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篇完結 - 白馬王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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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白馬王子

shinphen

Apr 13, 2023

122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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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被成群樹木狹隘的視野中出現一匹馬，駕馭牠的人右手捲住韁繩、左手提著一條紅線，紅線的那端晃蕩著一壺酒隨著馬匹的步伐顛醉。

　　他們在樹林中奔馳的身影時不時被樹幹遮擋，不甚清楚的光線照出的速度感就像他們是活在我夢中的人物。

　　或許在這樣光線星灑般照亮昏暗森林中的我一身艷紅突兀，他駕馭的馬匹漸漸緩下腳步，以我為中心盜賊般的繞圈打量著我這個突出的存在。最終，停在我身後。

　　拔劍甩出一道刺向我眼眶的光線，他，開口，「這裡不該有妳的存在，三十字內解說妳之所以在此的理由。」

　　很好，三十個字就想定一個人的生死，有夠禽獸。

　　「一身傳統嫁衣，身邊沒有陪嫁隊伍，孤立祭祀樹林之中；你聰明到不知緣由？」說完後我算了一下，還真剛好三十字。

　　我出生在一個迷信的國家之中，凡有巨大到影響一切的天災、人禍，就必須找出一個倒楣鬼來祭天。

　　過程不公開，我今年犯太歲。結論便是這次全國性旱災發生後，我被迫換上大紅嫁衣，準備嫁給偉大的天。

　　以看人自殺為樂的天，還真夠偉大。

　　「哈，這次的祭品還挺有趣的。」我聽到一些聲音，大概是收了劍、下了馬吧。

　　至少在他開口後沒多久，我看到他走到我面前，劍好好的收在腰間；身高比我高上一個頭左右，衣服剛巧是一身新郎裝，只不過淡粉紅色的布匹、縫線映襯出的是高雅，不算俗氣。

　　「人類真是愚蠢的生物，難不成自以為這樣可以紓解旱災？」要是腦袋有他英挺外表的一半好，就完美了。

　　「估計他們只想要看人比自己倒楣，心裡會平衡些。」祭天是為了紓解旱災？去問個剛懂事的小孩都會問你為什麼呢。

　　他雙眼直盯著我，無論我的視線轉往哪方都會立刻擋上來，就像在盼著我繼續跟他對話；進樹林罰站一小時了，有誰可以說話我很樂意，但，要說什麼？

　　該怎麼離開我沒興趣，回到村落也只會被視為不願犧牲小我的叛徒被判死；他的身分為何我不想猜測，要是他不想幫忙，就算我問了他不會主動透露，想伸出援手他早該講了。

　　剩下還有什麼好談的？難道要說：今天真是個適合祭天的好日子，你說對吧？

　　他回答對不對，我都注定是祭天。

　　我站到腳酸了席地而坐，他也跟著蹲下身，橫豎就是要追著我視線跑。

　　「如果我可以讓妳脫離祭天的命運，接受我開條件嗎？」

　　這句話我稍微感興趣，看著他不帶笑的表情、赤裸的視線，我輕輕搖頭，紗布的蓋頭跟著摩娑出反對聲音。

　　「為什麼──」

　　「我不回答假設問題。」等到別人求救才救，不是真心的。

　　更別說我根本不想求救。

　　逃過一次難保下一次，與其面對不確定的可能性，我寧可讓生命結束在今天。

　　雖然可以改變現況很吸引人。

　　聽到我這樣說他也不勉強自己追著我的視線，只不過他也沒離開，如果今天的陽光有夏天這麼刺眼，他擋的還真好。

　　我就這樣讓衣服沾滿不算太乾的泥土，抬頭，看到一無所有的自己。

　　前幾任的祭品到底是真的被天收走了，還是就這樣活活餓死的？

　　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直到光線變得昏暗，在樹林裡，太陽下山的時間總是比較早，特別是心生恐懼的時候。

　　我不喜歡黑暗，看不到自己到底擁有什麼的時候會令人軟弱。

　　「……如果我說，我就是天呢？」

　　「那拜託你變亮一點。」我反射性說出這句話，真巴不得他是天來著。

　　「呵呵。」他的笑聲嚇跑最後一抹日光，這片樹林正式成為黑暗屬地。

　　我在這裡等這麼久，沒等到死亡襲來，也沒等到他離開。

　　既然他不走，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也不想讓他走了。

　　「跟我走？反正妳是給天的祭品吧。」我很認真的看著他，這種騙人的話到底哪裡學的這麼沒上下文，沒有半點理論基礎的誰會相信。「走吧，再不濟，妳也可以把我當白馬王子，感覺帥多了吧？」

　　我看著他，再轉過頭看著他在我面前後就再無動靜的乖巧馬匹……「怎麼看都是粉紅色的，白馬王子什麼時候連養的馬都變這麼夢幻了？」

　　他伸手強迫我的頭轉往他的方向，下一步，掀開我的蓋頭。

　　對了，我的蓋頭是紅紗布，難怪有馬匹會是粉紅色的毛色。

　　「相信我是妳的白馬王子了？」天上的雲飄開，月光恰好映出他深邃五官，我現在大概死了才會看到這麼帥的他。

　　我抬起右手拍開他還壓在我頭上的手，另一手則是撿回我的蓋頭，將它蓋到他頭上。

　　「你知道嗎？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可能就是隻比較胖的鳥；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可能就是個馬場的小工而已。」每天閒閒沒事，提壺酒在樹林閒逛的王子還真是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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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陽炎雪殤

#3 最後一餐

#4 傑克(血腥R18)

#6 白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