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海擔心,便追着埃索娜離開。
埃索娜坐在樹下,哭得非常厲害。她抬頭望了燈海一眼,似乎不想理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哭。
燈海覺得埃索娜也許想自己靜靜,亦覺得此刻過去很尷尬,於是便發了個慰問和支持的短訊,便離開了。
賞景節這幾天,埃索娜也沒有跟燈海他們一起。
告白失敗當天,埃索娜回覆燈海「還好,但想自己靜一靜」,便沒有再跟燈海他們一起行動。有一次在活動中碰到她,她正跟戰鬥學會的朋友們一起玩,跟玄雅視線交錯時,還顯得有點受傷。
玄雅倒是沒事人一樣,繼續跟燈海和理央聊天,其沒心沒肺的程度讓向來冷淡的燈海都嚇了一跳。
雖然說地點是珊瑚灣,而且學校禁止在自由時間使用傳輸環,但實際上也有學生不遵守,離開珊瑚灣去別的地方玩。連燈海、理央和玄雅也去了瀑風大陸的政府總部參觀和旁聽國會會議。
因為不要錢。而珊瑚灣所有東西都極貴。
這一代,很多幻靈都家境複雜。因此,所有學校都會容許學生擦學生證付款,但成年後必須償還這筆款項。燈海父母都是人類,沒有幻境幣;理央和玄雅雖然父母在生,但都不會管他們,算是孤兒。
所以三人平時都在先花未來錢。為了不讓未來拮据,燈海和玄雅都會盡量省錢。
學校旅行的最後一天,有人用傳輸環過來找他們,他氣喘吁吁的,身上更受了不少傷。他着急地對燈海和玄雅說:「你們快點過來!埃索娜受了重傷!」
幾人馬上穿過傳輸環到達戰場。沿路上,燈海、理央和玄雅聽那人解釋。原來,埃索娜跟戰鬥學會的朋友一起閒逛時,遇到前所未有的超強幻獸。
雖然戰鬥學會成員都是戰鬥好手,但幻獸太強,連幾人一起對付也很棘手,他們更要一邊保護民眾,一邊與幻獸戰鬥。最後,他們選擇分配一些成員去疏散和保護民眾,一些專心對付幻獸。
其中,埃索娜為了讓民眾成功離開,因此捱了幻獸的攻擊,受了重傷。
危急之際,沈若草學姐及時趕到,跟幻獸纏鬥好一會後,成功消滅幻獸。而埃索娜則重傷到不能移動,因此安排只受了輕傷的成員去附近醫院和找始祖血統——燈海求助。
燈海聽說過沈若草。沈若草是人體占星術和經絡的信仰者,平日一直在使用及鑽研人體占星術和經絡。去年據說有新發現,可以使用人體占星術和經絡治療,引起迴響,卻輕視課業成績。雖然能力不錯,但已經徘徊在留級邊緣。
燈海見過她。她原以為沈若草只是個神秘學治療師,沒想過連埃索娜都不能消滅的幻獸,沈若草卻以人體占星術和經絡消滅了——要知道,沈若草之前說過,除了人體占星術和經絡,再也不會使用其它能力。
到達後,望見重傷的埃索娜後,燈海從心底昇起一陣寒意。
她腦海中受重傷死去的父親和埃索娜的形象重疊了。
「埃索娜......」燈海掩着嘴,驚慌地凝視着埃索娜。然後,她想起玄雅是治療好手,想請他為埃索娜療傷,卻見玄雅神色茫然,只愣在原地,呆望着埃索娜。
沈若草手上拿着本命盤和幾支針,非常焦急,卻被埃索娜的朋友們攔住,不讓她過去治療。燈海特別想拉開那些戰鬥學會的會員,把沈若草放進來治療。
考慮了一會,燈海決定走過去拉開戰鬥學會的會員,旁邊的理央卻拿起一張畫有血紅花紋的卡片,放在埃索娜身上,埃索娜的呼吸便開始平穩了,從傷口流出來的鮮血也漸漸減少。
「我不會治療,只能幫她輸血和加速結痂,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理央握住燈海的手,輕聲說:「姐姐,不要怕。理央在喔。」
然而,燈海感覺到理央的手正慢慢變冷,臉色也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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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醫院的醫師到來,為埃索娜緊急治療後,便把她送入醫院。燈海想起同樣虛弱的理央,她想查看他現在的情況,卻見理央已經在樹下睡着。
見埃索娜安好,玄雅也冷靜下來。他正望着沈若草的背影思考。燈海認得這個眼神——每次玄雅考慮對方是否前途無量時,就會用這種眼神打量對方。
燈海毫無心理負擔地打斷玄雅:「玄雅,你喜歡埃索娜吧?為什麼要拒絕她?」
玄雅以看怪物一般的神情看着燈海。
燈海不解:「我只是覺得,按你剛才的反應,不像是心裡沒有她。」
玄雅似乎思考了一會:「我跟她是青梅竹馬,就算不是愛情,她也是我的好朋友。但要是戀人的話......」他深呼吸一下,又說:「我的夢想,是住在瀑風大陸的頂層公寓,出入之處有戰鬥員保駕護航,不再為錢或被欺壓煩惱。」
這是燈海第一次在玄雅的眼神中見到這麼濃烈的憧憬。
「所以,我未來的妻子,最好可以跟我互相協助,一起登上幻境的頂峰,例如妳。」玄雅的目光望望燈海,笑說:「再不濟,至少是一個睿智又有魄力的女人,無論在我努力攀登或名成利就時,她都會做合宜的事情,並願意跟我並肩欣賞金字塔頂端的風景。妳覺得埃索娜是這種人嗎?」
玄雅又別過頭,望望燈海的反應。良久,他才說:「所以,對我來說戀愛感覺不重要,反正也只是大腦分泌,遲早消失。但我知道,如果是適合的對象,我會一直尊重和重視她,例如妳。」
燈海翻白眼:「我謝謝你喔!」
「我真的覺得會跟妳合得來,比理央更適合。我不會自殘,沒有精神病,也會在適當的時候閉嘴。」玄雅失笑:「雖然他辦得到的事情,我做不到就是了。」
燈海愣了一會,便明白玄雅的意思。他向來心思深沉,又有洞察力,大概已經發現她和理央的一些事情了,只是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裝傻裝笨。
燈海想探查玄雅到底知道多少,正思考如何問,卻被打斷了。
「風間同學,我們可以談一談嗎?」威廉斯校長和幾個看起來非富則貴的人正站在燈海和玄雅背後,除了威廉斯校長,其他人都臉色不虞。
燈海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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