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名頭髮雜亂背著書包的十歲小孩,正一邊咳嗽一邊走路回家。
「髒鬼建福,細菌建福,每天都髒兮兮地散播病毒!大家要避他遠遠得,否則都會被他害死喔!」有兩名一高一矮的頑童,唱著自創歌曲嘲笑這名小孩,還撿起石頭丟他並繼續唱著:「我是勇者達安(永明)!要來消滅病毒魔王!」
「痛!」建福雖然反射地舉手防禦,但仍有尖銳的石頭沒有被擋下,直接砸到額頭上,使得頭上被砸出一道傷口,並慢慢地滲出鮮血流出。
「你們不要太過分!」一名十五歲少女,突然從後方衝過來,狠狠地給兩名頑童頭上敲上一記罵說:「為什麼要一直欺負我弟弟!跟我弟弟道歉!」
「啊!」達安和永明一看到是建福的姐姐,馬上就轉身逃跑,但卻被她給抓住書包跑不到,高個子的達安不甘心地叫道:「誰叫他一直髒兮兮的模樣,一定是渾身都是病毒!」
「我弟弟只是感冒而已,誰不會得到感冒!而且他只是頭髮、衣服亂了點,但他每天都有洗澡洗衣服,哪裡髒了?」姊姊回罵著,但達安卻趁這時候突然一個扭身硬是脫離掌控,連永明也趕緊蹲下身讓姊姊的手無法繼續抓著,再趁機逃開。
「反正就是髒鬼建福!病毒建福!只會靠姊姊的膽小鬼,嘞嘞嘞!」逃脫的兩名頑童死不認錯還對姊姊做出鬼臉嘲笑,然後一起轉身逃跑。
「你們別給我跑!」姊姊很想追上去逮住他們,但想到建福的傷口,只能留下來拿出手帕壓著傷口問:「會不會疼?我們快點回家治療吧。」
「好的,姊姊。」建福乖巧地微笑說著,似乎為了不讓姊姊擔心,假裝自己沒有感覺到疼,還自己壓住手帕讓姊姊能收回自己的手。
「是慧娟和建福,剛放學啊!」這時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穿過馬路走來並對她們打招呼說。
「啊,是震寒哥哥!」建福注意到對方是誰,開心地揮手說。
「震寒哥哥,下午好。」慧娟一看到對方,臉上就泛起些許紅暈輕聲打招呼說。
「耶,你的頭怎麼了?」震寒注意到建福一直壓著額頭上的手帕,好奇地蹲下身觀察,發現手帕正滲出一絲紅,馬上反應過來說:「受傷了嗎?來,到我家去,我幫你擦藥!」
「啊,不用那麼麻煩,我們會自己擦藥。」慧娟不好意思地拒絕說。
「不用客氣啦,走!」建寒馬上拉起建福往前方公寓走去。
慧娟內心一陣鼓動,雖然自己有些擔心弟弟的傷,但對自己即將要進入獨居男子的家而感到更多的害羞,震寒跟自己家是鄰居關係,小時候也常常跑去他家玩,但從感受到自己喜歡上這位帥氣哥哥開始,就很不好意思進入他家。
三人搭乘電梯到達五樓,震寒走出電梯用鑰匙打開左側的門,然後拉著剛脫好鞋的建福進入家中。
慧娟卻待在門口看著整齊乾淨的家裡,想著自己的臭腳是否要走進去玷汙這光亮的地板。
「你在做什麼!進來啊!」震寒察覺到慧娟在門口猶豫著,不解地說。
「那個……我會不好意思。」慧娟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怎麼了嗎?你不是來我家好幾次?不用擔心啦,我常常打掃,不會弄髒你的腳。」震寒微笑地說著,手裡則忙著打開櫃子找尋醫藥箱。
「就是太乾淨,我才不敢進去啊。」慧娟低聲嘀咕著,但最後還是脫下鞋走進屋內。
「來,會有點痛,忍耐喔。」震寒拿著藥水溫柔地幫建福處理傷口。
慧娟則環視震寒家的擺設,由於長大後就很少進來過,所以讓她感覺屋內似乎多了不少東西。
「疑,這是什麼?」慧娟突然發現有一頭熊木雕放在電視前的矮櫃上,這是她以前沒看過的東西。
「那個啊,是前幾天我去芬蘭旅遊買回來的,好看嗎?」震寒開心地說著。
「嗯,很可愛。」慧娟嘴裡稱讚著,但內心卻對震寒的品味感到遺憾,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買木雕回來放,跟旁邊樂高模型和紀念品模型顯得很格格不入。
「對了,我還有買其他東西,拿去吧!」幫建福處理完傷口後,震寒就從矮桌上拿起巧克力和雪花球,分別遞給慧娟和建福。
「不用啦,怎麼突然送我們東西?」慧娟看到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頓時想委婉拒絕說。
「這本來就要當明天聖誕節禮物送你們,剛好碰到你們就順便拿給你們,這巧克很好吃,可以和你弟弟分。」震寒稍微強硬地將巧克力推進慧娟的手裡說。
「這樣啊,那謝謝哥哥。」聽完對方的說法,慧娟只好收下來,但心中偷偷埋怨震寒怎麼還把自己當小孩看。
「這個好漂亮喔,謝謝震寒哥哥!咳咳!」原本收到禮物還很開心的建福,突然又咳嗽起來。
「感冒了嗎?那先吃感冒藥吧。」震寒迅速從櫃子裡拿出感冒藥,並去廚房倒杯水給震寒說。
「謝謝哥哥一直這麼照顧我們家的弟弟,但我忘了準備禮物回送。」慧娟由衷地道謝說。
「不用那麼客氣啦,畢竟我們做了那麼久的鄰居,你們可是我從小看到大呢,都可以當親兄弟妹了,哥哥照顧弟弟、妹妹是正常的事情。」震寒微笑地說著,讓慧娟內心感到暖暖的,但卻有點氣餒對方還只是把自己當妹妹看。
「震寒哥哥,今晚我可以住你家嗎?」建福這時突然詢問說。
「不可以這樣一直打擾人家,我們還要回家寫作業。」慧娟馬上阻止說。
「可是今天爸爸又要加班,我想要震寒哥哥教我功課。」建福似乎收到禮物很開心,稍微地說出任性的話。
「疑,你們父親今晚一樣會很晚回家嗎?你們的晚飯吃什麼?」震寒提出疑問說。
「嗯,爸爸有傳訊息說今晚要加班,所以叫我們吃調理包,不過沒關係的,我們會注意安全。」慧娟雖然因為家裡沒人也感到些許孤獨,但她還是壓下這種感覺,堅強地回應說。
「這樣啊,雖然晚上我要準備一些事情,不能讓你們繼續留著,不過我剛剛有叫外送,你們可以留到吃完晚餐再回去就可以。」震寒溫柔地說著。
「謝謝哥哥,那我們就打擾了。」慧娟開心地彎腰道謝說。
「好耶!謝謝哥哥!」建福知道可以留下,也開心地跟著道謝說。
於是三人便打開電視,玩個遊戲等著外送到達,然後由慧娟和建福幫忙把餐點擺到餐桌上,震寒拿出泡好的可可倒了三杯後,三人就一起在餐桌上享用美食。
「你們爸爸有沒有再認識新阿姨?」震寒邊吃晚飯詢問說。
「沒有,爸爸最近太忙了,沒空。」建福很快回答說。
「爸爸自從母親去世後,就一直很忙,就算有認識新的也很快就離開了。」慧娟趕緊補充解釋說。
慧娟很清楚父親一直鍾愛母親,所以無心和其他人交往,雖然父親的同事上司看他那麼忙想介紹對象給他,但工作忙碌和沒有放在心上,導致常常很快就告吹,所以至今他們一直沒有新母親。
「這樣啊,你們都辛苦了。」震寒因為知道慧娟他們一直除了上課外,一直都在父親不在家時盡力幫忙做家事,所以希望他們能有新母親好減輕他們負擔。
「已經習慣了,我們沒關係的。」慧娟微笑地回應著,她現在雖然很想依靠震寒,但現在不行,至少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現自己的軟弱,她還要好好照顧弟弟。
「嗯,以後你們不用客氣,想要來玩就按我家的電鈴,只要我在就一定會讓你們進來。」震寒似乎看穿慧娟那勉強的堅強,僅以溫柔的承諾回應。
「好的,我們會的。」慧娟放下吃飽的筷子站起身說:「謝謝哥哥請我們吃晚飯,我來幫忙洗碗。」
「啊!不用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開始做準備了,把碗筷放進水槽就可以了,你們先回家吧。」震寒看一眼手錶說。
「喔,好的,那我們走了,謝謝哥哥。」慧娟看著牆上時鐘,快指向七點的指針,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說出口,於是便和建福一起收拾碗筷,和震寒道謝後就離開。
回到震寒家對面自己的家以後,慧娟就和弟弟一起整理家務,忙完後才拿出功課一起寫,最後再一起洗澡更衣,一起看個網路影片後再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半夜裡,慧娟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搖動,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建福就站在自己的床邊,疑惑地問:「怎麼了嗎?」
「震寒哥哥剛剛來了喔!」建福開心地說。
「來了啊。」慧娟原本想說沒什麼,突然想到現在是半夜時間,為什麼震寒會來自己的家,於是嚇得彈起身問:「他怎麼會來?」
「他來送我們聖誕禮物喔!」建福不知道姊姊的想法,仍比手畫腳地說著。
「你給他開門的!爸爸呢?」慧娟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沒聽到電鈴聲,馬上用手整理自己的頭髮說。
「爸爸還沒回來喔,我沒有開門喔,震寒哥哥是扮成聖誕老人從窗戶進來的。」建福手舞蹈腳地說著,但卻說得慧娟一臉朦。
「從窗戶進來!那不就是小偷!你確定是震寒哥哥嗎?」慧娟的腦袋慢慢清醒後,察覺到問題在哪,驚訝地反問。
「確定喔!因為我有偷看到他的臉。」建福得意地說著,似乎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那他現在人呢?」慧娟內心相當害怕,但仍壓下心情小聲問。
「走了喔!他偷偷進來後在我床頭放下禮物後就離開了,沒有發現我看到他呢,對了,哥哥送我的是我一直想要的遊戲機和遊戲呢。」建福開心拿出遊戲機炫耀著,但卻不減慧娟的內心恐懼。
「他是從哪個窗戶進來的,帶我去看看。」慧娟只好先問清楚狀況,好確定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那個窗戶喔。」建福帶著慧娟來到客廳,指著面向建福房間門的窗戶說。
「奇怪,都有鎖好啊。」慧娟趕緊去檢查窗戶,發現仍是上鎖的模樣,疑惑地問:「他真的是從這窗戶進出?你有重新鎖上嗎?」
「哥哥就直接推窗進來,然後出去時再自己拉窗關上,我都沒有動喔。」建福趕緊否認說。
「怎麼會?」慧娟疑惑地打開窗往外看,只見窗外牆壁是一整片牆,根本沒有踏腳的地方,讓她想不通地自言自語說:「而且這裡是五樓,他是如何從這窗戶進來的?」
喀啦!
這時轉動門鎖的聲音從大門傳來,建福聽到開心地說:「一定是爸爸回來了!」
「等等!已經很晚了,爸爸看到你沒睡會罵你,你還是先回房間躺下,姊姊去幫爸爸開門。」慧娟趕緊拉住建福說。
「對喔,那我先回去躺下!」建福馬上帶著遊戲機溜回房間。
慧娟這才小心翼翼地到玄關處,等著家門被打開,想趕緊跟父親講剛剛的事情。
「呵呵呵呵!是乖孩子還是壞孩子啊!」就在大門被打開時,一陣熟悉的聲音但不熟悉的話語響起,讓慧娟驚訝地看向逐漸被推開的大門。
只見大門口是一位肥胖又長滿白鬍的男子,且身穿紅色大衣又背著紅袋子,活脫是傳說中的聖誕老人,但那張臉怎麼看都是慧娟一直看到老的父親,這讓她感到相當疑惑。
「……爸爸?」慧娟遲疑地呼喚著。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但父親好像不認得慧娟似的,直接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包好的禮物出來遞給她。
「爸爸!你是在開玩笑嗎?爸爸?」慧娟沒有接過禮物反而是抓著父親的手問著。
但父親沒有理會慧娟,而是繼續想法子將禮物塞進慧娟的懷裡,這讓慧娟感到非常詭異,這時父親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讓她驚訝地看向那人。
「呵呵呵呵!這裡有位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鄰居震寒,不但身穿一樣服裝,一樣不知如何挺出的肥肚子,而且還附述父親剛剛講的話,讓慧娟感到這一切詭異異常。
「別……別過來!你們是誰?到底把哥哥和爸爸怎麼了!不不要過來!」慧娟迅速放開父親的手,嚇得往後退說著。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
兩人一起說一樣的話並靠向慧娟,嚇得她快軟腳坐下,但想到家裡還有弟弟在,於是提起一絲勇氣轉身就往建福房間跑去,由於建福剛剛想快點回房間,所以沒關上房門讓慧娟得已直接跑進去。
「弟弟,快點躲起來,爸爸她……」但慧娟卻被更意外的情景驚呆了,因為眼前有一位矮小的聖誕老人,而其臉孔就是建福。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建福一樣從紅袋子掏出禮物遞給慧娟說。
「這到底怎麼回事?!」慧娟終於撐不住了,雙腳軟倒整個人坐到地板上。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
「呵呵呵呵!這裡有乖孩子呢,來,給你聖誕禮物喔。」
三個聖誕老人說著同樣的話,並逐步接近慧娟,要把手裡的禮物遞給她,讓她整個精神上感到非常大的壓力,頓時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在地球另一端的科學實驗室哩,有一群科學家研究著電子屏幕上的病毒討論著。
「這可是很神奇的病毒,居然能讓被感染者變成聖誕老人。」
「這不科學,如何讓得病的人變成穿紅衣的聖誕老人,而且還能憑空掏出禮物?」
「不過似乎不是每個人都會變成聖誕老人,到底變身依據是什麼?」
「不好了!剛剛發生染病的人出現其他的狀況!」這時一名助理衝入實驗室喊著。
「出現什麼新狀況?」
「就是……」
數天後,慧娟和建福走在放學路上,建福急著想回家玩遊戲,所以腳步特別快,慧娟回想之前發生的詭異事情,但等她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回床上,父親、建福和震寒都恢復原狀,且完全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
這讓慧娟一度懷疑自己只是作夢,但遺留下來的三份禮物證實那天確實發生過,而且父親自己有買蛋糕回來,也不記得有送過禮物,讓慧娟非常疑惑自己到底遇到什麼。
「姊姊,那兩個愛欺負人的,好像以後不會再到學校了,我以後都不會被欺負了!」建福開心地講述著。
「那很好啊,他們是轉學了嗎?」慧娟很替弟弟開心著。
「不知道呢,聽老師說他們生病了。」建福歪著頭回想說。
「這樣啊,沒關係,只要他們不再欺負你就好。」慧娟和建福一路開心地繼續走著。
就這樣快速經過電器行,完全沒注意到店內電視正播放著新聞:「全世界發生多名孩童死亡的消息,那只是得到特殊疾病而已,網路正謠傳是被黑聖誕老人襲擊而死,請各位不要以訛傳訛,亂傳網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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