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妳幹嘛惹人家生氣啊，這樣我們要怎麼從她嘴裡套出消息?」回醫院的路上，為了持續給王曦打電話，綠琳將車鑰匙交給婧薇，但電話都轉到語音信箱。
「反正那傢伙也不關心她媽，好像陌生人一樣，也套不出什麼消息。」婧薇單手持方向盤，一手靠在車窗邊緣，抵著臉頰。
「那妳講話也不用這麼挑釁吧。」
「我對她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有點在意。」像是沒聽到綠琳的勸言，婧薇自顧自的說話。
「『才能對付那些令人頭痛的病患，不至於把他們激怒。』她剛剛是這麼說的沒錯吧，但我當身心科醫生快十年了，從來不覺得病患讓我頭痛，反而正常人才會讓我頭痛呢。也沒有激怒過病患，甚至連病患家屬都沒有過怨言……至少真的病患是這樣啦。王曦也不可能知道我的醫生經歷吧。我覺得她那句話像是在為自己說的。」
「怎麼可能，她又不是患者。」連絡不到王曦，綠琳將手機放回隨身包。「我看妳就打消念頭吧，如果妳沒有想幫王奕澤治療的話，那可是用公務之便行私人理想喔。」
婧薇「呿」的一聲，車子駛入了醫院的員工停車場。這時，婧薇的手機響起，電話顯示是醫院打來的，「我已經到醫院，怎麼了?」
打電話的是醫院的櫃台人員。「半小時前有一名患者堅持要掛妳的號，我跟他說妳六點半才上班，他說現在馬上叫妳過來，他有重要的事要跟妳說。我還是盡量拖時間拖到現在了。」
「叫什麼名字，有來我這邊看診過嗎?」婧薇一邊說，一邊與綠琳從停車場走向身心科所在的醫療大樓。
「是王奕澤先生。」
到了診間外面，兩人看到王奕澤坐在診間外的椅子，兩人還未開口，王奕澤先說話了:「楊婧薇醫師，我有重要的事想跟妳說。」王奕澤說著話，眼神撇向了綠琳的方向。
「沒關係的，王先生，她是我的專責護士，你可以信任她。請進吧。」婧薇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奕澤走進診間，婧薇和綠琳跟隨其後。
「王先生，聽櫃台說你有重要的是要跟我說。」婧薇將醫師白袍穿上，打開電腦，調出了王奕澤的病歷資料。
「妳們剛剛是不是有跟我女兒見面?她說今天要跟上次幫我看病的醫生見面，我這一個禮拜只有來到貴醫院的身心科而已。」王奕澤與上次坐的地方不同，這次他坐在沙發上，搓著雙手，一臉非常不安的環顧四周。
「王奕澤先生，你先冷靜下來，好好說明你想講的事情。」
「跟身心障礙病患說冷靜下來不是心理用語禁忌嗎?」綠琳疑惑的想著，一邊倒了一杯水給王奕澤。
「我們家王曦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像是講話講到一半就變了個人之類的。」王奕澤沒有喝水，將它握在手上。
綠琳本想忘記跟王曦對話時的那種異樣感，在王奕澤這麼詢問之下，卻不小心脫口而出:「我在跟王曦對話的時候，講到某些特定段落時，她的語調和口音有明顯的變化，變的比原本還要稚嫩許多，而且口齒變得比較含糊。」
「我可以支持她的說法。」婧薇附和。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女兒，王曦她……」
「有多重人格。」在王奕澤的話出口之前，婧薇搶先說了出來。
「不愧是心理醫生嗎?」王奕澤沒有露出多驚訝的神情，動作緩慢的喝了一口水，倒是旁邊的綠琳驚訝的不輕。
「什麼?多重人格?真的假的?等一下，這什麼情況?」
「我們在海產店的時候，王曦的聲音還有性格會突然大變，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對了，妳沒見過多重人格的案例吧，正式名稱叫解離性身分疾患，產生原因至今不明，但大多數都是童年的陰影造成的。王先生，王曦跟朋友之間的關係如何?」
「沒聽她聊過跟朋友的事。」
「那王曦的身體裡?」
「只有第二個人格，他叫王晨，不肯透漏性別，但我猜測應該是女性，因為他變成第二人格時也是以女裝示人。」
「那王先生今天來跟我們說明此事，請問是需要我們的協助嗎?」
王奕澤剛想講話，一通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裡，來電顯示寶貝女兒，王奕澤給婧薇和綠琳確認，並開了擴音，「爸，不是告訴你病好之前都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嗎，如果你要出門一定要我陪同，你現在在哪?」
「我在朋友家，等一下就回去。」
「哪個朋友，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回去，不用擔心，妳就……」
「我可不想看到新聞說有身心障礙患者在路上或是在大眾運輸上亂鬧還什麼的，快說你在哪?」王曦這句話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對王奕澤說。
「沒關係，不用管我，如果妳要出門的話，給我留個訊息說妳要去哪裡就好了。」王奕澤說完就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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