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君凌天 - 第四章百草逢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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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百草逢生

飄遙

Sep 9, 2023

180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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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百草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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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輕蹙露出於薄巾之外的蛾眉，輕聲咋舌，似是不滿鳳凌天身上的毒蠱沒有被她的妙手清除，「要不再試試這個？」

女子手掌一翻一抓，也不知道從哪捉出一條蠕動的黑色蟲子。蟲子被吊著尾，頭便劇烈扭動，像是要掙脫。

鳳凌天痛苦地在地上喘息，那股萬蟻鑽噬的痛癢愈演愈烈，成了熱辣如火燒的痛苦。眼看女子又拿出什麼折磨人的東西，直想逃，可惜疼痛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艱難地翻過身子，在地上匍匐爬離女子，女子也不知起了什麼惡劣心思，像貓逗老鼠般步步跟隨其後，不急不徐，「唉？怎麼就爬走呢？本姑娘還沒幫你解完蠱呀！」

女子嬌笑著，媚若無骨的玉手一拋，黑子蟲子沾上鳳凌天的手，蠕動了下便鑽進皮膚。

鳳凌天疼得哭叫，身子忽冷忽熱，時而難以呼吸，時而暢通無阻卻疼得割肺腑。他無力地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似是痙攣抽搐，似是寒冷顫抖。

但凡還有良知的人都該要收手，女子偏像沒生這東西似的，嬌嗔一聲，「怎麼就沒用呢⋯⋯實在奇！本姑娘偏不信，再試一試！」

女子似要繼續胡來，一雙桃花眼倏地睜開。

宴長亭身影一晃，已從地上起身，驟地至女子面前，伸手做爪狀，就要掐上女子的咽喉。

女子瞪大水靈茶眸，身段柔軟地往後折腰，又順勢撐地翻了圈，柔軟無骨似的，除了珠玉輕碰的脆響，再次站定也沒發出其他聲音了。

女子媚笑一聲，勾著語調調笑，「唷！又一個不被幻境所惑，你倒是符合本姑娘喜好，就拿你當如意郎君吧！」

宴長亭始終沉著臉色，沒有因為女子的調戲更怒半分，但本就沒有好臉色。

宴長亭再次轉了手腕又要掐去，這次攻勢又更為猛烈。錯失一次又往更刁鑽的角度掐去，來來回回數次，像是非要掐斷女子纖細的頸子似的。

女子閃躲的步伐愈發慌亂，雙眸顯露一些焦急，珠玉嘈雜碰撞。終於忍無可忍，罵道：「沒想你這男人如此糾纏不休，太不解風情！」

手成的爪再一次落空，宴長亭俊秀的眉目終於出現一絲不耐煩，另一手比劃幾下，隨身帶著的瓷瓶像是被無形之手開封，白色細粉飄出，陡然炸散。

女子神色一變，瞬間屏氣，像是迸發全身力氣退了數十公尺遠，什麼柔媚嬌笑都沒了，如一潑婦罵街的架勢，罵道：「臭男人！用什麼下作手段！本姑娘今日不快活！走了走了！」

女子話才說完，身影便隨著捲起的花瓣消失了。

宴長亭追了幾步，見女子真的什麼也沒留下，又趕至鳳凌天身邊，此時大殿上昏睡的人逐一醒過。

「這是怎麼⋯⋯」

「玄華教⋯⋯」

醒來的人或是咕噥、或是竊竊私語，有些朝著唯獨看起來是清醒多時的宴長亭看去，像是希望能從中得到解答。

可惜的是，宴長亭專注地對鳳凌天又是把脈又是探鼻息，根本沒管其他人是醒是睡。又伸手摸出一個瓷瓶，取了一顆黑色蠟丸塞進冒著冷汗發抖的鳳凌天嘴裡。

鳳凌天顫抖著，含著藥丸猛搖頭，說起話來都有些含糊不清，「你、你又要給我吃什麼⋯⋯」

「吞下去。」宴長亭完全不顧鳳凌天的害怕、擔憂，強硬的口吻命令著，似有不照辦就強逼就範的架勢。

鳳凌天的記憶裡，只要反抗眼前惡鬼是沒有半點好處的，他只得把蠟丸嚥下。

才將黑色蠟丸下嚥，便被宴長亭一把抱起，天旋地轉的，便躺於男人的臂膀上，再熟悉不過的感覺，與幻境所見是那般相像，且男人也姓宴。有那麼一瞬，他是滿懷希望的，可是當他抬眼望去，儼然不同的面貌令他失望不已。

惡鬼不是幻境裡的宴方長，他們唯獨相像的，大概就是都姓宴，再無其他。

幾位莊主轉醒，臉上要不面色凝重，要不若有所思，亦有悵然若失，幾經交融，彷彿大夢方醒。

藍承雲率先回過神，眼看宴長亭就要抱著鳳凌天離開，大概是認定宴長亭知道得更多，開口道：「小師弟！玄華教妖人⋯⋯」

宴長亭倏地停下腳步，聲音淺淡，不帶起伏地說道：「跑了。」

「那⋯⋯你徒弟，是受了傷嗎？」藍承雲似乎想將宴長亭挽留，看著隔久未見的同門，說話都像隔著簾幕，本是暮鼓晨鐘般的洪聲顯了幾分蒼老。

「嗯。」宴長亭平板地應聲，不欲多言，抱著人兒往外走去。宴長亭是冷的，又忽然提高了音量，僅是為了告知地說道：「我欲閉關一段時日，待出關再與師兄們敘舊。」

宴長亭閉關的理由無非是為了鳳凌天，此時少年神色痛苦，倒也沒有人會攔著宴長亭。

實際上也沒有人攔得住，二十年前即便是他們的師父也沒能攔下，只不過一別就是二十年。

魏無歌忽地從恍惚之中回神，爬起身子幾步跟去，神色慌張，「小師弟！你要閉關多久？」

魏無歌似有話未盡，興許是，要閉關多久？這一別到底是三年五載，又或是一個二十年，甚至百年？

宴長亭或許是心不在焉，腳步雖停，頭卻沒回，始終注視鳳凌天，淡淡地說道：「不知。」

宴長亭抱著鳳凌天再次邁開步伐，無人再出言阻攔。

鳳凌天瑟縮在宴長亭懷中，忍受著忽寒忽熱的痛苦，雖說那種痛苦已在服下宴長亭給他的蠟丸後減輕許多，還是難受得很。也不知道那妖女到底在他身上下了多重得手。

他不知道宴長亭要帶他去哪，痛苦讓他無法好好思考，想著的盡是些痛苦亂事，無力地咕噥著，「我不要跟你回去⋯⋯」

「莫要說話，切勿激動。若氣血湧動，毒性在身體流竄，痛苦更甚。」宴長亭冷肅地說著，又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

鳳凌天還想拒絕，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惡鬼霸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相比之前惡鬼餵給他的東西只是昏昏沉沉，此時身子劇痛難熬，以前的痛苦似乎都稱不上什麼大事。鳳凌天仰望惡鬼的下頷，伸手輕拉著惡鬼胸前的衣襟，見人低頭，忍不住流下淚水，以嘴型說道：「我會死嗎？」

宴長亭看明白鳳凌天的話，復又直視前方，邁出的步伐更大了，健步如飛。

或許他們真的飛起來了也說不定，他們爬了五千階到雲煙山莊口，眼下又不知往上多少。

鳳凌天原以為是身子刺骨霜寒，當身子燥熱時反而有解暑之兆，他才知道並非如此。

景象像是換了一季，山面有著霜雪濕氣，樹梢覆著雪，他們經過一處時，甚至從樹上落下，落在身後，發出沉沉聲響。

鳳凌天的身子又轉冷，他只覺比方才更加寒冷，更加難熬。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疼的。

他即便知道聲音被封，仍是蠕動嘴說著「好冷」。

宴長亭察覺到懷中人兒瑟瑟發抖，低頭瞥了眼便抱得更緊了。面向前方，再次加快腳步，那步伐已經與走相去甚遠，抱著鳳凌天在雪中奔馳。

在鳳凌天以為自己即將被毒寒折磨至死之際，宴長亭冷肅的聲音響起，「到了。」

鳳凌天病懨懨地抬頭看去，一片枯木覆雪，川河成冰。白雪之下，似有屋舍，雪埋之下似木石般的點綴，花白得幾乎看不清全貌。

霎時間，以覆於雪下的屋舍中心，雪融散盡，枯木逢春，百草齊生，藤葛爬上木造的簡居，川河始動，頓時鳥語花香。

如此奇異之景，饒是鳳凌天，仍像忘了身處痛苦，睜大丹鳳眸子，盯著轉瞬的春景。

宴長亭再次開口，聲音淺淡地述說道：「這是百草庭，是我舊時居所，以後⋯⋯也是你的家。」

-

作話：

我終於有點力氣寫這篇了！有從序章再修過一些字句，大概也不是很重要，但想必忘了可以再看一次（開放打作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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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芭渴死姬

夏酒不是菜

來日方長君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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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章雲煙山莊

#2 第一章四莊主二十年來歸

#3 第二章平白得師父

#4 第三章花影亂心境

#5 第四章百草逢生

#6 第五章拔毒煮蠱

#7 第六章天下至毒之物

#8 第七章仙途太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