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是你所在之處 - Ch.22 三十鐘響

最後在伽爾等人眼前顯現的畫面是一行人已經乘坐者小船前往了那座島嶼，但是卻沒想到有人先他們一步來到這裡。

「這趟旅程還快樂嗎？奧菲莉亞。」站在他們眼前的是布格費斯。

「父王，您怎麼會在這裡？」

「妳認為是為什麼呢？奧菲莉亞，如果妳現在跟我走的話還來得及。」

「這話什麼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將這裡設為禁區，不准外人進入。也不知道這些小鬼是從哪裡聽到了這座島的傳說。」布格費斯露出笑容說：「不過這一切也都將在這裡結束，我不會讓你們活著知道秘密的。選擇吧，奧菲莉亞，看妳是要選擇我，還是成為叛國賊？」

奧菲莉亞的背正冒著冷汗，內心的天秤正左右搖晃著，她很了解如果她走了那麼身後的這些人也不一定會平安。可是如果留下，那麼在王宮裡的妹妹會如何？又會遭到怎麼樣的對待？

此時她很慶幸在離開前有找自己信任的人私下照顧安雅，所以最起碼她能夠保障她的安全。但身後的這些人呢？他們只是一群想要走遍世界的旅人，他們沒有任何依靠，而現在卻捲入了王家的家務事，觸碰到了王國的黑暗面。

在他們眼前的是喜怒無常的暴君，想致人於死地時絕對不會猶豫，就像當初自己的母后一樣。布格費斯不聽皇后的勸阻，硬是想要得到永生而用盡一切手段，最後他就利用一場意外將皇后處理掉。明明已經是精靈族了，是一國之王了，但他為何就是不滿足？也是奧菲莉亞這輩子都想不通的事情。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傀儡！以前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布格費斯的笑容就在那時候僵硬，轉為一個陰森詭異的面容，「啊……這樣啊，原來妳不是我的女兒，妳居然假扮成我的女兒……真是可憐，這輩子只能作為他人活著。」他張開雙手大喊：「士兵們聽令！這一行人是殺害並偽裝成公主的惡人！在這裡將他們繩之以法，以慰公主在天之靈！」說完的同時，海岸兩側湧出了大量士兵。

「是！」士兵們衝上前來，但唯獨一個人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怎麼了？副團長不上前參戰嗎？」聖騎士團副團長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抬起頭看著布格費斯。

「陛下……屬下不敢，那可是……公主殿……」

「她不是奧菲莉亞。」

「……唔！」布格費斯冰冷的雙眼看著副團長，此刻的他手心不斷的在冒汗，一股涼意更是從腳底竄上。

「副團長還有家庭要養是吧？此次的海賊圍剿若是成功，也不是不能讓你功成身退。」副團長聽出了對方打算以家人作為要脅上去作戰。

他嚥了口口水說：「……屬下這就去命令弓箭手放射火箭。」說著便快速的往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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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放、放箭！」箭矢的聲音破空而來，火焰瞬間在森林蔓延，一行人就這樣被逼退到了樹林裡。

「奧菲莉亞！這是什麼情況！？」伽勒斯大喊著。

「我……！我對不起你們！早知道他已有預謀，我就應該要阻止你們的！」奧菲莉亞的眼淚早已止不住了流下來。

「諾亞！」夏洛格爾的聲音傳來，只見萊斯特諾亞的腳被箭矢射穿，不僅如此，他的背上不知何時也中了好幾箭。

「萊斯特！可惡！」伽勒斯、塔莉娜與慕夏德回過頭對付緊追不放的士兵，夏洛格爾將萊斯特諾亞交給也已經受傷的奧菲莉亞照顧，自己也跟著上陣。雖然有三人戰鬥經驗豐富，但卻敵不過受過訓練的士兵。士兵們一一倒地的同時，他們早就被烈火給包圍。慕夏德的腹部被刺傷，伽勒斯身上挨了不少的刀傷以及灼傷，塔莉娜甚至被砍到背部已經倒地不起。萊斯特諾亞拔出了腿上的箭矢，眼看著火勢越來越烈，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奧菲莉亞嘗試想要用魔法治療，但不管怎麼樣始終都沒有辦法讓眾人傷口癒合。

「快走……」伽勒斯看著試圖攙扶萊斯特諾亞的他大喊：「快走啊白痴！」夏洛格爾雖然也有受傷，但是比起他人他的傷勢算輕的了。

「我怎麼能丟下你們！」

「我們，都快不行了。快走……去世界盡頭……」萊斯特諾亞用力的呼吸著，試圖想要吸到更多空氣，「我，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的。」

「格爾……快走吧。」奧菲莉亞抱著已經動彈不得的塔莉娜說：「我們會在這裡等你的。」

夏洛格爾強忍著淚水大喊：「我不會讓你們死的！」他硬是在大火裡穿梭，即便他擁有水魔法，可是從不依賴魔法的他依舊抵擋不住烈火。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森林的盡頭看到一塊白色的階梯以及石碑，他知道自己終於抵達了。

他踉蹌的爬上階梯伸出左手觸碰到了白色石碑，就在那一刻，身邊的一切事物皆被白色光芒籠罩，一扇光門出現在他的眼前。

『抵達世界盡頭之人啊，吾以關注汝等許久。』一個女性的聲音傳來。

「拜託！請妳救救我的夥伴們吧！」夏洛格爾大喊。

『請恕吾辦不到。』

「為什麼！妳不是能實現人的願望嗎？！」夏洛格爾話語激動的繼續大喊。

『那只不過是他人以訛傳訛的話罷了，汝在踏上這片土地時，就被選為了鑰匙。』

「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懂啊！」

『世界盡頭乃亡者靈魂之歸屬，自古以來一直有一人妄想從吾這裡獲得永生之法，可永生並不是他人所想的永生不死，而是管理生死兩界之人。』女性話說到此便微微頓了一下又說：『吾看見了汝等的未來，而汝也必須接下這個使命。……世界盡頭並不是汝等所期望的那樣，唯獨跨越過生離死別的人，才能真正的自由、實現願望。』

「自由……願望……」夏洛格爾抬起頭看著門的另一邊，發現幾道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那裡，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嗚……」他難受的垂下頭不願去看。

『守門人啊，為了那日的到來，汝將漸漸的遺忘所有，汝的內心也將會感到無比的痛苦。在那天到來前，你的心臟依舊會一直跳動著，所以汝依舊會感到皮肉之苦、心中之殤。最後你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會有代價的。』

或許是已經痲痹抑或是知道局勢已定夏洛格爾再度抬頭看著門內的幾道人影，就像是要牢牢的記住一樣。

「我還是能……替他們報仇的，對吧？」

『……這不是吾能決定之事。』

「我不會再失去任何人了……今後，再也、不會了……！」話語剛落，他的左臂便顯現了圖紋，那便是身為鑰匙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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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過神時，大雷雨已經將森林大火給澆熄，而他就躺在伽勒斯等人的屍首身邊。那真切的分離感席捲而來，他對著灰濛的天空開始哭喊，直到他的喉嚨沙啞為止。

雷雨下了整整一日，隔日的天空回歸湛藍，夏洛格爾將他們的屍首埋葬好後便搬來個石碑將他們的名字一一刻畫上去。

「……我，要走了。對不起，我沒能守約。」他最後一次的唸過他們的名字，最終消失在海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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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三聲鐘聲響畢，夏爾睜開雙眼。四周的人還在議論這鐘聲的來源。

「這響的還真多次……」

「二十九……不對，三十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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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下……三十，原來已經過了三十年了。我，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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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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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爾等人依舊站在石碑前，他們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短短三十下的鐘聲，他們卻感覺恍如隔世。一旁的萊斯特諾亞的淚水甚至已經自眼角滑落，對他來說就是在看一次自己跟夏爾的一生一樣。

「伽爾！」慕特的聲音傳來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們回頭望去發現遠處有船正在朝這裡而來。

「切，已經來了嗎？」

「我們應該怎麼辦？」維麗塔著急地說。

「還能怎麼辦？當務之急是要先把夏爾救出來，其餘的就看著辦吧！」表現出慌亂之情的慕特此刻腦袋是一片混亂。

伽爾深呼吸轉過頭說：「或許我們可以在他們抵達前先去一趟。」

「你是說？」

伽爾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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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在海面上載浮載沉，夏爾被手鐐腳鐐綁在了船桅上，這幾日因為都不曾吃喝，所以看上去消瘦了不少。雖然他的記憶都已恢復，不過他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我說啊。」夏爾緩緩開口說：「我看你們這一路上很害怕布格費斯呢？」此刻的布格費斯不在甲板上，所以他打算使用心理戰術。

「你別胡說了，才沒這回事。」

「喔？」夏爾一臉懷疑的看著眼前的士兵說：「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他私底下都在做骯髒的事，甚至將公主當作魁儡一樣操控，還利用他人之手殺人。這些，你們都不知道？」

「你、你給我閉嘴！」

「區、區區一個罪人，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

士兵們有些顫抖的話語，以及畏懼的臉讓夏爾知道了一件事。這裡的士兵或多或少都免除不了來自布格費斯的話語威脅。

「你們真的以為些東西綁得住我？」夏爾咧嘴笑道：「不知道如果此刻我從船上逃脫，你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噫……！」士兵們臉色鐵青的一步步向後退，這時其他的士兵說：「別、別聽他妖言惑眾！通通離開！」眾士兵紛紛遠離夏爾的身邊，試圖不讓他們自己內心動搖。可他們哪可能不動搖呢？種子早已種下，被連根拔起也只是早晚的事，只是他們都不願意去面對。

轟隆——，天空傳來了巨響，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知何時佈滿了灰色的雲朵。空中落下了細雨，那細雨逐漸變成了豆點大的雨水，頃刻間變成了傾盆大雨。

「怎麼回事？剛剛不是好好的嗎？」負責掌舵的人大喊著，船隻隨著風浪不斷上下起伏著。大浪不斷拍打，船上的人員都無法好好行走。夏爾抬起頭看著天空，一個聲音在腦內響起。

『……跳，……跳吧。』

「舵無法控制了！」船駛離了預定航道，船側撞上了一邊的礁石。在船上的一片混亂中，一個士兵出現在他旁邊。

「……你是？」那人在他旁邊蹲下替他解開了枷鎖。「為什麼幫我？」

「……請你，一定要替公主殿下報仇。」聽著對方的聲音，不禁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或是聽過這個人的聲音。

「你有見過我？」

那人點點頭說：「雖然我已經老了，但為了贖罪，我願意再賭上一把，……對不起。」說完對方將夏爾拉至船邊。

「等等，我記得你，你是……」話說到一半，對方便苦笑著看著他。

「拜託你了……」語畢對方就直接將夏爾退推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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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2 三十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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