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普賽芬尼(Persephone)沒有按照約定,每半年重回人間一次,用她的微笑、開心為大地帶來一片繁榮及豐收……大地就變得一片荒蕪、混沌、冰封起來!
我是西西弗斯(Sisyphean) ,當我在山上眺望世界的時候,為何人世間大地會變得一片荒蕪、混沌、冰封起來?
我原本的任務是在山上把石頭推向山頂去的,雖然這任務既辛勞又單調,但我推得習慣了,且只需要面對「一成不變」的石頭,不用擔心它會變得像人一樣,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但是,我始終是得罪了冥王黑帝斯(Hades) ,他不會讓我好過的;居然給予我一個新任務,是這樣子的……
「呵呵呵,來了啊,西西弗斯,今次不用你推石上山了,你有新的任務,就看你行不行?」
「冥王黑帝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會不從的,連推石上山後又得永無止境的重來一次,我也硬著頭皮做了,還有什麼不能呢?」
「呵呵呵,西西弗斯,今次新的任務,遠比推石上山難多啊?正因為我也做不來,所以突然才想起你來!」
我,突然打了一個冷顫;直覺告訴了我,肯定不是好事?於是,我的額頭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來:
「黑帝斯,你說來聽聽吧?」(我知道就算是「永無盡頭而又徒勞無功的任務」也可能比不上他將會說的困難!)
「西西弗斯,很簡單的任務;就是要你讓我的妻子普賽芬尼(Persephone)再次重回人間世,重點是要她展現微笑,為人間大地再次帶來繁榮及豐收!」
「什麼!黑帝斯,你……」(這算是「簡單任務」!怎可能是簡單耶?是「Mission Impossible」吧?)
「我……什麼!西西弗斯,做得好,你就不用回去推石上山(推文上Blog則例外);否則,你就得推一世一生吧!」
2.
普賽芬尼是冥界的王后,亦即黑帝斯的妻子,是天神宙斯和農業之神得茉忒薾的女兒。據說,普賽芬尼越快樂、越多笑容,大地便會一片繁榮,越悲傷越不笑,大地就一片冰封、荒蕪。
普賽芬尼本來是被黑帝斯強擄回冥界當王后的,自她走後,人間世的花朵、森林、農作物就漸漸枯萎,冰封起來了。後來,普賽芬尼的母親得茉忒薾(Demeter),和太陽神一起居中協調,並請得宙斯(Zeus)的出面處理,終於找回普賽芬尼。但是,在冥王黑帝斯的強烈要求下,結果普賽芬尼被迫吃了四顆(或六顆)石榴籽:註定每年要回冥界四個月(或六個月)。在人類默示者---荷馬的頌歌中,就說到了人間世之所以有春夏秋冬四季,即農神得茉忒薾使大地作物生長或枯萎,正歸因於她的女兒------普賽芬尼只能在春夏時回到眾神之中、在秋冬時則去了冥界。
「黑帝斯,是你令普賽芬尼不再微笑,不再依約回人間世嗎?是你們兩夫妻吵架,才導致她賭氣不回人間世?」
「西西弗斯,我來悄悄告訴你吧,我很喜歡看普賽芬尼的微笑;可是每一回她從人間世回來之後,總是搖頭嘆氣,眉頭深鎖,不發一言老半天,並且把自己鎖在冥界深宮不見人,甚至是我哩!」
「黑帝斯,既然不是你們兩夫妻吵架,才導致她賭氣不笑而又不回人間世,那是什麼原因?」
「你問得好,我也想知道。」
「明白了,我的任務就是要她重新信守承諾,每半年重回一次人間世,並且重點是要她展露笑容,令人間大地回春及欣欣向榮!」
「沒錯,就是這樣子了!」
我立刻出發去辦,臨行前黑帝斯給我提示:向女神艾米(Amy)商借她的神獸小白及小黑!
當我到了女神艾米那兒去,向她商借神獸小白及小黑的時候;她卻給我一個難題,說:
「西西弗斯,你推石上山多年,從來就吃苦不笑的,臉容也扭曲,總一臉咬緊牙關又咬牙切齒,假如你能夠笑一笑,世間更美妙,那麼我才借你神獸小白及小黑,讓你一起去逗笑普賽芬尼。你,意下如何?」
「什麼?我舉石上山多年,完全是苦差;你何時見人間世自稱『社畜』的會笑著上班的呀?!笑得出來的也是苦笑,或被逼迫的笑,就像走進日式百貨店子等說的『歡迎你來』一樣虛假呀!」
「那就對不起,我不能借你啦!」
(唉,要不是黑帝斯告訴我,普賽芬尼曾在人間世見過艾米跟她的神獸小白及小黑玩著笑著,連自己也經意地笑了起來,我才不會來耶!)
「好吧好吧,我笑便是!」
於是,我弄出一個笑容來(太假了吧再來一次)……擠一個微笑(認真一點好嗎?)……強顏歡笑又如何(不行呀,真太太太勉強!)
「艾米!我辦不來,你知道我多年推石上山,然後來來回回又重來一遍,又怎可能笑得出來?我又不是『賣笑』的人,放過我吧?」
「西西弗斯!就算我放過了你,你都笑不出來,小白小黑借了你,又怎可能會成功呢?」
「艾米!借了再算吧,反正是黑帝斯的提示,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我是知道的,那天普賽芬尼還來到我面前逗著小白小黑,還有她的微笑令我至今難忘,那好吧,希望你馬到功成吧!」
3.
於是,我帶著神獸小白及小黑,直到冥府深宮去。也準備使用小白小黑來再一次令普賽芬尼向世人展示微笑,並願意重回人間世去。
「沒用的!小白小黑也沒用的,你走吧,西西弗斯,回去你的山上推石上山吧,我不會為人間世再次微笑,就讓大地永遠冰封了吧!」
「普賽芬尼,你不會人間世,不向大地微笑,大地只會一遍混沌,所有植物也只會枯謝的呀!」
「西西弗斯,你為何要代人間世求情呢?是你推石上山推得傻了嗎?你不知道他們擁有的核子彈、中子彈、原子彈、氫氣彈多得可以把地球毀滅千次萬次,那我之於他們又有何作用?」
「我……」(想辯也不知如何說好,人間世確實又是爭氣不來的!)
「西西弗斯,這也是我們諸神的黃昏了、末落了,你知道嗎?人類自恃聰明及科技,以為企圖可以控制大自然,殊不知地球蓋婭才是大地之母親。我們諸神要退位了。明明是冰河時期迫在眉睫,人類卻辯稱因為他們排放二氧化碳這樣溫室氣體會令『間冰期』(註1)永續下去?這是多麼的無知,地球蓋婭是會反撲的,到時候,十倍給人類奉還的;與其即將來臨的冰封是十倍的,那就讓地球大地變成冰封,從此沒微笑也沒像太陽般溫暖的笑吧!」
「普賽芬尼,小白小黑也笑了,你就跟我回人世間一次,笑一笑,世間更美妙哩!」
「不!就讓自以為是的人類,以為排放二氧化碳這樣溫室氣體會令『間冰期』永續下去,而不知道即將來臨冰河時期的反撲會更加之厲害,更加之恐怖,像他們的電影《明日之後》,但卻冰封永不退耶!」
「這樣會令大地只有赤道附近才能生長農作物,人類及其他生物都會葬身於冰封之下哩!」
「對不起!我累了,你出去吧?」
(註1) :『間冰期』是地球冰河時期歷史中的融冰時期,已經歷了一萬四千年,每十萬的一次的冰河期被推遲了二千多年!人類文明亦因為得力於『間冰期』而生成及延續下去。
4.
「怎麼樣!可以令她重回人間世嗎?可以展現微笑嗎?」
黑帝斯問道,我開不了口來;連向艾米商借的小白與小黑,也無法再令到普賽芬尼微笑了?
「怎麼辦!要是人間世大量死亡,可會令我這兒冥界也有人滿之患呀?西西弗斯,可以想想辦法嗎?」
我搖搖頭,帶著小白與小黑舉步維艱地離開。於是,我先知先覺地重回人間世的山上來,一面推石一面喘氣一面辛勞一面思考。小白與小黑跟著我的步伐一起作勢推石向山上去,明知是徒勞無功的,推來幹什麼?寫來幹什麼?笑來幹什麼?明知是永續失敗的,推來幹什麼?寫來幹什麼?笑來幹什麼?
我陷入了不斷的輪迴思考當中去了……
有一天,黑帝斯跟普賽芬尼兩夫婦來到荒蕪的山上來,看我跟小白與小黑把石向山上去推------其實,用力的只有我,小白與小黑是作勢陪伴我而已。
「黑帝斯!他們仨在幹什麼?你帶來看這又幹什麼?即使我重回人間世也沒用的,只要我不笑,大地休想回春,繁榮及豐收起來!」
「老婆大人,先不要說那些!我不是曾經告訴你有一個傻瓜推石上山嗎?那就是西西弗斯呀,你看他多麼傻,明知不可能把大石安放在陡峭的山頂上,大石始終會滾下來,他們又得重新再推石上山多一次哩!真傻,人世間的大文豪所寫過的什麼《傻瓜》呀、《傻子》呀、《呆子》呀,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一個大傻瓜那樣子……傻兮兮呀!」
當黑帝斯大聲恥笑著我,哈哈哈的時候;普賽芬尼居然展露出久違了的笑容來,結果大地四周立刻回春,不再荒蕪蒼涼,綠色的植物重來,人世間的農作物也得到了豐收。
「黑帝斯!我知道你用激將法!但我可不是因為你而微笑的,而是因為西西弗斯不斷推呀推呀……寫呀,並在苦中作樂,展露了苦中之笑啊!」
忽地,我完全陷入愕然之中,說不出半句話兒來……
「老婆大人,這又是什麼一回事呢!可又有什麼道理?」黑帝斯笑著說,並且叫我暫時停手不用推石。
「古代東方有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的哲學道理,拔一條毛可以幫助人世間也不做,究竟是什麼道理?而我的一個微笑可以令大地回春,繁榮豐收,我又豈可以不為?但……」
「我知道了,普賽芬尼!」
「你知道了,西西弗斯,那你來說說看。」
「地球的冰河時期始終會重來,大地冰封是遲早的事;即使如我們諸神一樣有能力,也只能夠暫且拖延一下,後續發展只能聽地球蓋婭的自動化!」
「無錯,這就是近日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假如我重回人間世微笑一下,能夠暫且拖延一下。那麼,我來救或不救了又何妨?反正都會是一樣的結局!但當我看到你西西弗斯……推呀寫呀,並在苦中作樂,跟小白小黑取笑互樂,明知牠們都沒出力,你也甘心推呀寫呀……我忽地明白了!」
「普賽芬尼!我西西弗斯……做了些什麼令你茅塞頓開?」
「不就是你西西弗斯苦中之樂與笑耶!」
「……」(我啞口無言)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推呀寫呀徒勞卻能苦中微笑,明明知道大地最終會因為冰河重來而冰封,而不是我們諸神能力所及,或只能救於一時而已;但因為人間有情,有情自然有笑,僅我笑不如眾歡笑,人間世所有人一起笑著苦中取樂,即使明天之後,將會是非常嚴苛的冰河時期冰封大地,大地的人們始終通力合作,共存共笑共融,才能夠戰勝嚴峻的冰封世界,最終為大地帶來更多的人間笑聲!」
「呵呵呵呵,老婆大人我也明白了,即使如今是我們諸神的黃昏日落,再也幫不了人間世多少回,但也略盡最後的力量,人神通力拯救大地於危難之間。對不對?」
「老公,這次算你對了,你走吧!春夏兩季我會繼續逗留在人間世努力的,以微笑跟人類並肩作戰,雖然明知也是推石上山,阻止不了地球蓋婭的冰河時期重臨,但就做得多少得多少吧!西西弗斯,你也要繼續努力推呀寫呀!再見!」
「喂!黑帝斯,你別走,究竟我要推呀推到什麼時候。」
「西西弗斯,你聽不見我老婆大人說什麼嗎?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要堅持繼續下去,那麼你也要努力推呀寫呀!再見!」
「噢,西西弗斯,你也聽見了普賽芬尼的話呢,繼續加油下去,那麼你也要努力推呀寫呀!再見!」
「噢,喂!等一等,小白,小黑,不要走得那麼快呀,因為你們作勢推石,我跟你們一起推得才笑起來,給普賽芬尼看見了,才會令她想通了,改變了初衷呀!你們走了又只得我一人呀!」
那麼,我現在是該推,還是不推哩?
圖片說明:前時,爸爸Abdullah、女兒Salwa,在戰火連連的敘利亞生活(生存),父親為了安慰女兒,便說空襲只是一種遊戲,一聽到爆炸聲就要大笑,以消除她內心的恐懼,讓她將可怕的巨響聯想成有趣的小東西。但父親也擔心隨Salwa長大知道真相後,這就不管用了!這也許是意大利電影《Life is Beautiful》的真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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