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沒有X回去。
幹,他竟然被那男人X了個爽而沒有X回去!
——阿香在凌亂的床上醒過來時,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
他的公寓中已沒有男人的蹤影,床上除了他自己的人形陷位,並沒殘留他人的暖意。阿香連被X完之後什麼時候睡著(也許他是被X昏了)都不知道!沒把照片給拿回來事小,沒有將Gabriel給X回去那才叫飲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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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一手按著痠痛的後腰慢慢站起來,打算去清理。
天,光站起來就感到有東西快流出來了……
阿香赤裸裸地小跑步,想跑向浴室,眼角卻瞄到客廳茶几上多了點東西。他停下,姿態可笑地以單手按著屁洞,像頭鵝般仰頸去瞄清楚——被打火機壓在茶几上的,是隨手從記事薄撕下來的紙──
「”Hedge” Tonight
Spider dog」
Hedge是這區很有名的Gay酒吧。
還留下了Zippo火機……這男人今晚去Pub干他屁事?暗示讓他去找他續攤嗎?
阿香對這些留言並不陌生,很多雙方(或單方)感到不錯的一夜情會續攤。
也好,反正他還沒X回去。
X液流下大腿,因他佇足過久而弄髒了地氈。阿香心中低咒一聲,心情幹得不能再幹地跑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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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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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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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其他Pub一般都以霓虹燈光管構成店名招牌,Hedge的招牌設計很是復古並具有歷史感,店名上的金漆已經剝落得七七八八了,所剩不多的色澤從金轉成銅青,而從旁邊鐵錐垂掛而下的油燈壁滿布油污,看起來髒兮兮的,極不討喜……只要這油燈被挑亮了,就代表Hedge開店了。
Hedge很容易找,店外有一面牆壁用夜光顏料漆上了巨大的彩虹,對夜遊人歡迎備至。
阿香熟知Hedge。
但他很久沒來了,他初踏入這圈子時去Hedge去得頻繁,當時很多圈中老鳥都會帶菜鳥來此見識見識。
樂壇現在的新晉天后Y是與他的高中學妹,他們因為同樣修音樂系,課外活動是吉他社而結識。嚴格來說,是Y讓他跟GGBM連上線的,他當時在娛樂圈中浮浮沉沉,帶著的藝人全都半紅不黑,某天,Y撥了一通電話告訴他母校音樂祭上表演的學弟學妹們都很不錯,問他要不要回去看看?他閒著也閒著,還抱著點僥倖心態,於是回校了,並在台上看到那群將生命燃燒鍛成衝上雲霄的音符,除了音樂外其他似乎都不再重要的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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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跟GGBM那群小混蛋們說,他發挖GGBM之後犧牲了許多,但其實都沒怎樣認真記著,或許是因為,那些被他放棄的沒有真的被定義為「犧牲」吧,其一便是自擔任GGBM的經紀人後不去公開的情色場所,阿香現在只在相熟馬伕的介紹下召妓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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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晚,Gabriel讓他打破這規定了。
阿香前思後想,猶豫了老半天,走到Hedge附近時還在猶豫(他不能召計程車,怕司機認出他的樣貌跟他的「目的地」附近的真正目的地。他也特意戴上了沒鏡片的眼鏡,反正家中很多這樣的角色扮演小道具,也特意選比較「直男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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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Hedge附近是林林總總的酒吧跟汽車旅館,三兩結伴的「妖魔鬼怪」們全都穿著媽都不認的奇裝異服,有了這層保護膜後便在大街中央肆無忌憚地接吻愛撫,分享同一瓶酒、同一根煙,在街燈不足以照亮的暗巷之中,打火機的的閃爍光火就似石屎森林中的限定品種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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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與穿著緊身短褲跟魚網絲襪的男人擦身而過,那男人與他對上了視線,竟跨張地扭了一下屁股,還大力拍打一下臀側。
阿香不禁失笑,感覺既尷尬又有點自滿:看吧,老子還是有魅力的!
只可惜那與他喜歡的類型差太遠了,阿香禮貌性地回以調情眨眼,快走兩步推門進Hedge內,不讓自己再度躊躇。Pub內的燈光調得太暗,他花了些時間才讓眼睛適應那光線的轉換。從天花板正中央垂吊而下,極為復古(且油膩骯髒)的旋轉球燈像個凌空魚缸,放出了一條條七彩光魚,在人們的臉上舔舐遊走。
阿香接近吧台並點了杯馬天尼,然後倚著台沿搜尋著那男人的蹤跡……
他沒有花很久就找到目標了。
今晚的Pub中有某處地方特別熱鬧,那邊三五成群,每人都手拿一杯酒、另手夾著香菸,他們肆意地聊天、大笑、調情,高談闊論,決意讓五米內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多享受自己、有多快樂。似乎是一群老友在開派對慶祝著什麼……而Gabriel身處那群人之中。
阿香立即決定不過去。
老天爺,若他現在過去,這樣格格不入的服飾會讓他像個趕上門自取其辱的蠢蛋。
一群熟得似乎能互舔屁、咳、腳趾的小圈子中無端端闖進一個陌生人,蠢得不能再蠢了。而且阿香也十二分肯定,那個今天下午才與他做愛的男人已經把他忘在腦後了……
啊,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看,看那個男人多悠然自得,Gabriel在這個小圈子、這場地中就是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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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不用問也知道Gabriel是夜夜笙歌的派對動物,翻開他的皮夾肯定掉出一大堆各間有名夜店的VIP卡片。Gabriel的外形一點都不Gay,尤其是他認真工作的時候,這個男人伏在天台邊沿組裝相機的手勢乾淨俐落得像在裝嵌狙擊槍,活像個訓練有素、無懈可擊的狙擊手。而Gabriel每晚也依照慣例地直直踏進這方桃源,跟調酒師調情數句再拿到一杯免費酒及糖果,然後他便會遊走在燕瘦環肥的獵物間,捕獵或被捕獲。看他跟那些二十來歲的青年調笑時的姿態……既然那麼不缺床伴,那Gabriel究竟叫他來幹什麼的?
一隻時常被人追罵得四處逃逸,甚至被送贈狗罐頭的死狗仔,也只能在這些地方自大了。
阿香冷哼一聲,將馬天尼一口喝盡便準備離開。
在他掏出皮夾時,他瞄到Gabriel跟某個男人默默地離開了那小圈子,一前一後走到Pub的後門……
沒有多想什麼,阿香立即擠過人潮,跟了上去。
那個男人有點眼熟,阿香卻硬是記不起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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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與那男人走出後門,來到酒吧後方陰暗濕冷的巷子內,巷子裡還有一對男人在旁若無人地親熱,兩個人纏扭得像麻花捲般,一個人緩緩蹲下來替另一個人口交……
阿香見狀即麻利地躲在那雙男人後面,讓他們的身影可以完全遮蓋著他。
Gabriel跟同伴在說著什麼話,嘴巴開開合合,但聲音卻完全被「嗦嗦」跟「嗯哈」的呻吟聲掩蓋。
阿香伸出一指擱在唇上,示意那兩隻毫無節操的野獸安靜點,嘴巴含著東西的那位狠瞪他,阿香便掏了幾張鈔票擲在他的大腿上,順利地擲走那個眼神,那兩隻禽獸立時安靜得像對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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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沒邀請你來。」
Gabriel對面的男人說,那男人低垂的臉帶著倔強,側臉下巴線條咬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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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在抱臂抽菸,將煙灰抖一抖才開口,「Ansson,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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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說反了,是我一直在找你才對!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像瘋了般找你,翻遍了你曾去過的Pub、問遍認識你的人,但你像人間蒸發了......結果你現在大模大樣地走過來參加我的Farewell Party?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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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這算我想見你最後一面,你怎麼會突然想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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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以為你應該最清楚為什麼。你把我跟大少爺的照片搞上所有雜誌報章,你讓我一夕間成為名人了!我現在走在路上都有人認得我!你想我跟你說謝謝嗎?我的前男友是狗仔,我才有這福分要避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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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都召開了記者會澄清了,這件事很快會平息下來的!呵,你以為外頭的人記性多好?你以為報社為什麼要每個星期都出一期雜誌?再過幾天,他們就連你姓什麼都忘得一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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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但我呢?!我要怎麼忘得一乾二淨!你將我跟大少爺的照片賣給報社,誣蔑我跟大少爺上床還亂寫他吸毒!你知道這對他的聲譽有多大傷害嗎?你知道雜誌出來後害他被綁架然後心臟病發嗎!你是不是當狗仔太久了,都忘了要怎樣做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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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姓陸的現在嫌你了,把你趕你去美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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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樣面對大少、是我沒臉再留在陸家所以才去美國的……我要去進修唸書,不知道會去多久,你不用再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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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Ansson的男人拋下最後一句便打算轉身離去。
但在他成功之前,Gabriel已經急跑兩小步,抓著他的手臂!
「如果真的是姓陸的趕你走,你告訴我,我……」
Ansson的臉轉後後,在他們轉變位置之後,阿香就能從這角度飽覽Ansson的臉了。
不時閃爍,時亮時滅的霓虹燈讓Ansson的臉上蒙上一片曖昧的粉紅色……阿香淺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他就是陸家那單醜聞中的主角——陸大少爺的秘書。
那張曾出現在各大雜誌封面、報章娛樂頭條上的臉顯得憂戚、隱忍……極致的疲憊,不知為什麼,Ansson的額角上還貼了張讓人忽略都不能的大紗布,那張臉訴說著故事感,整個人悲慘不堪得讓陌生人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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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為我做些什麼?你想再寫一堆子虛烏有的報導給陸家潑髒水嗎?」Ansson甩開Gabriel抓著他的手,彷彿連被摸到都覺得難以忍受似的。
Gabriel的手要放不放地凝固在半空,兩人互相凝視、沉默良久,Gabriel才擠出一句:
「……我陪你去美國。」
彷彿被一盤冰冷刺骨的冷水照頭淋下,阿香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未稍都在一瞬間凍僵了。
他都不確定離他數步之遙的那個人是不是Gabriel了!那個Gabriel竟然會……
幹,說出去肯定沒人會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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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還有人在等刺蝟嗎XDDDDD
離我之前說要更新又隔了超久,若有任何人想看的話真的很抱歉(掩臉)
總之,修舊文真的十分羞恥Play,但希望這次可以一口氣更到完本吧!謝謝所有收藏跟觀看!啊還有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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