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唐代甜寵】 - 003 人生若只如初見 (2)

　　房若曉撞得鼻頭生疼，還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一聲公子卻驚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哪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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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頭望向抱住她的人。那人不過是童子，生得眉清目秀，笑意暖融，似含無限相思、寵溺、甜蜜與惆悵在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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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她蹙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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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韓純臣抱得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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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韓純臣正要開口，卻讓人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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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快過來，別抱著公子不放。」婢子和乳娘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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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瞪大眼，生氣叫道：「誰抱著他了！是他──呀！」話音未落，身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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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巧妙地鬆了手，讓房若曉滑下他臂彎，笑著站直身子說：「不要緊，我不介意。小娃娃愛嬌，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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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他不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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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聞言回頭仰望眼前可惡的人，婢子和乳娘一人手捉住她的臂膀，一人端著一支托盤，上頭擱著一碗藥湯，說：「小娘子，喝了這碗藥湯，快，涼了會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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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房若曉擰眉搖頭，眼看就要被拉開硬灌藥湯，她驟地伸手抱住韓純臣的腿，死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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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看著這一幕，皺眉輕咳一聲，不悅地說：「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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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與乳娘一驚，鬆開牽制房若曉的胳臂，齊齊跪下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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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發燒，堅決不肯喝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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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喝！喝了睡著，睡著會作噩夢！」房若曉躲在韓純臣大腿後，有些膽寒地探頭睞著房玄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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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曉，不喝藥湯的話，病怎能好起來呢？阿翁親自餵你，好不？」房玄齡嘆了口氣，「純臣，將她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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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韓純臣應道，欲抱起房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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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聞言立即鬆手，扭頭就想逃，但韓純臣動作更快！

　　他雙手直接岔入房若曉腋下，輕鬆一提，就把她抱進懷裡！

　　呵呵，上輩子他可是兒孫成群的六旬老翁啊，怎樣抱小娃兒可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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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唇瓣勾笑，卻又想到懷中可不是孫兒，頓時抿唇歛笑，將這念頭由腦海中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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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被他牢牢摟在懷中，心裡急了，眼眶一紅，拼命掙扎叫道：「不要！不要喝！喝了會作噩夢！不信你們喝！喝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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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見她鬧騰得厲害，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軟了。

　　他頓住腳步，瞟了一眼那藥湯，溫聲問道：「那我就喝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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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抿著唇，彎著嘴角，眼巴巴地看著他，飛快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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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單手抱著房若曉，伸手取過那碗烏漆墨黑的藥湯對房玄齡開口徵詢：「先生，純臣能一試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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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似笑非笑道：「好啊，你試，這方子是小兒鎮熱安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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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喝了一口後，房玄齡又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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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抿了抿唇，擰眉說：「這方子或許能鎮熱，但卻絕不能安神。我能看看藥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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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面色一變，脫口說：「那藥方是孫奉御親自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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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換韓純臣愣住了。眾人見狀亦是驚訝萬分，這下子演變成徒子質疑老師錯開藥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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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方子取來後，韓純臣苦笑，真該死啊，他記得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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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子上是他的筆跡！

　　方子是孫思邈讓他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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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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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瞅著懷中視他為救星，死不肯放手的房若曉，歉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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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味藥寫錯一字，天差地別！

　　藥帖仍有鎮熱效果，但他卻不知為何房若曉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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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他和孫思邈又在抬槓鬥嘴皮，孫思邈輸了，往他額頭拍上一張唾沫符。他一驚，就寫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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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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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懷中對他滿是期盼的房若曉，韓純臣天人交戰。重逢的第一面就要丟自己的臉嗎？她今年才四歲，應該還不曉事，日後不會記得這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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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要是記得呢？韓純臣瞟了房若曉一眼，不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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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若曉的眸子清澄漂亮，像是一汪春水倒映著他的面龐。那雙眼眸太通透了，也太靈精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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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藥帖是孫先生開的方子沒錯，然而──」韓純臣考慮了半晌，直到房玄齡也覺得不對勁時，他才腆著臉，輕描淡寫地說：「不是孫先生謄抄的。若是讓孩童使用，得改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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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說得含蓄，但眾人卻聽得分明。孫思邈只收了韓純臣這麼一個閉門徒弟，不是孫思邈自己寫的，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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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是那個謄抄方子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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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就去煎藥。」韓純臣臉熱得要命，瞧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房若曉，低聲以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的聲量對她說：「曉曉，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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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房若曉交給乳娘後，韓純臣頭也不回，疾步往房家灶房去。之前他為房玄齡熬製藥膏，對房家的前庭宅邸配置和亭台園林格局熟門熟路得很，不必人帶，也不羞於讓人瞧見此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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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人等呆在原處，對房若曉投以同情目光，但沒人敢開口說話，都等著坐在首位的房玄齡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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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沉默半晌，輕咳一聲，打圓場道：「稚兒用藥畢竟與成年人不同。那時老夫忘了和孫奉御說是要給孫女用的藥，倒是老夫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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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恭側眸不可置信地望著房玄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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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護短了？為人正直不阿的房公護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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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尷尬地對尉遲恭說：「老夫會問清楚的。至於幫你煉丹的事，老夫看緩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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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恭無語。

　　這不是廢話嗎？

　　煉丹求長生，養生不成變毒藥，吃死人，不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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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人生若只如初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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