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燈海坐在樹杈上,在樹蔭的遮蔽下閱讀《揭秘師》。她喜歡清晨夾雜露水味道的風和陽光,也喜歡在陽光下閱讀。因此在老家時,她總會去離家不遠的山邊休息。
燈海跳過明星八卦類,翻開《如何以氣解釋占星準確度》那頁。
占星術是從實際上的天文現象出發,運用在人文科學上的發展與應用。然而,假如占星用具實際上是仙器,那又會如何呢?眾所周知,大占星家芬茜 ‧ 塔克實際上就是個幻靈,她......
正當燈海看得津津有味時,樹下傳來了少年們的喧鬧聲。
燈海往樹下望去,便見到一群少年拿着一些露營用品、食物、球類和飛盤等一袋袋物資,在燈海附近安頓好,還拿出飛盤,似乎打算玩拋接飛盤。然後,燈海便在這群人中發現桃香及自己的高中同學。
她在心底罵了句髒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邊留心不讓他們發現自己,一邊找尋傳輸環紙片逃跑。
「風間同學!」可惜,燈海發現得太遲——至少跟桃香看見她的時間差不多。因此,桃香一邊揮手一邊喊燈海:「我們高中同學聚會,正要一起露營喔!妳要不要加入我們?」
燈海還沒來得及拒絕,桃香旁邊的少女已經皺起眉頭:「吓?桃香,妳喊她幹嘛?我可不想跟她一起啊!」
聞言,燈海從樹上俐落地下來,擺擺手:「放心,我也沒想跟你們一塊。既然妳們來了,我就走了。」
然而,少年少女們似乎沒有讓燈海離開的打算。幾個少年少女攔住燈海的路,為首的少女說:「這麼久不見了,不聚聚舊嗎?」
少年鬆了鬆肩膀,不懷好意地朝燈海笑着說:「最近啊,我們錢不夠......聽說妳上了什麼幻靈專用的大學?怎麼聽怎麼浪費錢!不如把錢給我們用用!」他一肘摟住燈海:「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以前,因為附近只有這所高中,燈海害怕《幻靈保護條約》,又怕增加母親的負擔。所以,燈海有時會買他們的帳,就當用錢打發乞丐了——反正那些也只是她使用仙器製作的、一天就會消失的偽鈔。
豈料,他們食髓知味,敲詐得越來越離譜了,甚至想辦法把燈海捉或騙到黑暗的地方,令她無法活動。於是,燈海就以心理能力攻擊,讓他們經歷極限疼痛。敲不出錢,他們就去找別的受害者去了。
現在有幻境,燈海再也不怕被捉——大不了跟母親一起躲進幻境!燈海打算用手鏈打回去,赫然想起搖搖欲墜的幻境,便停住動作。
自從上次幻境屏障損毀後,燈海便承擔了更多氣的供給。如果她現在打回去,必定會減少對氣的供給。
正當燈海煩惱該怎麼辦時,她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傳輸環。透過傳輸環,她看到一些熟悉的臉孔。除了桃香,其他少年都不知傳輸環是什麼,有的逃跑、有的待在原地研究。有位少年撿起一塊石頭丟進去,但石頭卻反彈回來。
似乎是高階傳輸環,只許特定對象進入的。
於是,燈海便邁出腳步踏進傳輸環裡。
燈海踏出傳輸環,若草便迎上來:「妳沒事嗎?」
燈海搖搖頭,又望望熟悉的臉孔——似乎大部分都是上次的供氣者。
見燈海不解地掃視着眾人,若草便解釋:「自從上次供氣失敗後,我們都很挫敗。」說完這句,若草便帶上哭腔,眼眶也漸漸變紅:「我們希望做力所能及的事。知道妳承擔了更多氣的供給,我們便決定追蹤妳的氣的蹤跡,倘若妳打算使用氣,我們便代替妳使用,希望盡量減輕妳的負擔。」
雖然若草的說話很感動,但燈海還是敏銳地捕捉到「追蹤」兩個字。
她不想無緣無故被監視。
「謝謝你們。」燈海先道謝,然後微笑着婉拒:「但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眾人面面相覷。若草有點不好意思:「始終幻境共有派的激進份子敢綁架國會代表的兒子......」
「幻境共有派?激進份子?」燈海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資訊:「綁架國會代表的兒子?」
「妳沒看新聞......啊,我想起了,妳是少數不看《幻日報》,只看《揭秘師》的人。」若草扶額,只能簡單解釋:「簡單來說,自從幻境屏障破洞後,政府無法按下消息,因此,幾乎每個幻靈都知道幻境有個製作者。於是,就有幻靈問,既然有個製作者,為什麼當初沒有設定阻隔幻獸的系統呢?」
「後來,有幻靈提出,與其尋求幻境製作者保護,還不如讓大部分幻靈參與幻境設定,自己保護自己。他們自稱《幻境共有派》。」若草在手機上找到《幻日報》網頁版,並把其中一篇頭條新聞遞給燈海看:「他們做的一些事情有點過激,甚至包括威嚇國會成員和破壞幻境屏障。」
燈海一句髒話卡在喉頭。難怪她的氣耗得這麼快!
「當然,我們皇室、瀑風大陸政府,以及大部分知情人士,都已經表態支持妳。」棕髮男人歎息。他跟諾艾兒長得非常相似,同樣有着一張方臉及立體的大鼻子。男人見燈海打量自己,便自我介紹:「我是礦玉大陸的皇帝——尼古拉斯.夫羅拉,同時也是供氣者。」
燈海非常驚訝:「礦玉大陸的皇帝也兼任供氣者?」
「這是幻境的義務,作為幻境的使用者,就應該為幻境出一分力。我作為領導人,更應以身作則。」尼古拉斯理所當然地說:「倒是妳一個小女生,為幻境貢獻到這個地步,我們這些大人更應該多做一點,希望可以好好保護妳。」
尼古拉斯又小聲補了一句:「至於我女兒,我已經好好教訓過了。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再不懂事了。」
在尼古拉斯表態後,向燈海道謝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她面對眾多好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她只能對眾人點頭道謝,感謝大家的保護。她還分享了一些製作幻境時的資訊,與大家討論,很快就跟一些供氣者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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