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唐代甜寵】 - 002 龍遊淺灘困曲江 (4)

　　『請殿下先與聖人同行，純臣隨後追上。屆時殿下定會明白純臣的意思。』韓純臣笑望帝王離去的御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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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李治笑了笑，頷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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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立即轉頭往梁國公與一眾離去的方向追去，上前攔住房玄齡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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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純臣朝房玄齡深深一揖，說：『房公遍游六藝，泛涉百家，更甚孫先生。且房公當國，夙夜勤強，任公竭節，待人處事寬平，藏器高潔，願拜入先生門下，請先生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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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聖人有旨再說吧。』房玄齡四兩撥千金，給了個軟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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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韓純臣聽了之後，笑含深意，扭頭就走。

　　房玄齡蹙眉心忖韓純臣黃口小兒氣性太高，不過是曲江宴出了個風頭，便覺得自己能飛天嗎？他不過刁難一二，便翻臉了，哪能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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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瑗今日已快被自家兒子嚇死，不知道他去攔房玄齡做什麼，趕緊跟了過去，卻已來不及。韓瑗尷尬地為自己兒子傲慢無禮道歉時，韓純臣卻又渾身竹葉碎屑，手持著一支玉簪急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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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定在房玄齡跟前笑道：『聖人說好學不倦是好事，回宮就擬旨下詔，明日先生就會收到。屆時純臣也會一道登門拜師。這是聖人恩賜，說是要為純臣支付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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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玉簪是聖人頭上那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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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訝然看著韓純臣：『你是如何請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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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實以告。』韓純臣露齒而笑，顯得天真無辜，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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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人說孫先生的事隱瞞他便罷，先生還拿他擋箭，極不應該。這次他要罰您收我為門生，好好矯正我機巧善辯的心性。九殿下也說，想要我成為他的侍讀──因此，聖人說日後有勞先生指導九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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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心中喀蹬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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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韓純臣利用聖人，而李世民居然允了！他們明知眼前小童伶牙俐齒，狂狷不羈，難以應付，把燙手山芋扔給他教導，不是聯手坑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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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聖人胸懷寬廣？才不是！八成是因為他隱瞞孫思邈回京的消息，擋了帝王求康健長壽的路，帝王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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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江宴後兩日，房玄齡來到道觀，為透露孫思邈行蹤的事賠不是。孫思邈也不管韓瑗也來了，向房玄齡罵道韓純臣就是個孽障！專門坑自家老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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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想想兩年前是誰魘著了，口口聲聲說自己睡醒就變成童子了，像是瘋了一般。讓孫思邈殫精竭慮幫韓純臣超脫夢魘，那麼叫韓純臣當藥童兩年又怎麼啦，不就是籌贈他苦勞的束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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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他願意教韓純臣無非是看上相貌好，腦袋也挺靈精。但凡教他什麼舉一反三，不教他什麼，他會偷師，且過目不忘，私下琢磨就通透了還會笑吟吟的來謝師，或者說是得意洋洋地來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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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氣得半死，孫思邈心裡知道韓純臣可說是良質美玉，藥門最佳傳人。可惜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也！他非要去當什麼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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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邈轉頭數落了一起來陪罪的韓瑗。罵他說兒子的名字取得可真好，真是天生當李唐純良臣子的料！奴性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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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得韓瑗撫袖而去，孫思邈還在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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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又罵，韓純臣就是個妖孽，誰當他的老師誰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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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邈痛罵韓純臣，卻沒聽房玄齡應和，轉頭過去看，只見房玄齡神色詭異，孫思邈急急拉過他的手，問：『怎了？吃壞肚子了？我幫你號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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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抽回手，表情古怪地說：『我沒事……只是韓純臣已拜入我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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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邈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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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一樣。』房玄齡幽幽說道。『那小子拿聖人來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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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孫思邈知道來龍去脈時，聽得目瞪口呆地說：『韓純臣這孩子古靈精怪，仗勢逼迫你，你還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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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須發怒？』房玄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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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看韓純臣的才智與氣魄，縱然藉著聖旨壓迫他就範實在讓人不快，但有這膽識不也是個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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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馬車抵達房家前，房玄齡早就撫平心緒，甚至對韓純臣來到門下學習有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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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他善於籌謀，房家朝堂中黨羽勢力盤根錯節，日後韓純臣搓扁捏圓，要他生，要他死，不都掌握在他手中，還會怕了一個連科舉都沒考過的小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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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晏然自如，捻鬚淺笑道：『有門生如此聰穎多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在朝中可相互幫襯，與其他世家抗衡，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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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說好就好。這孩子在我門下兩年，你不知道他氣死人的本事與劣跡。也罷！我也知道留不住他！不過想將他心性打磨的沉穩些罷了。現在看來也差不多了。想當年我也是七歲就上舍。那麼韓純臣就交給你了，我得離京避避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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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結束和房玄齡的談話後，孫思邈便忙到今日，已是孟夏。

　　孫思邈瞅著眼前笑盈盈的韓純臣，不禁感慨萬千，又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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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麼？還不跪下磕頭向老夫謝罪？虧老夫兩年這樣關照你，不眠不休，結果你怎樣回報老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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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臣何錯之有？聖人問起，我能欺君？」韓純臣抖了抖衣袖波瀾不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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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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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龍遊淺灘困曲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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