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或我們都不是殺手,只是想生存下來,就要幾眼前的活體殺死,我才能繼續殺人。
資源不足,刻在市政府大樓門外的國家法律一直塵封著過路的血跡,屍體也沒有清理,一旦主動去清理,那活體就會被處理,因為在眾人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他們不死,就會壯大下來,將我吞噬,成為糧食。」
我不知道世界人口還剩下多少,只記得上一次有個人在公開招募隊友,希望互相尊重、互相扶持,話未說完,我已看到生果刀穿過他的心臟,再來的是前後左右的亂棍打下去,然後亦不知道誰打著誰,混戰起來,倒下來的人就一直倒下,唯一的生存者,便帶著他人的物資,在準備離開時,卻被冷槍殺掉,物資也掉在現場,都是不太容易變壞的食物。
我是偶然得到手槍,是在他人從無人的超市補充食水後偷偷內進,突然響起槍聲,那人亦反應回擊,雙雙倒地。我沒有思考,馬上奪走二人的手槍及物資,只是在離開一刻,想了一想才將藥水膠布放在他們身邊,大概他們醒來後就可以自理。
手槍很重,連想開一發也需要動用全身的力氣似的,還要控制不斷發震的雙手,好不容易才能做到,我將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小犬射殺了。我很感激牠一直沒有攻擊我,令我長大。雖然⋯⋯我也曾懷疑自己所做的事⋯⋯現在牠幸福嗎?應該比我還要幸福吧。
人長大了,比年少時更加果斷,不再猶豫,生存、生活就要殺死活物,不要思考,雖然世界漸漸改變,每個人的口中也說著需要和平,但從他們沒感情的演說中,直覺讓我明白,他只不過是被一班沒自我意識的懦弱生命包圍,是滿口歪理的宗教,常說犧牲,結果便滿足了活不下去的人,美其言去讓大家光榮地死去,用愛⋯⋯改變世界。
世界有沒有改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站在台上演說的,就是那天我給了藥水膠布的其中一位,那時我還記得,他的手是受傷,怕他無法撕開膠布,於是給了他一柄剪刀,也許他還是用錯了剪刀的方法,沒有好好處理自己的傷口,留下疤痕,我才認出他。
當時,我應該殺了他嗎?
但過去的事已經不重要,反正看著背靠他的死忠還是會死,祈求他的大眾,從他們的眼中,他也只不過是活生生的獵物。果真,不久將來,他被拉下來吃掉,吃掉他的人繼承了他的遺志,繼續保存他的糧食,先吃那些會走的、會反抗的或會思考的,只有我和那些沒有出現過的人才逃過,沒辦法,他太強大,我只不過是懂得用槍的男人,不是吃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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