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人1：陰影與月光花 - 第一章：徬徨的罪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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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一章：徬徨的罪人

嚮往國度

May 2, 2023

21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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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隻野獸蠢動著，彷彿牠就是陰影本身，讓整個祈願室就像牠的巢穴一樣。

　　起雞皮疙瘩的杜莎修女，毛骨悚然地往後倒退幾步，在恐慌與黑暗中伸手觸碰熟悉的鎚矛。

　　退到窗台邊，讓光日照射她的背時──

　　「難道是隨軍修女？」

　　「……」

　　野獸之影踏出黑暗，來到光日底下的則是一名人類、身著牧師服，讓她徹底鬆了口氣，卻也脫力軟腳在地。

　　「嗯？妳受傷了嗎？」

　　「噢，沒有……另外，我是隨軍修女沒錯。」她大口喘氣，安了個心輕拍自己的胸口，心想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重新站了起來。

　　「哦哦，真是太感謝妳了──倒是妳怎麼嚇壞了？這趟旅途很恐怖嗎？」牧師擔心地詢問。

　　「我、我是有嚇到，但是牧師，我什麼都沒做，沒什麼值得感謝的……」

　　「說什麼？這一路上，不是妳照顧病人的嗎？」牧師瞇眼微笑，讓杜莎修女回想了一下後點頭。

　　「這一路上，只要進入警戒狀態，不是妳拿著鎚矛保護老弱婦孺嗎？」

　　「……」

　　「不是妳領著大家對六神祈禱、誦詩經傳福音給眾人嗎？」

　　「這些都只是應盡的本分。」

　　「誰應該？妳有欠誰嗎？」

　　「咦？」

　　「妳在盡本分的時候，在想什麼？洛花大士說：『本分不只是與責任聯繫，也和愛聯繫』──妳嘴巴說是本分，表情卻很痛苦，妳的本分如同犧牲，卻無法從中得到奉獻的喜悅和滿足，恐怕連妳都不認為這個行為能夠榮耀六神。」

　　杜莎修女苦著一張臉，迷惘地皺起眉頭：

　　「我如果不盡本分的話……到底還剩下什麼……」

　　「嗯嗯，杜莎修女，難道妳是罪人嗎？」

　　「咦？為什麼這麼問呢？」

　　「妳看起來就像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獲得『幸福』這類正面定義詞類的人呢，我常在一些罪人身上看見，抱歉這麼說很失禮，但妳是不是覺得很想懲罰自己？」

　　這句話說進度莎修女的心坎去，多年封鎖起來的內心，被撞得東倒西歪，她驚慌地想否定而拼命搖頭：

　　「才、才不是！我只是覺得，我應該要……要……」但怎樣想，她都想不到適合這時候說出口的原因，最後卻說出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理由：「要好好認真活著……」

　　「妳想要好好認真活著，還是想懲罰自己？」

　　「……」杜莎修女低下了頭，不敢和牧師對視，眼神恐慌看著冰冷石磚地板，苦澀的痛卡在喉中，哽咽地無法道出。

　　「有聽過鞭笞苦行嗎？」

　　「……咦？」

　　「小時候我犯了一個錯，那是父親第一次鞭打我，那種皮開肉綻的痛楚深刻靈魂，讓我這輩子都無法遺忘──被他人鞭打這件事，痛得深入骨髓和心靈。」

　　杜莎修女一臉問號，不了解為什麼話題跳這麼快。

　　「後來，我有時面臨一些……我難以面對，或是無所適從的事情時，都會用這種方式鞭打自己，讓我感受到自律精神所帶來的超然狀態，也因為這種痛苦，讓我自己覺得，我所犯下的過錯終於能被原諒了──妳願意分享妳的故事嗎？」

　　聽完這句話，杜莎修女不自覺自輕聲呢喃：「因為這種痛苦，讓自己覺得所犯下的過錯終於能被原諒了……」

　　她忖度良久，回憶著那段令她痛苦不已的過往。

　　「牧師，可能就像你說的，我想懲罰自己，卻怎樣活著都喘不過氣的感覺，所以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資格獲得好的一切，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我要怎樣才能走出這種痛苦？」

　　「這個問題，妳問過多少人？聽過多少答案？」

　　「……很多。」

　　「有妳要的答案嗎？」

　　杜莎修女搖頭。

　　「我想也是，因為妳們心知肚明，那些都不是妳們想聽的──不如妳試試看？」

　　杜莎修女明白牧師指的是什麼。

　　她想像了一下，用刑具懲罰自己的肉體，穿刺的痛、血肉外綻、血流不止，對疼痛的恐懼瞬間佔據內心，她露出抗拒的神情看向了牧師，就好像是在懇求牧師能夠給予不同答案。

　　可是，自己那混亂的心底深處，有個小小的聲音卻哭喊著：「懲罰我吧！我是罪人！」

　　如此矛盾的內心讓她開不了口、也動彈不得了。

　　「不敢嗎？我，可以代勞。」

　　牧師解開纏繞在身上的皮腰帶，杜莎修女看見腰帶的盡頭鑲了粗暴尖刺。

　　「由他人鞭韃，和自己鞭韃的痛苦，是截然不同的──父親對我的鞭韃，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警惕我，卻也傷透了我的心，讓我對自我的認知有了新發現──妳不敢懲罰自己，我可以代勞，就像阿亞門大士說：『眾人帶著生來的罪走到人間，對六神懺悔是應當的，直到痛苦將你的罪行相抵，才解開枷鎖。』」

　　牧師緩緩走到修女身後，見她動也不動，彷彿正等待著懲罰降臨。

　　原本他還認為修女會警戒地面對他，或是直接逃走。

　　杜莎修女毫無防備的模樣，也讓牧師對她的虔誠和渴望感到敬佩。

　　於是他決定「幫助」杜莎修女。

　　倏！

　　「啊啊啊啊啊啊！」突如其來的劇痛降臨，就像遍佈全身，令她無力支撐跪地，灼燒與穿刺的痛覺肆虐，侵蝕她的意識！「嗚嗚、嗚嗚嗚嗚啊啊……」

　　「這個痛讓妳對自我的厭惡減輕了吧？但今後就得靠妳自己了，這個就送給妳吧，杜莎修女，想必之後妳會對自我產生新的認知，重獲新生。」

　　「要、要打到什麼時候……」

　　「我不會像古人那樣，說要打到鮮血洗淨靈魂才行這種匪夷所思的話，但妳會明白的，打到妳認同自己、接納自我為止吧，原諒自己的罪刑，接納自己是罪人的事實，坦承面對自己是有罪之身。」

　　忽然，有第三者的聲音闖入，打破兩人的對話。

　　「……牧師，你在講什麼鬼話？」

　　來者和杜莎修女一樣，輕飄飄地金髮和碧藍眸子，但她坐著輪椅，而且目光堅毅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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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2023-9-3 更新

#2 序章（上）-2023-9-5更新

#3 序章（中）-2023-9-5-更新

#4 序章（下）-2023-9-5-更新

#5 第一章：野獸祭司-1 -2023-9-9 小更新

#6 第一章：野獸祭司-2

#7 第一章：野獸祭司-3

#8 第一章：香香的修女會？

#9 第一章：徬徨的罪人

#10 第一章：輪椅少女-1

#11 第一章：輪椅少女-2

#12 第一章：輪椅少女-3

#13 第一章：輪椅少女-4

#14 杜莎修女香香區（貼圖）

#15 人物概念圖（隨時更新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