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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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于欣，或者說是「前穿越者」的出現太過於突然，我的思緒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在渾渾噩噩中聽完了她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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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充滿領袖魅力的少女。即使個性明顯不太正經，台下的觀眾仍舊能被她逗得捧腹大笑。照片裡的她造訪的那座寺廟強烈的民俗宗教色彩，以及和此相關的文化鄉土特色，是她演講的大致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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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在演講的最後仍不忘宣傳午日社不久後將要舉辦的第二次迎新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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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午日社這名字到底有多怪，她拿來做為社團宣傳側重點的強烈聯誼性，實在讓人難以聯想到她今天所介紹的文化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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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信仰」這樣的概念，出現在涉世不深的學生們生活的校園中，實在很難讓人不產生疑心。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rWXKumOg
我在心中默默地記下寺廟的名字，決定之後一定得跟陳文軒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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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結束，台上的師長宣布散場時，室內一片喧鬧，同學們交頭接耳議論著楊于欣開場時近乎於挑釁的態度、以及她對於流言蜚語所表現出的漠不在乎。「今天晚上的匿名版一定很精彩。」我聽見某個不認識的人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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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我要拿爆米花出來看戲了。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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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的少年少女們隨意的調侃聲傳入我的耳中，我心中有些五味雜陳，但我說不出準確的感受。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yaKqdeNx
於是我索性將那些情緒拋諸腦後，當我看見在門口附近靠著牆等我的陳文軒時，我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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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軒。」我伸出手，對陳文軒打招呼。「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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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肩並肩走著，往校門的方向走去。週會是恆星中學今天的最後一節課，無論是國中部或者高中部，學生們已經接二連三離開校內，往住宅或補習班前進。肩上的書包有些沉重，我稍微調整著肩帶，希望能減緩身上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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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軒盯著我的臉看。似乎是看出了感到疲憊的我的異樣，他放下一邊的背包肩帶，從後背包裡拿出了一袋巧克力遞給我。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hFHt11N8
他把巧克力放到我手前，一臉認真地示意我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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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關心人的方式真的很笨拙，但畢竟陳文軒盡力了，所以我還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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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接過那袋巧克力，正要收進背包時，陳文軒突然問我：「你......現在，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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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問題的。」我誠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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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系統運作的模式，還有原作越來越奇怪的走向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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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于欣作為《遠方的日光》中，只有身分卻沒有名字的「學姊」一角，還有前穿書者的身分，高調且措手不及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陳寧寧明明是個內斂而寡言的少女，卻做出了幾近於恐嚇和威脅其中一位男主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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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角色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說好的雙向救贖互相治癒的溫情BL小說呢？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omGfcp40
而且第三章跟第四章的敘述方式根本和葉落落往常的文風和敘述方式不符，這個故事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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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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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提出我的想法時，肚子突然響起一道如雷鳴聲般巨大的咕嚕聲。我當場楞在原地，尷尬到不知該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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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軒意識到了那聲巨響來自飢腸轆轆的我的肚子時，嘴角似乎很快地勾起了一下，而後又恢復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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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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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飯？」陳文軒善良地問，沒有戳破房間裡的大象。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UUV0Q8tw
「......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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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速食店裡找到了座位，我拿出袋裡的漢堡，送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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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要說什麼？」陳文軒看著正狼吞虎嚥填飽肚子的我，忽然出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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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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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滿多事想說的。但我現在在想的，就是今天那個學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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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之前在醫院提到的事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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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陳文軒的反應速度比我想快，我繼續話題：「我之前看過她。我不覺得我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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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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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到達恆中之前。」我喝了一口旁邊放著的雪碧。「更準確來說，我到『這裡』之前，有在系統放的影片裡面看過她。那兩個人的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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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兩個人的臉一模一樣也不代表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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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說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我平靜地說。「依照我的經驗，至少我作為穿書者，我的生活背景並沒有改變，所以我可以說我跟之前沒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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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知道她現在還有沒有前世的記憶，還能不能被稱為是同一個人。無論如何，她應該都是主線任務裡重要的角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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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原著第三四章對於那個學姊的描寫太少了，只有提到她對林光很有好感。所以我打算之後要從社群媒體找。」我將計畫娓娓道來。「雖然可能要花一點時間，但是匿名版上的內容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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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些的話，我有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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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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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軒從一旁的背包中拿出筆記型電腦放到餐桌上，按下開機鍵。我湊過頭，看見他點開資料夾，裡面置放著匿名版從開版開始，跟直升派外考派紛爭、午日社、還有前陣子的校園自殺事件有關的投稿文字資料，還有instagram上的午日社相關發文網頁存檔。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HZ3MPqYy
依照發文類別和時間，分門別類地置放在不同的子資料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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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忍不住驚嘆出聲。「整理這些要花很多時間吧？你什麼時候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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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了一個程式找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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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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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原作可沒有說路人角技能點那麼豐富啊？我現在是撿到免洗手遊裡面那種開服就送99999五百連抽鑽石的大禮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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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幫大忙了！」我感動又欣喜不已，直接環住陳文軒的肩膀，開心地開始前後搖晃他。「謝謝你小軒嗚嗚嗚......！有你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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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開環著他的手，點開校園自殺案件的資料夾。雖然匿名版上的言論大多是經過他人加油添醋的二手資訊，但裡面依舊有著關於事件的許多珍貴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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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可以把這些傳給我嗎？我回去之後會好好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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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回答。「但李欣然，你是不是靠得有點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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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沉浸在豐富的資訊中，突然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只有幾公分之遙，幾乎是快要臉貼著臉的程度。意識到兩人距離的瞬間，我腦中象徵理性的那一方開始痛打情緒上頭跑去貼貼的那一方，我有些手足無措地默默隔開我和陳文軒的距離，企圖平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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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我戰略性地喝了一口飲料，假裝無事發生。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kaCKwlXu
我抬眸偷瞄了一眼陳文軒，面癱的他喝著套餐附的飲料，眼神對準飲料杯蓋，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讓我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小題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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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實話，」為了打破奇怪的空氣，我隨意地轉了一個話題。「我一開始要跟你講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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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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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嗓子，發表了我大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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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原本讀的那本小說的世界，有可能已經被人改變過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A1nDeN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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