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與獵之歌》 - 第五章少年(二)

一步出療養室，哈魯曼便急不及待地開聲問道：「凱撒剛才的說話是甚麼意思？『第十個』，是指人還是地方？『最後一個地方』，難道是指第十個的地方？那麼在前面，還有九個地方。這十個地方在哪裏，指的又是甚麼？還有『帝賽斯』，我記得這是名冊中的一個領主名號，是那個惡魔自稱的名號，而非教庭命名。根據名冊中記載，它是一個非常狡猾奸詐的領主，實力不強，但擅於算計和陰謀，暗算陷害了不少人。它出現的次數非常多，但詭計多端，每次都能逃過『黑騎士』的追捕，至今也沒有人能獵殺它。」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qxJut5ha

蒙卡主教和約翰面面相覷，陷入了沉思，他們都在思考「第十個」、「最後一個地方」和「帝賽斯」有何關聯，然而一直毫無頭緒，百思不得其解。約翰率先放棄，聳聳肩，無奈地一笑，說道：「想不通，沒有任何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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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主教也苦笑一聲，嘆息着搖搖頭，然而心底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認為這一定和他之前的推測有多少關係，那些領主在策畫甚麼陰謀。這個想法一旦萌生，便好像籠罩在他頭上的烏雲，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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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去支持自己這個想法，他頓時有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他心中暗道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希望到時一切不會太遲了。

約翰察顏觀色，頓時聯想起蒙卡主教剛才跟他的說話，知道他在擔心甚麼。約翰說道：「這段日子我都會留在附近巡查，希望盡快找到其他惡魔的蹤影。一旦有任何突發情況都可以找我。」蒙卡主教一聽，語重心長地說道：「拜托你了。」

約翰點點頭，沒有說話。

忽然，約翰問了一個問題，他說道：「那小子，你們打算怎樣處理？」哈魯曼一怔，但亦馬上接話，因為這些事後處理都有既定安排，說道：「根據過往經驗，待他完全恢復後，便會安排他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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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還沒說完，約翰已經插嘴說道：「如何重新生活？他整個村莊的人都死了，村莊被毀，他還可以去哪裏？而且，你們也看到他的眼神吧。那是被憤怒和憎恨蒙蔽的雙眼，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蒙卡主教沒有答話，這一切他都知道和明白，他只能暗地裏輕嘆，同樣的情況他已經看過無數次，結局早有定數。

「那……」哈魯曼想不到約翰居然如此反駁，一時間也說不話來。

約翰訕笑一聲，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多嘴說句而已，他的事情還是由你們決定。我只需要知道與惡魔有關的情報即可。」話音剛落，他們已經來到走廊的盡頭，約翰推門而去。

「對了。」約翰忽然停下來回頭，說了最後一句。

「哈娜回來了嗎？」

～～～～～

接下來的日子，約翰都暫時留在長湖鎮，沒有承接其他任務。因為如蒙卡主教所說，這件事有點奇怪，約翰亦隱約感到不對勁，然而他也一頭霧水，沒有任何線索。不僅如此，就連這次事件的後續也十分詭異。

根據情報和約翰在事發村莊調查所得的線索，這次入侵惡魔的數量和他最後獵殺了的數量不符。將這次的領主除外，他只發現了三名惡魔並獵殺。那麼，還有五至六名的惡魔呢？全部消失不見？它們藏在哪裏？

幾天下來，「地獄之門」方圓百里都沒有任何惡魔的目擊報告，也沒有收到附近村子發出求救和被襲的信號。約翰花了足足一天的時間在法拉森林裏徘徊，但結果令他驚訝，他居然連一些蛛絲馬跡也找不到，就算是氣息、味道、足印、毛髮等等，一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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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惡魔就好像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留下一點痕跡，彷彿從來沒有出現。但是約翰他們肯定，襲擊依姆村和哈拉德村的惡魔數量並不是那麼少。

擁有多年狩獵惡魔經驗的約翰也從未見過這個情況，詭異得令他有點不知所措。

根據對惡魔的認識，普通惡魔在人類世界是沒法輕易生存，它們需要通過捕食人類才可以生存，雖然無法得知原因為何。假如無法捕食人類，時間一久，它們便會原地自焚起來，化成灰燼。這是人類曾經捕捉惡魔後，並將其牢禁得知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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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惡魔會不斷襲擊人類的聚居地，直到被殺。它們抵擋不住殺戮暴食的欲望，很容易曝露行蹤，四處破壞殺戮，最終被獵魔師發現及獵殺。根據過往經驗，「地獄之門」方圓五十至百里的范圍是惡魔最活躍的地帶。因此，就算惡魔一時逃脫，它們也很快被發現。

只有領主是例外，教庭認為領主已經是另一個層次的生物，它們無須持續捕食人類也可以長時間在人類世界生存，因此它們的行蹤難以預測和捉摸。除此之外，它們有能力隨時返回地獄。這也是獵魔師難以獵殺領主的原因。在「惡魔名冊」中，有記載的領主數量約在三百名左右，當中證實已經被獵殺的只有一百多名，成功獵殺只有三成左右。而往往獵殺一名領主，都需要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

不過，現在最困擾約翰的還是那群失蹤的惡魔。

它們去了哪裏？

經過數天的搜查依然毫無斬獲，而且是半點線索也沒有，約翰不禁有點兒煩躁和焦急。就連身為他的座騎的哈娜也好像被約翰的情緒影響，呼吸急促，步伐雜亂無章，顛顛簸簸地載着約翰返回他們的酒館，卓拉貢老闆經營的火龍酒館。

約翰翻身下馬，輕輕一掃哈娜的鬃毛，然後將牠送回酒館後的馬房，再經後門進入酒館。

一入酒館，他便走到吧台前，向老闆要了一杯烈酒。卓拉貢看到他無精打彩的樣子，絲毫不似平時的約翰，心生疑惑，但還是從酒架上拉下一支酒，倒了一杯給約翰。約翰二話不說，咕嚕咕嚕地一股腦灌進喉嚨，烈酒入喉，頓時一股火辣的炙熱感湧出來，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呯。

「再來一杯。」約翰把空盪盪的酒杯敲在桌上，低聲說道。

卓拉貢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幫他倒滿酒杯。

呯，「再來！」。

呯，「再來。」。

不一會兒，卓拉貢手中的酒瓶也空空如來，約翰不知喝了多少杯，臉上泛起赤紅，目光有點兒散渙，但他並沒有醉倒。約翰喝過最後一杯烈酒，緩緩地將酒杯放下，然後深深呼了一口氣，才心滿意足地說道：「舒暢了。」

這時，卓拉貢笑着收走他的酒杯，換上一杯冰水給他。卓拉貢看着微微醉意的約翰，嘲笑道：「怎樣？你這小子很少一大清早就想喝醉，發瘋了嗎？」約翰微微抬頭，取過冰水，瞪着卓拉貢笑道：「哈哈，沒有這回事。只是有些東西搞不清楚而已。」

「是關於狩獵的事情嗎？」卓拉貢一聽，頓時好奇地追問。

約翰看着他那求知若渴的樣子，眼裏更是充滿期盼，不禁沒好氣地罵道：「他媽的，你這傢伙真是甚麼時候也想套我說話。」卓拉貢立刻站直身子，雙手抱臂，一臉不認同的樣子，駁道：「哎呀，你也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們是朋友呀，幫你分擔一下煩惱而已。」

約翰呷了一口冰水，感到發燙的臉頰漸漸降溫，腦袋的漲痛也慢慢減退。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嗤之以鼻，說道：「開玩笑，我才不會這麼天真。」

卓拉貢冷哼一聲，佯怒道：「你這樣看我就大錯特錯了，我是出自真誠地關心你，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幫忙。」約翰拿着杯子晃了兩晃，笑道：「你知道嗎？我的同伴們就是避免被人關注，才故意板着臉，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地冷漠，不輕易流露任何情感。」

「對呀，所以我不找你問，還可以找誰呀？」卓拉貢想也不想，答道。

約翰一聽，不禁語塞，只能怔怔地乾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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