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當哈德森太太再次見到哈維的時候,又急又氣地尖叫。「你才出院多久?怎麼又回來了?」
哈維不能解釋,只好由瑞恩和赫拉蒂逐句逐字地説明,但有很大部分都是由赫拉蒂補充。而哈德森太太基本沒聽進耳裏,只關注哈維怎樣受的傷。
當哈德森太太知道哈維受傷的方式以後,便將瑞恩和赫拉蒂趕了出去,連一聲感謝都沒有:「你們兩個!回到宿舍寢室去,否則就罰留堂。你知道的,我也是有這個權力的!」
瑞恩和赫拉蒂只好跟哈維道別,然後離開。
那天晚上,哈德森太太不知道從那裏找到幾個玻璃瓶子,裏面裝的都是不同顔色的藥水,要哈維全都喝下去。
「還有兩瓶——咳咳,哈德森太太,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哈維被幾瓶藥水嗆得很難受,但哈德森太太堅持要哈維喝光。
「喝吧,孩子,今晚睡上一個好覺,明天就能出院了。」
在哈維喝下最後一瓶藥水以以後,他隱隱約約地聽見哈德森太太說:「按照你入院的頻率,你未來的校園生活恐怕比你爸爸的糟糕得多……」
第二天早上,哈維自然地醒了過來,一點事都沒了。他習慣性地伸展四肢和腰部,一點疼痛都沒有。當瑞恩在早飯時間看見哈維的時候,又驚又喜。
「你可以吃慢一點,瑞恩,草藥學的課十點多才開始呢!」哈維見到瑞恩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提醒。
「梅林的右手……我還未寫咒語課的作業,還有白魔法的……」瑞恩一邊吃一邊解釋。「等等要趕回宿舍——我可不想上完飛行課以後要留堂!」
哈維此時才想起自己也沒寫咒語課的作業,也趕緊開始吃早餐,一旁的赫拉蒂則像哈維勸瑞恩一樣,勸哈維別吃的那麼急。
「你知道的,我可以幫忙……如果你需要。」赫拉蒂想起昨晚一起經歷的事以後,改口說。
「噢,太棒了,你直接借給我們抄就可以了。」瑞恩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結果被赫拉蒂狠狠地剮了眼。
「我們當然需要你的幫忙,我意思是,我們需要一點提示。」哈維連忙說。「我怕我們趕不及。」
赫拉蒂點頭,轉身走了。
哈維也趕緊吃飯。
他們最終在赫拉蒂的協助下,趕在上課前完成作業,瑞恩的白魔法作業更得到兩份的幫助。
時間來到上飛行課的下午,哈維和瑞恩都高興得不得了,急不及待地跑了過去,他們成為了最早到的學生。
「下午好,帕卡斯先生和渦倫先生。」芙拉教授戴上手套,她揮著魔杖將一把把飛天掃帚搬了出來。「在上課之前,你們可以練習一下之前所學。」
哈維和瑞恩略作休息,便各自取了自己常用的掃帚。
「上來!」哈維對著掃帚喊道,掃帚一下子便從草地上跳到哈維的手上。哈維事實上更想試試從遠方召喚掃帚。
瑞恩騎著掃帚蹬地,可久久都未成功離開地面。
哈維又重複召喚掃帚的步驟,瑞恩大喊道:「試著飛吧,哈維!」
哈維搖了搖頭。他已經錯過了一整節課,赫拉蒂説過在飛行課的考試中,實際操作的佔比不低,他不得不抓緊機會多點練習飛行的每一個步驟。
課間休息時間很快便過去,哈維和瑞恩都試飛了一會。
「今天你們要試著飛高一點,大概到我頭頂的高度。」芙拉教授手放在半空中,比劃著她要求的高度。
之前的幾節課上他們已經學了「草上衝刺」,哈維猜他們未來會學高空的衝刺。要是瑞恩能成功飛起來,他的「草上衝刺」比哈維快一點。
哈維在草上多費了點時間,他想將這當成熱身。他目光瞥到赫拉蒂搖搖晃晃地騎著掃帚,不禁有點擔心。瑞恩在半空中跟哈維說:「來吧,哈維,這一點也不可怕!」
哈維舔舔嘴唇,隨即上升到和瑞恩同樣的高度。
「看。」瑞恩指著周圍一些景物,又説了很多話;然後又指了指某些連草上飛也做不好的同學。
突然一聲尖叫傳來。
沿著叫聲方向看,有個學生在掃帚上大幅度搖蕩。
「啊——啊啊——」他只能尖叫和緊緊地抓住掃帚,他已經上下左右地轉了好幾個圈。
「巴頓先生,請你立即停下來!」芙拉教授嘗試走近,盧馬斯和阿萊奧在巴頓的下方,想要幫忙卻不能走近。
芙拉教授抽出魔杖,將盧馬斯和阿萊奧從巴頓附近隔開,當她想要再念一個咒語時,巴頓突然向著前方高速衝刺,差點就撞到二人。「巴頓!」
巴頓最終重重地撞上城堡的一面石牆,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他騎著的掃帚也斷了兩截。芙拉教授立即召來一把掃帚,背起巴頓。
「所有人慢慢降落,在我回來以前不准擅自飛行!」芙拉教授大聲宣佈,然後就騎上掃帚飛向校醫院的方向。
「雷昂達維的白癡。」哈維好像聽到有人說,周圍的學生都開始降落。
「真無趣。」瑞恩抱怨道。
「希望他沒事。」哈維跟著瑞恩下降,忽然腦子像警報一樣響了起來。
這種感覺他可太熟悉了。他立即俯身,想都不想便向上衝刺。
果不其然,有人騎著掃帚撞向哈維剛剛所在的位置。
「崔斯基!」哈維停下以後,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哈維立即就覺得不對勁,崔斯基·馬爾科姆明明不是史歌利歐的人!
「運氣真好,帕卡斯。」崔斯基嘲諷地說。
「為什麼你在這?這可不是史太維歐的課!」哈維說。
「難得一起上課嘛。」崔斯基冷笑,隨後又招手,說:「來吧,讓我們看看水準年級第一的帕卡斯先生有多厲害!」
陸陸續續又有三個人飛了過來,是戈馬斯·澤巴納、菲爾特和尼洛斯。哈維心中暗叫不妙。
「來比試一下吧,帕卡斯。」戈馬斯眼睛盯著哈維。
「下來,哈維,你會被罰的!」在地上的赫拉蒂雙手在嘴巴兩側,大聲地提醒。然而哈維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眼前的四人身上——顯然地他沒有聽見赫拉蒂的忠告。
「你要當一個膽小鬼嗎,雷昂達維的帕卡斯?」崔斯基對赫拉蒂的話嗤之以鼻,另外的三人都笑了起來,也不等哈維作出反應或者回答,他便與另外三人騎著掃帚衝向哈維。
哈維隨即作出反應:憑著昔日被貝克斯和他的伙伴追擊的經驗,掉頭便開始衝刺。
他們試著從四方八面撞過來,哈維只能盡力避開。哈維這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飛行和在地上跑又豈會一樣?他操控的不止是自己的手腳,還有一把老舊而且不怎麼聽話的飛天掃帚呢。
有好幾次,菲爾特和尼洛斯在崔斯基的引導下差點撞上哈維,哈維不得不用盡一切力氣避開,儘管有時候,他更多的心思都花在讓自己保持黏在掃帚上。
瑞恩很想去幫助哈維,可他在草地上蹬了蹬,還是飛不起來,他看上去很是焦急。
「就在那裡!」崔斯基呼叫,菲爾特和尼洛斯再次從兩側夾攻哈維。
看著他們比他大的身軀,哈維心頭一緊,卻選擇減慢自己的速度。
「小心後面!」在下方的赫拉蒂尖叫,一旁雷昂達維的同學也看得心驚膽顫,紛紛出聲提醒。
哈維側頭一瞥,戈馬斯的身影逐漸放大。哈維頭腦一熱,開始微微向下降,他知道自己快要被追上。
菲爾特和尼洛斯見哈維速度減慢,又加了速,很難想像以他們的體型能飛得這麼快。
「三、二、一——」菲爾特算著。倒數結束,他們兩個立即微調方向,撞向夾在他們中間的哈維。
而多虧了他們的倒數,哈維得以提前向著高空衝刺。在部分人的尖叫聲下,菲爾特和尼洛斯狠狠地撞在一起,連帶來不及煞車、正從後向哈維衝刺的戈馬斯,一起掉到地上。
疾風吹過哈維的頭髮,他從未試過如此神清氣爽。可他還未來得及高興,眼角便瞧見崔斯基已經在他身邊,正怒氣沖沖地瞪著哈維。
哈維沒說一句話,只是淺淺一笑。崔斯基開始靠近,他們的身形差不多,哈維可不怕。每當崔斯基撞過來時,哈維都緊緊地抓著掃帚,然後嘗試還擊。
一開始哈維還不習慣撞人,但漸漸地能對崔斯基造成點威脅。二人直線飛行,卻已經碰撞了不下十次,幾乎都要將對方撞下去了。
崔斯基突然大幅度地上升,哈維知道崔斯基決意要在這一次把他撞下去。哈維看準時機,就在崔斯基撞過來的時候,身體使勁往左邊的空氣撞了下,使得自己像是蝙蝠一樣倒吊在掃帚上。
而落空的崔斯基因為來不及減慢和上升,被迫降落在地上,踉蹌了幾米,差點跌倒。
空中只剩哈維一人騎著掃帚了,雷昂達維的眾人都爆發出歡呼聲,兩個月以來受的困擾似乎都在此刻得到了反擊。哈維在眾人的擁護和掌聲下慢慢地降落到地面。
「那真的太神啦!」瑞恩重重地拍了下哈維的肩頭,高興地説。
哈維才剛想看看跌倒地上的人的傷勢,芙拉教授就回來了。
「發生什麼事?誰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芙拉教授在三個傷者之間跑來跑去,大聲叫喊道。
史歌利歐的人拉住芙拉教授,開始七嘴八舌地講述事情的經過,字裏行間都在顛倒是非,聽得雷昂達維的人一點也不服氣,都紛紛吵了起來。
「胡編!明明是你們先撞哈維的!」瑞恩不滿地怒吼。
「所有人都閉嘴!」芙拉教授明顯忍受不住那麼多孩子同時大叫大嚷。「好吧,既然你們五人不聽從我的指示,不論誰對誰錯,我相信我應該為你們的學院扣點分——嗯,每人扣五十分!」
哈維心想,明明他是受害者,居然也要受同等的懲罰。但當哈維瞥見崔斯基的臉色唰的一聲變得煞白,好像又不怎麼介意被扣分了。
「還有留堂!」
雷昂達維的人又開始抱怨,但芙拉教授只是揮揮魔杖,將所有掃帚收回並提前下課:她又要送三個人到校醫院呢。
哈維只好跟著怒氣衝天的眾人——特別是瑞恩離去。
「梅林的鬍子,她應該加分的不是嗎?」瑞恩吃飯的時候還在説這事。「你一個人應付了四個!」
「你就不應該跟他們閙。」赫拉蒂說。
「是他們先挑釁的,哈維又沒有錯,況且他還飛得那麼好!」
「我知道——」
「但我們事實上被扣了五十分。」哈維打斷赫拉蒂,淡淡地說。
「幹得不錯,一年級生。」有些高年級的人路過說。「你知道嗎,史歌利歐和史太維歐的排名都比我們低了!」
哈維微笑回應,他當然知道他們是在說學院盃的事,但事實上,他並不那麼在意勝負。只是,有一些高年級生知道哈維害得雷昂達維一次就被扣掉五十分,都不給他好臉色看。
到了下週一時,所有在飛行課上受傷的人都康復了,芙拉教授則讓他們放學後對飛天掃帚進行維護。
若是單論將掃帚表面清理乾淨,哈維可能很擅長這個工作,但其餘的他基本都要一邊看著書一邊進行。
「你的運氣可真好啊,帕卡斯。」崔斯基說。
「我也沒想到我比你更會飛。」哈維說,他可以看見崔斯基的臉色變得難看。
「你只不過是個運氣好過頭的傢伙罷了。」
「那你只不過是個只會以多欺少的傢伙罷了。」似乎崔斯基只懂得用運氣來嘲諷他,哈維想著,難道他詞彙量少得可憐嗎?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崔斯基的臉越來越漲紅,若不是芙拉教授還在,恐怕又要發作了。
「今晚十二點,如果你敢,我們在三樓決鬥。」崔斯基笑著補上了句:「就你和我,單、挑。」
「兩位先生請專心一點,否則明天再來一遍!」
哈維並沒有回應崔斯基,他覺得赫拉蒂的説法很對,他不應該理會崔斯基。
晚上回到宿舍以後,當哈維跟瑞恩和赫拉蒂講這件事的的時候,他們給出了不同的意見。
「為什麼不去呢?這可是痛扁他的難得機會!」瑞恩攤開雙手激動地說。
「萬一那是陷阱呢?」赫拉蒂皺著眉頭,又説:「你知道的,我們有宵禁時間,總不能偷偷地溜出去吧?」
「如果你怕,那就不用去了。」瑞恩轉向哈維,說:「但如果我是你,哈維——」
「我也不怕,但仔細想想,可以用來決鬥的咒語我一個都不會。」哈維說。「當然,我也不想被他當成膽小鬼。」
「那你大可不必去,反正這事沒有人知道。」赫拉蒂蓋上魔法史的課本,認真地說。「萬一他只是將你引到那裏去……」
哈維當然清楚赫拉蒂的意思,事實上,他拿不定主意。哈維擔心只有他到了約定的地方,又或者對方多帶了幾個人,像是菲爾特、尼洛斯之流。加上他的咒語並不能用於戰鬥,元素魔法也沒有學到點有用的。
「所以,我可以怎樣攻擊,用拳頭嗎?」哈維問瑞恩,瑞恩畢竟出身巫師家庭,説不定知道幾個好用的咒語。
「噢,我倒是忘了。」瑞恩拍拍額頭。「你説的沒錯,就用拳頭。」
「好吧。」哈維不禁有點失望,他一直看著時鐘,現在即將到約定的時間。
「你們在幹什麼?」當哈維正準備離開宿舍赴約的時候,發現瑞恩和赫拉蒂都跟著他。
「別説傻話了,我當然也要去。」瑞恩說,他還開始拉伸手臂。「如果那傢伙多帶了幾個人,起碼還有我可以幫忙。」
「那你呢?」哈維看著赫拉蒂。
「我也要去。」赫拉蒂說。「要是你們都倒下了,我會將你們帶到校醫院去的。」
「別胡説,我們怎可能輸呢?」瑞恩激動地反駁,但赫拉蒂只是翻翻白眼,沒有回答。
「謝謝。」哈維心中暗地裏感謝二人,他們的同行給予他莫大的勇氣。儘管他不會具攻擊性的魔咒,但他敢賭赫拉蒂至少會幾個。
雖然此時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寢室,沒有人在公共休息室看著,他們還是選擇靜悄悄地離開宿舍,哈維更特意施了大氣魔法,將三人的身影隱沒。
他們既要提早到達三樓,又要盡量不發出腳步聲,一點也不簡單。
路過一眾房間,城堡可以説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好幾次瑞恩想讓哈維解除魔法,但赫拉蒂卻説:「你該不會認為宵禁時間是嚇唬我們的吧?你知道『守夜靈』嗎?他們負責抓住違反宵禁的學生,要是被抓到,要寫悔過書、留堂,當然也會扣掉學院的分數!」
最終,他們躡手躡腳地到了三樓,幸好宿舍跟這裏距離不遠。
「看,我就説吧!」赫拉蒂壓低聲音說。
整條走廊只有火炬昏暗的微弱光線,還好有月光穿過窗戶,灑落在石牆和雕像上。後方樓梯口那些掛畫裏的人都是坐著或者躺著,雙眼閉著,有些還會發出呼嚕聲。
走廊空蕩蕩的,除了哈維他們,一個人都沒有。
「哈哈,膽小鬼!」瑞恩大聲笑了起來。「都不敢來了吧!」
「誰在哪裏?」
一把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哈維可以肯定自己再次看到幽靈,他全身幾乎都透明了,頭戴著一個不明生物的巨大頭骨,那剛好遮住了他的容貌。左手手上還拿著像是燈籠一樣的東西,只是發不出一點光;右手則拖著一條長長的鏈子,鏈子的盡頭是一個似乎是沉甸甸的鈎子。
昏暗的走廊,漂浮的幽靈還有像是金屬在地上划著的聲音,讓瑞恩很想尖叫,卻被哈維和赫拉蒂同時掩住他的嘴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那守夜靈四處張望,卻一個人也看不見,便陰沉地大叫:「躲起來了是吧?可別讓我逮到你們……」
他開始四處飄浮,到走廊所有的角落看看。哈維暗道不妙,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魔法在幽靈面前是否有效。因為他曾聽施福大師説過,大氣的隱形魔法是透過將自身周圍的空氣扭曲等手段,從而讓別人看不到自己。而更高階的則是隱藏自己的同時,製造幻象迷惑對手,但他現在只是簡單地將空氣扭曲而已。
守夜靈逐漸接近,哈維害怕會被守夜靈發現,也擔心學院會因為他而被扣更多的分。
此時,赫拉蒂指了指某處。哈維順著方向看,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走近那扇門,瑞恩始終默不作聲,還不時望向守夜靈。守夜靈不斷地來回巡邏,他深信肯定有壞孩子躲在這裏,不願意按時上床睡覺。
就這樣,他們待得守夜靈離遠一點以後直接打開沒有上鎖的門,闖了進去。
哈維明確地聽到守夜靈的怒吼,然後一陣鏈子的碰撞聲:一把尖銳、鋒利的巨大鐮刀穿過門,差點便擊中哈維。三人趕緊關好門,儘管幽靈能輕易地穿透。但過了良久,幽靈也沒有出現。
周圍漆黑一片,一點亮光也沒有,昏暗得幾乎不能看見東西,幸好三人走得近。
「我們在哪裏?」瑞恩盡量壓低聲音。
「不知道。」哈維見赫拉蒂也沒有回答,便簡短地說。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裏並不簡單,他抽出魔杖,卻又要忍住身體的疼痛,摸著黑又走了幾步。
「我早就説過這是一個陷阱……」赫拉蒂說。她一下子奪過哈維的魔杖,念了個照明咒,在亮光出現以後,便越過二人並開始擔當指路明燈。
忽然轟的一聲,房間的溫度開始上升,周圍有著火把燃燒著,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哈維被火光照著,刺眼得只能微微張開眼睛。他看見房間内的桌子、家具都大得很,那絕對不是一個成人——一個人使用的大小。
火光搖曳,他們的影子也在地上搖動似的。哈維對這裏很感興趣,他們來到了巨人的世界嗎?再向深處走,他們看見巨大的紅色簾幕,像是將房間分割成兩半。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它,這次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龐大的身軀。
三人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那巨物打開眼睛——那眼瞳是竪的。
看到了哈維三人,那巨物似乎有點震驚。可下一瞬間,一條長長的、巨大藍色舌頭從牠嘴裏跳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哈維、瑞恩和赫拉蒂被嚇得尖叫出來,一時之間,房間裏都回蕩著他們的叫聲,他們可沒見過這麼怪的東西!他們後退幾步以後,便撒腿就跑。
哈維忽然想起食蟻獸,牠該不會就是一隻食蟻獸吧?
「不要走啊!難得有人來。」
哈維似乎聽到了誰在説話,他停下了腳步,他開始尋找這把怪異聲音的來源:他幾乎每晚隔三岔五就聽到這聲音在説話。
他根本看不見除了那隻吐藍色舌頭以外的生物,難不成是牠在説話?但他怎麼會聽得懂?
瑞恩跑得最快,他的尖叫聲已經在房間的盡頭;赫拉蒂也趕上了哈維,甚至越過待在原地的哈維,但察覺到哈維雙腿一動不動,她也停下來。
哈維沒有再跑,反而走近過去。此時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正坐著的巨物長得很像一隻蜥蜴,但皮膚不像蜥蜴那麼粗糙,似乎還有點光滑。牠身邊放著一個巨大的碗,裏面不同的水果堆得高高的,像是一座小山。
「是你在説話嗎?」哈維鼓起勇氣,走到那藍色舌頭前,問。
「嗯?」巨物迅速收回舌頭,眨了眨眼睛,反問:「你聽得懂我説話?」
未等哈維回答,巨物發出一種像是在沉思的聲音。
「怎麼了,哈維,跑啊!」瑞恩在門口等著哈維,朝著這邊大叫。
「噓!」赫拉蒂不耐煩地示意,要瑞恩閉嘴。
「發生什麼事了?」在瑞恩終於走到哈維身旁時,低聲問赫拉蒂。
「那是爬説嘴!」赫拉蒂小聲地說,瑞恩驚恐地抽了一口涼氣。
哈維聽見了,便問:「什麼是爬説嘴?」
「爬説嘴,是一種獨特而且出眾能力,讓你可以和爬行類動物聊天,特別是蛇!」赫拉蒂臉色有點蒼白地解釋,她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巨物的嘴巴,卻聽不見哈維和巨物説的話。
「我肯定你們也會,難道你們聽不見嗎?牠讓我們不要走。」哈維困惑地問,他覺得,能和動物説話的能力絕對是一個巫師會學的,或許這是巫師的天賦。
「不,聽著,這不是一般巫師——」正當赫拉蒂想反駁,巨物卻開口了,哈維只好舉手打斷她。
「你一定是帕卡斯,對吧?」巨物說。「我從很久以前就看到了這一天,我們會見面的,總會見面的,帕卡斯。」
「你知道我?」哈維問。
「我知道你,就正如我知道你父親一樣。」巨物如此說,哈維一聽到他父親,心頭一緊,更迫使他專心聆聽。「呼哼哼,我叫古拉格斯,是這裏的校監。」
哈維突然想起有人曾説過校監只會吐舌頭的事。
「我叫哈維。」
「我知道。嗯,是時候了。」古拉格斯説著,牠又眨了眨眼睛,那雙竪瞳忽而變得明亮起來,卻更添幾分陰森恐怖。「就讓我給你一個預言吧,帕卡斯。」
「什麼?」哈維困惑地說,但巨物沒再理會他,似乎在準備些什麼。
「牠說什麼了,哈維?」赫拉蒂看見哈維皺起眉頭,便拉著他的手肘問。
「他要給我説一個預言。」哈維簡短地回答,赫拉蒂屏住呼吸,生怕干擾到哈維。哈維毫無頭緒地緊張起來,他看著古拉格斯,他可不相信這些一點也不科學的事,儘管他已經在魔法學校讀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哈維無比專注,一心只想知道預言的内容。
「混沌與黑暗的命運即將相連。兩者必有決一死戰的時刻,並且無一能逃過死亡。太陽的光明將一直引領,直到終焉之時,混沌將從中抉擇:飛升或沉淪。」過了良久,古拉格斯終於説話,他一口氣説完,然後打了個嗝,摸摸肚子,像是剛剛吃完一頓盛宴。
「這就完了?」哈維呆了一陣子,問。哈維認得每個字,卻不知道它們連起來的意思。太陽?光明?黑暗?混沌?終焉?
哈維唯一能完全理解的,恐怕就只有「無一能逃過死亡」這一句,畢竟無人能長生不老。
「就這。」古拉格斯雙眼的光芒早就消失了,哈維猜那光芒只有在他說預言的時候才會出現。
「不好意思,能否請你解釋一下嗎?我不太清楚它的意思。」
「哦,帕卡斯,我只負責將看到的夢境轉成話語罷了……嗯,但我的確可以解釋,你肯定你要聽嗎?」
哈維重重地點頭,但要這樣一隻奇特的生物向他解釋一些話的意思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就好像芬利法塔拉讓他睡在大房間一樣神奇。
隨後,古拉格斯嘰里呱啦地説了一大堆話,抽象得很,從什麼星空、樹、葉子到地底和雲霧,他都説透了幾遍,但哈維一句也聽不入腦。哈維原本以為只要古拉格斯隨便解釋一下就能理解,結果他更一頭霧水了。
正當哈維撓撓後腦時,古拉格斯看了看瑞恩和赫拉蒂又説:「你的摯友,一個會待不下去,一個會忘記你。」
哈維完全明白這一句,只是他不肯定他的摯友指的是誰。瑞恩?卡爾?瑟莉亞?赫拉蒂?
「他說完了嗎?」赫拉蒂問,旁邊的瑞恩早就跑到牆邊去,靠牆睡着了。
哈維沒有回應,他只是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
「去吧,少年,你的冒險才剛開始。」古拉格斯嘴巴張得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它總會開始的,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了,怎樣也停不下來,直到結束為止。」
「預言的内容一定會實現,對嗎?」哈維最終問。
「你説呢?至少,你父親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法。」古拉格斯又打了個呵欠。「預言總是對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逃避不逃避,它會用你知道的方式發生,否則就是讓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全看你的選擇。」
「所以他説了什麼?」當哈維他們離開那個房間時,赫拉蒂忍不住問,她似乎對哈維的預言很感興趣。此時天都快亮了,天空朦朧的灰白逐漸被藍色取代。
「我忘了。」但老實説,哈維並沒有忘記。他發現,自從聽了預言以後,那兩個預言的内容就像刻在了他的靈魂上一般,怎地也忘不了。現在繞在他的腦袋裏的都是那兩段預言,他就像帶著個耳機,古拉格斯講的預言不斷地重播。
「哈維!」
哈維完全不想理會任何人和事了,心裏莫名地煩躁得很,他不耐煩地加快了腳步。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78chAWSZy
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7FVqMJ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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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三週了,開始有作業了。怎麼説呢,還是要學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概率、複數等等(到底有什麼用?_?),還有了小組習作。兩人一組的小組習作最麻煩,我的組員好像什麼都不會,之前的課也沒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欲哭無淚啊。
最近好像有了很多煩惱,像是感情方面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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