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在一個下著雪的小城鎮裡,大家習慣將願望提早寫下,掛在窗邊,期望天上的神明可以看見他們的願望,並帶來好運。
有一天晚上,有一個中年男子走在雪地上搖搖晃晃,眼神黯淡無光,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甚麼,直到經過一間育幼院,屋內的孩子們正開心玩耍,嬉笑聲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稍微轉頭望向窗內,還可以看見一張張的願望卡片高掛著。
等孩子們都離開,男子沒有經過任何思考,腳步緩慢且沉重的靠近,失焦的眼神逐漸集中在那些願望卡上。
上面寫著:想要一個小熊娃娃、想要和小麗做最好的朋友、想要吃好多好吃的餅乾、想要趕快長大……
男子看著這些願望,不禁濕了眼眶,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年紀就像育幼院的孩子們差不多,他想起臥病在床的兒子生前對自己說:「等康復後,我要幫助跟我一樣生病的小孩。」
男子過於思念,更心疼他在這麼小的時候就受到病痛折磨。他還來不及長大,也無法完成願望,成為其他孩子的光,上天就無情地將他帶走……
男子越想越傷心,便蹲在牆邊哭了起來,這時一個恰巧要掛上許願卡的孩子聽到哭聲,聞聲走到窗邊並打開。
「叔叔,你怎麼了?」
男子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抬頭望去,「小聖?」
「小聖是誰?叔叔你在外面做甚麼?為什麼哭?」
淚水模糊了視線,男子呆愣著眼前的小孩,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誤認成自己的孩子了。
「沒事,關窗吧,天氣冷,不要感冒了。」
「嗯……叔叔等一下。」說完,這個孩子消失在男子的視野,之後他又跑回窗邊,一隻肥嫩的小手伸向他,手上放了兩顆巧克力,「院長說吃太多糖果會對身體不好,但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吃點甜甜的東西,心情就會好起來喔!」
小孩帶著凍了紅通通的臉頰笑了笑,男子顫抖著雙手收下巧克力。
「叔叔要趕快回家喔,掰掰!」小孩關上窗戶,跑向自己的朋友們。
看著手中的糖果,男子又再次哭了起來,這是自從兒子離開他後,第一次接收了陌生人的溫暖,而且還是來自一個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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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過去,新的一年也過了一半,這個城鎮的育幼院、兒童醫院陸續都收到一個署名為「聖誕」的善心人士,給予的金錢支援、物資或小禮物。
在接近新年時,還會寫信到這些單位詢問孩子們的新年願望,過沒多久,他們就收到願望單上的禮物。
有一天夜晚,街道上都已熄燈,但有個人影正悄悄接近育幼院和醫院的門口,他背著一個大袋子,裡頭裝滿禮物盒,他伸手取出禮物,放在門口後又悄悄離開。
不巧的是,他的舉動突然被一個正要上廁所的育幼院小孩看到,因為光線昏暗,只能看見影子,所以只知道他留有長鬍鬚,和擁有又大又圓的肚子。
隔天起床,那些尚未收到禮物的孩子們全都在一夕之間拿到了,而這些東西都擺放在門口,正當院長和幾位人員在討論禮物的來源時,目睹一切的小孩率先開口說話。
「一定是聖誕老人!昨天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一個留著鬚鬚的人到這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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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地,在城鎮傳開了,這位「聖誕老人」的善舉從未間斷,但固定會在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深夜,將所有禮物偷偷送到這些單位,之後人們將這個日子稱做聖誕節。
甚至還成為大人教導子女的一個說法:聖誕老人只會把禮物送給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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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當初失去兒子的男子坐在搖椅上,爐火正燒著木材,劈啪作響,他手裡拿著他和小聖合照的照片。
「小聖......不知道你在天上過得好不好,雖然爸爸沒辦法醫病,但生前你的樂觀和勇敢……由爸爸幫你傳承。現在爸爸已經成為大家口中的『聖誕老人』。爸爸會稱自己為『聖誕』都是因為你。你的名字裡有一個『聖』字,『誕』則意味著誕生。爸爸很開心你來當我的孩子,雖然媽媽在生下你後就離開了,但你的誕生對我們來說是恩典,十二月二十五號是你的生日,所以『聖誕』就是『小聖誕生的日子』,也是讓爸爸可以好好感念你的日子。你放心,爸爸會帶著祝福和感恩一直做下去,幫助更多小孩,讓他們可以開心長大。」男子輕撫照片上的小聖,眼角泛著淚光,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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