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勇者 - 12

衝突在芬內斯的出面下結束，老歐靜靜抽著菸，山特為快熄滅的營火添加柴火，在空曠的城市街道上，營地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跟我回車上休息？」

里歐盤腿坐在地上，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小孩，賭氣似的擺臭臉，當芬內斯關注的眼神望過去，他就把頭埋在手臂間，這動作讓人聯想到委屈的小動物。

「你不想回去，那我陪你。」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里歐頭枕著手臂，直接倒地就睡，芬內斯也只能幫他蓋條薄毯子。

「我跟里歐負責守夜，其他人早點休息。」

芬內斯的語氣有點悶，老歐經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帶其他人從吉普車上取下帆布，在搭睡覺要用的帳篷時，老歐靠過來主動關心羅納。

「剛剛嚇到了嗎？」

被瘋子拿刀威脅怎麼會不怕，看到羅納微微點頭，老歐語氣歉意中帶著無奈。

「里歐不是故意的，他有時會沒辦法控制自己，為了一點小事就想用暴力，這是反社會人格。」

「我看他是神經病，還病的不輕。」山特語氣很不屑。

「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會捨不得是人之常情。」

「他要是發起瘋，才不會管親人熟人，應該用鍊子把他鎖起來！」

「這種話少說兩句，芬內斯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就好。」看山特越說越過分，老歐忍不住皺眉責怪。

「帳篷搭好了，大家都快去休息，明天太陽一出來我們就會出發。」

發現剛才痛扁的人，很有可能是芬內斯的弟弟，麗塔非常想多問一些細節，可是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機會。

帶著滿腹的疑問，麗塔在道過晚安，就要跟羅納一起鑽進帳篷時，本來也要休息的老歐，連忙出聲阻止他們。

「小夥子快回來，你們在幹嘛！」

「不是要睡覺了？」麗塔奇怪的問。

「真是的，你們兩個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睡在一起，這樣是不對的！」

兩人並肩站著，都是滿臉的疑惑，並不是很懂老人想表達的道理，最後是在老歐的堅持下，他跟羅納擠一個帳篷，至於芬內斯最後還是陪在里歐身旁，如果又發作比較好控制。

麗塔站在被分到的單獨帳篷前，據說這是女生該有的福利，還在思索是不是又學到新的道理，就聽到有人叫她。

「要是覺得寂寞，可以跟我一起睡。」山特掀開帳篷，故意大聲邀請麗塔。

「絕對不可以！」羅納立刻大聲反對。

「哈哈，自己明明想的要死，少裝了。」

「我才沒有，輕浮的傢伙！」

羅納臉紅又氣憤的樣子，更讓山特哈哈大笑，鑽進自己的帳篷時，還不忘在多刺激他幾句。

「麗塔半夜要是覺得冷，歡迎來我這邊，我們可以互相抱著取暖〜」

「別生氣，山特只是開玩笑而已，晚安羅納。」

「晚安麗塔。」

給友人一個安撫的笑容，麗塔鑽進帳篷裡的睡袋，柔軟的布料相當舒適，可是換了幾次姿勢，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睡不著。

盯著帳篷內的一盞油燈，正散發暗淡的光芒，這種熟悉的光線，讓她發現違和感究竟來自哪裡。

麗塔閉上眼雙手抱著自己，接著空間好像回到了方舟基地裡，在昏暗寂靜的地下，孩子們為了取暖而擠成一團，呼吸著有限的空氣，大家都不願意說話。

這裡沒有房間，因為在擁擠的基地裡，不可能一個人睡，總是好幾個孩子擠一張床，而且不同性別也不會特別分開。

想到這裡，不久前吃過的美味晚餐，因為強烈的罪惡感，此刻在胃底翻攪著，麗塔將頭縮進睡袋裡，突然好想放聲大哭。

『妳已經很努力了，妳一直都是，現在該對自己好一點。』

那個聲音這次一點也不嚴厲，像是父母在哄孩子睡覺時，輕拍他們的背，語氣輕柔和緩。

有時一點點溫柔，就能使人重新振作，方舟的孩子們對於麗塔來說，既是責任也是壓力，如今拋棄他們的罪惡感，終於能夠卸下。

少女慢慢握緊拳頭，決定把過去一切拋掉，她要抓住屬於她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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