽好了,『用心去觀察,用心去感受,然後用心去愛你的寶可夢吧』,她大概就是說了這些話。這也大概是她想你透過攝影去做的東西吧。」
「嗯……用心去觀察……至少這部份我還能聽懂。畢竟要好好地觀察被攝對象才能拍出好的照片。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應該能做到。」我鬆了一口氣,因為現在至少已經有一件能做的事情了,就像是飄浮在海上時抓到一根浮木一樣,雖然知道這並沒有完全地解決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安心的心情。
「不錯的着眼點。那麼你就先從觀察自己的寶可夢開始吧。套用紫羅蘭的說法,你的寶可夢的某些表情、是只有作為主人的你才能看出來的。所以現在開始就得你自己努力了。」這好像是他看雜誌採訪紫羅蘭時看到的說辭。
「只有我才能看到嗎……?我能不能做到呢……我平時都沒有好好地看我的寶可夢……更何況路卡利歐是昨天才收服的。」
「說甚麼傻話呢。這不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讓你好好地留意自己的寶可夢嗎?」日影真是樂觀,或者應該說是我太悲觀嗎?
總之先試試看吧,不然又要被日影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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