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後來絲毫不提關於案件的想法,飯後各自做自己的事或是提出之後案件結束後要去的地方,這是他們的習慣,為了達到最穩定的思緒狀態,直到隔天中午抵達索美塞特郡的湯頓鎮,甚至坐在餐廳享用完午餐,這才開始交流著現有的見解。
「我印象中文件寫著第一位死亡的女性居住在這座小鎮,上面備註有不少毀壞的內臟留在現場,當時兇手的手法還很生澀,一路上聽到居民的說法是那位女孩風評不錯,善良、活潑,並且時常出入教會。」
「教會?」
「沒錯,早上我稍微打聽這附近的教堂,當初那個法醫說的尖頂的建築正好在小鎮的中心就有一座,抹大拉聖瑪莉亞教堂,據說當時那位女性的屍體就在教堂附近,導致有些民眾覺得那裡不安全。」
「但整起案件到目前未止,你怎麼認為?」
「我跟你一樣好奇,但既然選擇藝術的本身破案,本來就不適合邏輯上剃除荒誕的敘述講求確切真實。」瀾菲爾德收起平常嘻笑的表情,表情變得嚴肅,「首先這位兇手顯然對醫學有一定知識,但前期缺乏實操經驗,後期他把皮膚的厚度以及每個器官的位置甚至該怎麼切割並合理使用都深深記在腦海,這不是任何一位屠夫能夠學得的知識,在之前那七張報告裡,我發現死者除了主要的致死傷口,其餘很少有抵抗的痕跡,或許是被麻醉,如同一場實驗,並且實驗還沒有結束。」
「我覺得很合理,為了確切得到完整的器官來創作,就代表他對於藝術的執著,然而這樣的人照理會使用更好的畫具,如果他磨製顏料是因為偏執,但偏偏畫筆卻只使用馬毛或松鼠毛製,況且之前那些顏料非常粗糙,透光性不如市售的顏料好,這代表他原本生活並不富裕,意外的是第七幅畫明顯變的鮮活具有生命力,為什麼畫裡僅有百分之五到十的器官組織,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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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菲爾德制止對方的話,說:「那裡就是警方後續的調查範疇,另外傳聞說他是英格蘭的白色惡魔,也就是他習慣穿著白色大衣作案,但我認為是出自某種自我要求,就像是有些畫家與貴族喜歡翡翠綠,在之後我們都知道那種顏料不具穩定性甚至帶著毒素,但有不少畫家私底下仍然持續使用。」
白色的衣服對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在創作過程中不僅會出現視覺疲勞的問題,萬一有任何東西沾上,都會十分明顯,但是兇手仍然做出這樣醒目的行為,他的偏執行徑彰顯在每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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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短暫的休憩,他們動身前往湯頓鎮,來到鎮上不用特別觀察就可以看到那高聳的建築,赫璐請馬夫停在距離教堂一些距離的街邊。
「那些神職人員可不會像街邊的居民一樣八卦。」瀾菲爾德說。
「虔誠的信徒願意把靈魂獻給上帝,但無知的靈魂也許會透露出什麼。」
他們進到教堂,目前並非教會的禱告時間,室內並沒有多少人,赫璐看了看周圍,看見正在整理祭台的修女,他走上前,並出示自己鑑賞師的身分認證。
「您好,我是工會派來的鑑賞師艾弗斯,聽聞近期的玻璃彩繪正在做修補工程,我是來負責看是否有修補上的問題。」
瀾菲爾德也偷偷瞄向那幾面玻璃,確實藝術的顏色很不均勻,應該是人為修補導致,但赫璐這面不改色撒謊的樣子,某方面而言也很值得欽佩。
「您好,艾弗斯先生,那麼您需要我協助什麼嗎?」
「是的,除了玻璃彩繪外,也聽聞有其他的作品需要修復,我們是來評估那些物品。」
「哎呀!您好,我是這裡的修女,凱瑟琳,畫布目前都放在儲藏室,請兩位先生跟我來。」
修女急忙的放下抹布,隨意的拍掉身上的灰塵,帶他們前往教堂側翼的房間。
「這裡的畫從十七世紀開始到幾個月前的畫作都在這裡,要不是近幾年的資助,這些油畫跟建築本身恐怕很難有機會重新公開。」修女感慨的說著。
「確實如此,這裡的畫作很多都年久未修復,但怎麼會連近幾個月的畫作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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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璐指向其中一幅宗教畫作,它的色澤很混濁,天空由霧藍灰色組成,蒼白如銀色緞帶的似乎是河流,但畫布中央被撕出一道很大的開口,他們沒辦法完全看懂,赫璐故作要檢查的樣子把布框拿下,他看見背後同樣被紅色墨水寫上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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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曾經銀白的河流,現在,再多的漂白粉也無法淨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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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才造成畫布……損傷。」
「能夠詳細說明嗎?」
見凱瑟琳支支吾吾,赫璐又問:「凱瑟琳小姐,如果其中有些困難也沒有關係,只是這幅畫作的作者知道這件事嗎?」
當即一瞬,凱瑟琳瞬間表情消沉,她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她不知道,而且也沒辦法知道。」
「她?」
凱瑟琳意識到自己說溜嘴,她連忙又說:「不是的,這是個誤會。」
「請原諒我的提問,但是我們必須將確切的問題匯報給上層,他們才願意發派人下來。」
「這……請您一定要修復它,這是她此生的最後一幅畫作,教會為了特別紀念才放置在這裡,很抱歉我只能說這麼多了,我先到外面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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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連忙離開,微乎其微的啜泣聲伴隨腳步聲消失,就在此時瀾菲爾德壓著對方的肩膀,用著艱難的口氣,說:「艾弗斯,這裡顏色亂的要死,難怪沒有鑑賞師願意過來。」
「咳……並不完全,是通常不會請到我們的階級而已,但剛剛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看那幅畫。」
「真噁心,希望這不是近幾年的流行色,你知道那些創作者心態有時候真的沒辦法理解。」
「不,執念的顏色一模一樣,背後的字跡也相同,但凱瑟琳卻說是她。」
「應該就是第一位受害者,艾達年齡跟凱瑟琳小姐也相仿,一位是信徒另一位是任職修女,倒也不難猜出她們有過交集。」
赫璐忽然往門邊湊近,他對瀾菲爾德比出安靜的手勢。
「怎麼了?」
「門外有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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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是為男性的聲音,還有凱瑟琳的交談聲,直到有個腳步聲遠去。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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