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ta小隊跟蹤那個閃雷國際的哨兵一段時間了,大致上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當然這些精英哨兵一個個都對同類敏感到不行,而這正是後勤組最大的優勢,生性傲慢的哨兵不會想到再怎麼謹慎小心,監視者就藏在身邊每天來來去去的那些遲鈍種之中。
雖然有點費工夫,但效果相當不錯,原本他們是可以用溫和的手段慢慢獲取情報的,只可惜計畫仍舊趕不上變化。一周前那個哨兵濫用藥物的事被捅了出去,他不僅被閃雷一腳踢開,更蠢的是他開始用閃雷的情報去換取藥物。他們不得不更早開始行動,趕在閃雷出來收拾殘局之前。
但接下來,後勤組的他們就該退場了,剩下的是前線那些人的工作。
「目標是紅髮的男性哨兵,他的狀況不明有可能會激烈反抗,請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
「Copy that. 再提醒我一次,為什麼你提早整整兩周行動了?」蘇貝克聽著無線電中的聲音,他穿過街道抵達對面的一間破舊的酒吧。
「因為這個蠢貨在到處賣閃雷的情報。我們三天前才取得閃雷準備成立全新的武器產線的情報,現在這消息已經變成到處都在流傳的垃圾,再過幾天全世界都要知道了,上頭很不爽更別說閃雷了,我們得在閃雷動手處理掉他之前抓住他。」
「典型的走投無路,希望他還有留點好料給我們。Eecho out.」蘇貝克推開門,混雜在一起的酒氣、菸味、藥味還有廉價音響中放送的那震耳欲聾的俗濫音樂,大量的感官刺激沖刷哨兵的神經,他皺了皺眉頭調整好凌亂的感官。
紅髮男性哨兵,這是個明顯的目標。他坐在吧檯邊的座位,看起來還算清醒,但他身上散發的酒氣表示他已經喝了不少酒。蘇貝克愜意地坐上哨兵身邊的座位向酒保點了一杯酒。
「嘿、你是金(Kim)吧?」抿了一口酒,蘇貝克的味蕾被劣質的酒液狠狠攻擊了,他的舌頭被尼克蒐藏的陳年波本養壞了,根本難以接受這些低價甚至來路不明的酒水,他放下酒杯轉頭看著身旁的哨兵。
「……你不是閃雷的傢伙,你他媽誰啊?」哨兵褐棕色的眼睛斜過來,微微泛黃的眼白中滿滿都是血絲,嚇人的眼神下方是深色的眼袋,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友善的低吼。
「別這樣,我們搞不好很有機會合作耶?」蘇貝克瞇起眼笑,他拿起酒杯嗅了嗅,又把杯子放下,他決定不碰這杯狗屎了。
「老子才不跟陌生人合作。」金把自己的一頭紅髮往後梳,一口灌掉手中的酒,酒杯重重的砸在吧台上,細小的玻璃碎裂聲穿過吵鬧的環境音直達哨兵的耳膜。
「真的?你看起來用閃雷的情報換了很多好東西啊?」
相比半醉的金,完全清醒的蘇貝克顯然太佔上風了。蘇貝克一把按住金拿著酒杯的手,他正準備把那玻璃杯砸到自己頭上,紅髮的哨兵站起來想要撲向面前的男人,蘇貝克順著迎上去,筆型注射器穿過金的衣服扎進他腹部的皮膚。
「放輕鬆……很好,這玩意兒還真夠烈?」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金的身體癱軟下來,蘇貝克看起來只是在攙扶喝得爛醉的夥伴,他的耳邊傳來通訊的沙沙聲。
「Eecho,這裡是Delta-1,狀況如何?」
「我搞定了,你們從哪弄來這鬼東西的?」
「那本來是用來麻醉動物用的,不錯吧!」
「You crazy son of bitch.」
「快把目標弄走,該讓他見見我們的拷問官了。」
蘇貝克的後頸一陣發涼,雖然這個哨兵是個混球,但他真心希望對方夠聰明願意乖乖配合,他不會想看到拷問官認真的。他抬頭看著酒保,笑笑地把兩張鈔票放在吧台上,那個酒保面無表情的抽走鈔票離開了,看來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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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城市幾公里外的荒野之中,一座破舊的鐵皮屋坐落在濃密的雜草中。男人沉悶的呻吟聲從屋子裡傳出來,與愉悅或是任何色情扯不上關係,那是純粹痛苦的聲音,儘管這裡幾乎不會有人經過,萬一有只要是個明眼人肯定都會當作什麼都沒聽見的路過。
「我建議你還是老實回答問題。」尼克看著蘇貝克重新纏好手上的布料,上頭沾染的深紅屬於面前另一個陌生的哨兵。
他被塑膠束帶綑綁在木椅上,蘇貝克注射的藥劑加上尼克的精神壓制,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傭兵也無法輕易掙脫,不過他們也沒辦法讓他乖乖配合,至少這種物理拷問的方式看來沒什麼用。
「Go... fuck yourself.」哨兵仰起頭笑罵,接著又是一記重拳揮在他臉上。
「他不會說的,我們在浪費時間。」蘇貝克甩甩手說道。原先獲得的情報已經作廢,他們必須弄清楚閃雷想製作什麼類型的武器,工廠確切的位置。
他的確期待金會聰明些,然而閃雷似乎只訓練了他的身體而不是腦袋。
尼克知道那個哨兵還是會痛的,即便他的耐痛力已經比一般的哨兵還要強上許多。他的痛覺化成混亂的精神雜訊刺激嚮導的神經,彷彿無聲的倔強咆哮。那些痛楚正在逼迫嚮導的本能,讓他放棄繼續讓蘇貝克動手,說這是嚮導該死的天性也罷,總之他不喜歡這樣。
他不喜歡即將到來的發展。
「出去,你們倆都是。」尼克的眼神掃過蘇貝克還有站在門邊守衛的薩巴卡,他嘆了口氣。
哨兵們同時盯著嚮導,他們知道尼克擁有相當的自保能力而且那傢伙也已經被束縛住了,但怎麼說他仍然是個哨兵,受了傷的哨兵的確就像一頭難以馴服的野獸,必須讓嚮導面對可能瀕臨狂化的哨兵這點讓他們遲疑了。
「我說你們兩個都出去。」不讓哨兵們有反駁的機會,尼克又說了一遍,「怎麼了?我有弱到制服不了一個動彈不得的哨兵嗎?」他揚起缺角的眉,薩巴卡和蘇貝克對看一眼終於願意妥協。
「我們就待在外頭。」
隨著鐵門被關上,被五花大綁的哨兵不屑的笑出聲,他吐了一口混雜著血液的口水,硬是轉動手腕掙扎了下:「噢、你心疼我了?真可愛,還是想在你的哨兵面前保持形象?別怕,我不會把你揍得太慘的。」
金的臉上掛著猙獰的微笑,彷彿下一秒他就要把面前的嚮導給生吞活剝。尼克垂下環抱在胸前的雙手走向對方。
「我的確是想保持一點形象的,不過你讓我別無選擇。」他湊近男人的臉龐,「我可是真心想當個疼愛哨兵的好嚮導呢!」
嚮導的語氣冰冷,眼神銳利,像把冰錐一點一點的刺入金的靈魂和大腦,直到他發覺那不是錯覺,然而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他曾經聽過遲鈍種說大腦是沒有痛覺的,放他媽的狗臭屁。
哨兵的意識像塊泡水泡爛的紙板被一層層地刨挖,嚮導的精神觸手像蛇一樣纏繞在哨兵身上,勒住他的脖子讓他窒息,那些觸手從他的耳朵慢慢地鑽進他的腦殼,他覺得自己的頭骨被硬生生的敲開,從未體會過的錐心之痛從頭顱深處蔓延,他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抓住他的腦子,把它當成塊海綿似恣意地擠壓玩弄。
起初他還能咬著牙承受,但用不了多久他便慘叫出聲,然而嘶吼和咒罵卻不能緩解痛苦。他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到最大,身上的傷口全都像被狠狠地抹上粗鹽般刺痛起來。
捆綁著金的粗糙塑料束帶因為掙扎而擦過他的肌膚,彷彿有人正在用鏽鈍的刀具克難的割下他的皮肉,自身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音刺耳的幾乎要刺破他的耳膜,他想讓自己閉嘴身體的本能卻不允許,連空氣中的塵埃此刻也宛如砂礫刺痛滲血的皮膚,日間炎熱的熱氣如烈焰灼燒。
哨兵的身體脫力地前傾,過多的唾液從闔不上的嘴裡滴落在地面上。他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昏死過去,他希望自己失去意識,偏偏他的意識卻彷彿被打了興奮劑般無比清醒,他被迫感受一切。
「我知道你們都受過刑求的訓練,但我猜你沒有實際被嚮導拷問過吧?」尼克輕輕扶起哨兵的肩膀,將人按在椅背上,流淚發紅的雙眼對上了嚮導的眼睛。
那對金棕色的眼瞳一點也不像是軟弱沒用的嚮導該有的眼神,甚至不像個人類,宛如冷血的爬蟲,絲毫感受不到一絲憐憫,一絲情感。
「你應該在我還好聲好氣的時候就乖乖開口。」黃黑相間的眼鏡王蛇吐著蛇信遊走在獵物身上。
精神觸手小心翼翼的撥弄震子,這不像在壓制或是攻擊哨兵一樣要求快狠準,相反地這是實實在在的折磨,尖銳的觸手緩慢而準確的插進脆弱的大腦。尼克感受得到哨兵的痛苦正在撕扯他的理智,然而他不能夠用屏障阻擋對方,作為拷問官他必須讓哨兵最大程度地感受痛苦,同時也得確保強烈的刺激不會把對方的腦袋燒成肉泥。
「不……不……」哨兵的聲音顫抖,身軀不由自主地抽搐,尼克知道那是求饒,赤裸的恐懼如肆虐的風暴擴散在整個空間。
「我知道,我會讓你告訴我一切的,不論你想不想說,你都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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