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庭內可真是炸開了鍋。
從來沒有作為的追暘宮,新官剛上任,就是成功捉拿了通緝犯歸案。而這通緝犯更非一般犯人,而是憑空現世的玄獸白虎。一時之間,追暘宮成了大家茶餘飯後唯一的話題。
有說逆嚴大將軍總算擺脫了嫦笙星君這個拖油瓶,有機會展露手腳,未來不可限量的;也有說箜淇上神用兵之道天上一絕,神機妙算實為四界棟樑的;更有說小鳳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勇有謀臨危不亂的。
但說最多的,則是關於梧翊了。
天上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是在懿旨裡,第二次再被提起,就是玄獸白虎歸案。
他背景神秘,之前根本可說是無人知曉。謠傳當年麒麟族奉命去消滅上古凶獸窮奇,但麒麟族長在最後關頭起了惻隱之心,收起他一魂想以仁義感動之,這一魂便在日後成為了如今的梧翊。由於只有一魂,不懂情也不懂愛,只會理性思考,卻也因此十分聰穎,能過目不忘。雖由麒麟養大知仁懂義,卻還是擔心日後兇性再起釀成大禍,所以由箜淇上神貼身照看,一有差池便可即時毀之。
有人說梧翊是一姑娘,也有人說他就是個年輕小伙子,但最多人說的則是他雌雄同體,跟當年的窮奇如出一轍。
有人說他因為戾氣被封印所以手無縛雞之力,也有人說他身形矯健如同當年窮奇能一躍千里,更有人說他看似膽小如鼠,其實是聽覺異常靈敏,因此忌諱大吵大鬧的聲音。
總之,關於梧翊的事情,傳得可是沸沸揚揚。
但追暘宮內,卻是另一個氛圍。
「你笑什麼啦!」梧翊眼眶泛淚,對著那笑到直不起腰來的逆嚴一臉委屈道。
「我..這謠言..哈哈哈除了你不男不女之外...哈哈哈沒有一句是真的!!哈哈哈!!」逆嚴乾脆放棄站著,直接躺到地上笑了。
箜淇看著眼前躺在地上,連眼淚都笑出來的逆嚴,想起幾個月前他還是那不怒而威的天上無敵大將軍,不由得感嘆活得夠久,就什麼都能看得到。
見梧翊滿臉委屈,娜萭緩頰道:「師父別亂說啊!梧翊姊姊只是男裝打扮而已,哪裡是什麼不男不女啊?」,伸手將梧翊的眼淚擦掉,她接著柔聲對梧翊道:「那天那個想把你娶回去當教主夫人的變態才是不男不女!我們不哭了,師父他什麼都不懂。」
這話一說,逆嚴笑得更誇張,上氣不接下氣道:「窮..哈哈哈窮奇娶回去..當哈哈哈當夫人...這是嫌命長吧!」
梧翊聽他越說越誇張,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箜淇覺得逆嚴太過分了,制止道:「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梧翊,外面說什麼無需理會,追暘宮內絕不會將流言蜚語再次帶進宮中。」語罷,還瞪了逆嚴一眼。
此時逆嚴才從地上爬起,恢復正色道:「好啦梧翊,你也別生氣...」但忍不住又爆笑道:「不然你兇性再起,箜淇上神會把你即時毀之的哈哈哈哈哈!」
娜萭終於忍無可忍,指著逆嚴大罵道:「你有完沒完啊?還說上癮了是不是?梧翊姊姊我們走,從今往後追暘宮都吃素,看他還有沒有力氣亂說話!」
娜萭把梨花帶淚的梧翊領回房中安撫後,逆嚴竟然還在院子裡笑了足足有兩分鐘才停了下來。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睜圓雙眼,衝進了梧翊的房中。
這梧翊都還沒安慰到一半,突見逆嚴破門而入,娜萭厲聲道:「幹什麼啊你?這可是姑娘閨房,你門也不敲就進來像話嗎?」
但逆嚴卻像沒聽見似的,逕直走向梧翊,一把抓住她手腕道:「你說誰要娶你當夫人?」
之前瑞昱出現時逆嚴並不在場,事後娜萭為了避免梧翊尷尬也省略了沒說,所以他並不知曉。
看著逆嚴兇巴巴的樣子,梧翊一時之間沒搞清楚他在問什麼,只能滿臉淚水,惶恐萬分地望向了他。
看見梧翊這樣楚楚可憐的神色,逆嚴的心瞬間軟了一半,手上力氣也鬆了下來。心想自己竟然讓梧翊這麼傷心難過,根本混蛋透頂,只想給自己兩耳刮子。
這時娜萭更是怒從中來,鳳火從身上竄出襲向逆嚴。逆嚴鬆手轉身輕易躲開,而娜萭則藉機站到了梧翊身前,對著逆嚴怒道:「關你什麼事,出去!」
這點鳳火對逆嚴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但梧翊那淚流滿面的樣子,對他來說則是殺傷力頗大。
然而就算再不捨,還是要問清楚是哪隻豬這麼大膽,敢來拱自己的白菜。於是逆嚴再次問道:「你要給誰去當夫人?」,但這次口氣中明顯透露著焦急,也不敢再上前了。
梧翊還是沒搞懂他在說什麼,癡呆地望向娜萭求救。
「你不記得那個變態,一直追問你是不是九官鳥,然後要娶你回去當教主夫人的事嗎?」娜萭回道。
這下子梧翊才恍然大悟道:「喔他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不許去當教主夫人!」逆嚴怒吼道。
「她沒有要去!你這個神經病,你再不出去我喊上神啦!」娜萭全身冒火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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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訪客】
逆嚴被轟出去之後,整晚不得入眠。
對付梧翊這沒情絲的體質,逆嚴向來是以一種接近破罐破摔的心態在應對著。你不喜歡我不打緊,反正你也不會喜歡別人,咱們大家乾耗著,只要你還沒被追走,老子都還不算輸。但這純情男子卻忘記了談戀愛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得到對方的心,還要得到對方的人啊!
梧翊或許不會喜歡別人,但不表示她終生不嫁啊!她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又突然聲名大噪,要是有什麼名門上神慕名去她家提親,那自己不就滿盤皆輸?
但現在他要是冒然去梧翊娘家提親,沒背景沒家產的贏面也不高啊!得想個辦法讓玉帝天后下旨逼婚。若真是不行,退而求其次,讓箜淇去說媒吧!他是上神,梧翊家礙於情面不敢得罪應該會立馬答應的。
但箜淇是誰啊?要是沒聽見梧翊親口答應怎麼可能會與自己同流合汙去逼婚呢?麒麟族的弱點是什麼?該怎麼逼他就範?
逆嚴就這樣滿腦子胡思亂想,輾轉難眠,連房中有人潛了進來都沒發現,直到對方侵襲到了榻邊,他才虎爪一伸,扣住了對方的手。
「疼!」
定睛一看,來者竟然是媚婪!
坐起身來,逆嚴斥喝:「你怎麼會在這裡?擅闖天庭,你不要命了嗎?」
努力掙脫後,媚婪邊揉著手腕邊回:「誰跟你說我擅闖啦?你覺得我打得過那麼多天兵天將嗎?我能來天庭,自然是本姑娘有辦法,你頂多說我是擅闖你臥房...」俯身靠近,媚婪嬌笑道:「但你要是樂意我來,那也不算是擅闖了。」
推開她肩膀,逆嚴怒問:「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想你,就來了啊!」
見她順勢想往自己懷裡撲,逆嚴一個閃身扣住她雙手,拎著她便是往門口走道:「上次患河的帳還沒跟你算,你自己就送上門了。走!跟我去見追暘宮當家的!」
「等等等等!我來都來了,自然就是打算說出一切,你看我這麼配合,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第一個就是來找你嗎?」媚婪忙道。
「動腦筋這方面的事向來是由箜淇說了算,咱們一起去問他。」
此時媚婪再次從逆嚴手中掙脫,大聲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逆嚴盯著眼前搔首弄姿的媚婪,不明就裡道:「白骨精媚婪啊...」
嘆了口氣,媚婪哀怨道:「果然沒用。」
見逆嚴欲再次上前抓住自己,她忙道:「等等!去之前,我有些話想先跟你說。」
「你怎麼這麼麻煩?多說無益,你就跟我去見箜淇吧!」
媚婪見無效,又忙道:「我要說的話很重要,只能跟你說!」
但逆嚴這次連話都不回了。見他逐漸逼近,媚婪無計可施只能伸手阻攔道:「我怕!我只敢跟你說!」
見她無路可退,逆嚴停在原地問道:「有什麼好怕的?天庭都敢闖了,你還有什麼可怕?」
「我要說的秘密牽涉很廣,就算是天庭有內鬼也不足為奇,要是不小心謹慎,下場就不只是被抓進天牢而已了。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會知無不言,你聽完以後,想跟誰說,我也是管不著的。」
雖然搞不懂她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藥,但夜闖追暘宮的確是需要點勇氣,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或許真有難言之隱,於是逆嚴回答:「我信得過追暘宮內的所有仙神,特別是箜淇上神。這些話你若是信得過我,自然也能對他們說。」
媚婪神色悲戚望向一旁道:「他們待你如兄弟是因為你有這價值。我不過一介下界妖精,我的命根本就不值錢。反正我打不過你,自然是不用擔心我會逃走。你要是還不放心...那就把我綁起來聽我說吧!」
於是逆嚴便從房中找來了幾條繩子,把媚婪緊緊綑綁後丟到了床上。
媚婪:「你還真綁啊...」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逆嚴不耐煩道。
媚婪著急道:「我等下說完了,我知道你還是會把我交給那麒麟的。我會原原本本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但你可別讓那麒麟對我屈打成招啊!我聽說過上界仙神為了業績,根本不會好好辦案。白骨精向來沒什麼好名聲,我自投羅網正好就是個完美替死鬼...」
之前查案時,逆嚴感受到下界對上界普遍來說是頗不以為然。不光是鰻魚精所遇到的買官詐騙,其他仗勢欺凌的歪風更是不在少數,也能體會媚婪這點擔心,便回:「箜淇上神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輩。別說不會屈打成招了,你若真有冤屈,他還會確保你全身而退。你若連我都能信,那就更應該信任他。」
媚婪眨了眨眼睛問:「你就這麼信得過箜淇的為人?」
難得露出些許笑意,逆嚴回:「這天庭之中怕是沒有比他更能辨善惡卻又通情理的仙神了。」
「所以你才甘心追隨著他吧?莫非你也是因此才放棄跟那大姑娘遠走高飛去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媚婪感嘆道。
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講到梧翊可是逆嚴的罩門啊!
「我跟你說過了她不是一般女子,不是你想帶就能帶走的。」逆嚴無奈道。
看出逆嚴的動搖,媚婪追道:「在情場上,向來不是你付出幾分就一定能收回幾分,但在戰場上,你卻所向披靡無鬼神能敵。你難道就從來沒想過看看自己的極限會在哪裡嗎?在追暘宮,你做得再好,充其量就是個打手,但你走出天庭,四界之內再無對手,隨便稱霸一界,萬物皆在你掌心之中,到時候又何必在意兒女情長?你難道就甘願停步在『天上無敵』而不成為最強嗎?」
「你的夢想,是成為天上最強嗎?」逆嚴問道。
見媚婪一臉迷惑,逆嚴接著道:「我想不是吧!沒有人單單只想成為最強,但往往在追逐著夢想的路上,才發現沒有實力,是無法達成夢想的。於是有人迷惘了,開始一昧地追逐強大,卻忘了自己的初心,從來就不是那個最強。」
但逆嚴沒忘。
為了保護嫦笙星君,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他不侵犯他人的領域,但也一步都不退。僅僅是堅守陣地,就只是想做好自己份內之事而已。
他的戰無不勝,並不是因為他好勝,而是因為他輸不起。
他要是倒下,嫦笙星君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在別人想要傷到嫦笙星君一根汗毛之前,得先將他逆嚴給粉身碎骨,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無人能傷害嫦笙星君一分一毫。
憑著這股傲氣,他成為了常勝將軍,來討戰者也越來越多。他也想過離開嫦笙星君,但他知道就算走了,那些好戰之輩還是會想方設法逼他迎戰,嫦笙星君也遲早會變成對方脅持自己的棋子。
所以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繼續贏,贏到別人不敢來戰的那一天。
如今天庭之內嫦笙星君可以橫著走,都是因為逆嚴。他每一戰,確實都沒輸過,但逆嚴從來也沒有嚮往過成為最強。
看著逆嚴眼裡的清澈,媚婪看懂了他的心意,黯然地笑了。
美艷如她,身邊向來就只有英雄。英雄都是要做大事的,他們都要成為最好,最棒,最強。但眼前的男子,明明就有這樣的能力,卻不想爭也不想搶,只想守護著那小小的夢想。
然而,對媚婪這樣在下界打滾求生的小精而言,變強,才是生存的不二法門啊!
「就算你不曾追求這些,但如今你走到了這一步,總不能因為非你初心就卸下畢生功力吧?這普天之上,有什麼是值得你用最強去交換的?」媚婪不願相信,問道。
依然是微微帶著笑意,逆嚴輕鬆道:「多得很。」
與其說值得,倒不如說他從來沒有稀罕過。
媚婪也笑了。他與她,終究會是兩路人。
但她依然是不捨。自以為看透了情愛的媚婪,殊不知她根本不懂情愛。那些想跟她生死相許的傻瓜愛的是她的皮相,她是善是惡,是柔是剛皆無所謂。直到逆嚴那天的那一句『說了饒你不死就是不會讓你死』,她才知道承諾這種東西,當被信守了,是如此讓人動心。
逆嚴這個最強戰神,是如此讓她動情。
但如果他不再是最強,媚婪還會對他動情嗎?她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能跟天上無敵對戰是殊榮,大家都想用實力戰勝你,我想沒人對你下過毒吧?」媚婪緩緩道。
逆嚴不解她這話什麼意思,正想提問,卻感到胸口一悶,突然,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眼前媚婪幻化成一架白骨,而原本緊綁的繩索也因此而鬆開。白骨輕易從繩索中掙脫後,再次幻化成玲瓏有緻的媚婪,只是衣服還被綁在繩索中,所以此刻的她是一絲不掛,肌膚凝白如脂,嬌豔欲滴。
「你剛剛綁我的時候,我在你耳邊吹進了蠱毒。放心,你死不了的,就是不想你礙事而已。」媚婪悠悠道。
憶起剛剛媚婪大聲喧嘩都沒有驚動宮內其他人,逆嚴擔心他們早已中招,欲上前攻擊,但毒性早已蔓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你..你把其他人怎麼了?」逆嚴努力掙扎,又是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意識漸漸模糊。
「別緊張,蠱毒是你才有的特殊待遇,其他人都只是一般迷魂散,頂多就是睡得比平常沉一點。你是護衛出身,聽聞厲害的護衛會長期小量服毒培養抗藥性,所以只能下猛藥,給你養不出抗藥性的蠱毒。」赤裸的媚婪走到逆嚴身邊蹲下說道。
又是一口鮮血冒出,此時逆嚴開始七孔流血,意識更加模糊。
輕輕捧住了逆嚴的臉,媚婪又道:「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這蠱毒,號稱服下後三秒吐血身亡,但你卻還能跟我聊這麼久,害我差點以為沒效呢!」
嘴對上了逆嚴的嘴,媚婪將口中解藥用舌頭塞進了逆嚴口中,強迫已經不省人事的逆嚴吞了下去。
穿上衣服,媚婪回頭悠悠道:「從今往後,我倆是真的誓不兩立了吧?還真是捨不得啊!」
嘴上說得輕巧,但媚婪心裡酸楚萬分。可惜天上的仙神沒有輪迴,她連期盼來生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翻身,媚婪跳出房外,消失在了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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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半個時辰前,媚婪正孤身一人緩緩走上天庭大門的階梯。守衛見了她覺得面生,上前阻攔道:「來者何方仙聖?報上名來!」
微微將頭一側,媚婪用手順了順頭髮,眉目間略顯笑意,風情萬種,我見猶憐。這守衛沒想到來者如此美麗,霎時間竟然看傻了眼。
而媚婪就是在等這傻眼的瞬間。
白骨精的魅惑之術與狐妖相似,必須要先用美色迷惑之,待對方為之目眩神迷才能施展成功。看準時機,她法術一施後怒斥:「大膽小兵!追暘宮梧翊你不認得了嗎?」
守衛定睛一看,眼前的果然就是梧翊。原來女裝的她如此美艷,難怪要男裝示人,不然天庭都要暴動了。既然認出是仙官,守衛急忙開門放行。
看著梧翊漸漸走遠的背影,守衛納悶道:「梧翊上仙不是早就回宮了嗎?她什麼時候又出去的?」
仗著自己的這點魅惑之術,媚婪在天庭內通行無阻。今晚她的目的是救人,但在此之前,得先把該處理的都給處理完了才行。
這天庭雖大,但媚婪怕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天上無敵的逆嚴大將軍。打是不夠他打,魅惑之術還對他沒用,但這要去天牢搶人,逆嚴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啊!
摸黑找到了追暘宮外,媚婪輕易躍上宮牆,俯視內部構造。在看清楚後,她拔開一個指節,骨粉攙和著迷魂散自斷指處蔓延開來,順著窗邊與門邊隙縫飄進了梧翊他們的臥房之中。
看了看自己藏在懷中的小瓶子,媚婪自言自語道:「丘極你他媽的還真不值得我這麼做!」說罷,她長嘆一口氣,先是將藏在指甲內的一顆小藥丸給含在了嘴中,又仰頭將瓶中之物給吞入了腹中。
「我只要不傷了你的大姑娘,你頂多怨我,還不至於恨我吧?」媚婪苦笑道,而後翻身下牆,躍入了逆嚴的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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