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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真的有這麼可貴嗎?世界上可能有人沒有眼睛,有人沒有四肢,唯一一個每個人都有的就是生命,每個人都有事物,能說得上是珍貴嗎?
每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那我怎麼不曾見過有人說路邊的石頭是珍貴的?沒有任何石頭的形狀是相同的才對啊。
「你是幾億精子中脫穎而出的存在」,人們總是會這麼說,卻未曾想過自己無法揣測精子的想法,他們真的是因為想降生於世才向前游的嗎?抑或只因生物的本能,游的慢的遺傳因子無法流傳於世,僅此而已。如同膝跳反應一樣,我並不想這麼做,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
或許也有渴望降生的精子,卻因為先天的遺傳因子導致自己游得慢,我們之所以降生或許只純因概率,並沒有任何意義。如同第一滴從空中墜落的雨水,難道就是為了快點被大地懷抱才早早落下的嗎?
人要活在世界上,至少要有下列兩個條件之一:
- 自己堅信的目標
- 被人際網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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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夢想、目標或是信仰總能使人堅強,讓人忍耐不可忍耐的困境,突破不可突破的阻礙。
相反的,人際網將人網在世界上,無法自由去留。「不能讓其他人傷心」,「不能讓其他人看不起自己」,這樣的想法充斥在將死者的腦中,最終只能被迫活著。又或者在網上隨波逐流,身旁的人做什麼,自己也跟著做一樣的事,社會規範與倫理道德成為枷鎖,跟群體相同被奉為圭臬,他們的行為被視為正義,同時卻又厭惡完全的「相同」,因此在當中尋找不同,認為自己是獨特的,用大眾的正義去針砭他人,說著很有道理的話彰顯自己的存在,但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為普遍的。
曾幾何時,我也相信努力就能得到回報。
我只不過是想讓喜歡的人回頭看我一眼才努力讀書,最後除了得到去男校的資格,剝奪青春的懲罰,什麼也沒有得到。
曾幾何時,我也是滿懷抱負的少年。
在國中的象牙塔之中,即使得不到他人的喜愛,校一還是我小小的自信。上了高中之後「沒人在乎你」、「可憐的孩子」、「噁男」、「你的人生就是個笑話」,他們總是這麼說,男生就是這樣,只要抓住軟肋就會乘勝追擊,即使一開始我還會反駁,隨著時間逐漸過去,我也如此相信了,除了被我保護在世界之外的事物,所有我建立的事物都碎了一地,再也無法拼湊。
曾幾何時,我也能真心歡笑。
幾度奢華,感受到的只有空虛;廢寢忘食打遊戲,最終也只是將痛苦替換成空虛。即使略有成就,獲得自信,很快就會被其他天資聰穎的人給打碎,我早已無法從生活中感到歡樂,只是在痛苦與空虛之中輪迴反覆。
曾幾何時,我也相信未來能有所改變。
離開了一中,我盼望大學生活的光鮮亮麗,我想辦法跨出步伐,最終卻什麼也沒得到。即使善待他人,他們也只會把你當成工具。人們總是期待更換環境自己境遇就能有所改變,但是結果卻總是什麼也沒有改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論身處何處,我能做的只有陪笑。
每次都不會有人想聽我說話,即使我總是誠實以對,即使我說的是正確的,但每次說出口卻沒有人在乎;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論真假,卻總是能被重視。
難道真的只有不斷欺瞞與虛飾才能博得他人的喜愛嗎?難道真物真的不存在嗎?
「多充實自己,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人」,如果我也能這麼相信就好了。
如果我也能欺騙自己,將謊言化為真實就好了。
所有煩惱都是人際關係的煩惱,所有的快樂都是來自人際關係的快樂。
我只不過是想找到一個能聽我說話,能理解我話語的人。
「我有內涵」,那些在情場上失利的人如是說,但正因為其他的都不容易改變,所以也只能充實內涵,這就是那些什麼都不出眾的人的末路,最後只能用內涵說服自己。
現在的人根本不會花時間去和他人交流,只看外表、一兩句話就決定一切。就算你博大精深,又有人去瞭解?
如果是為了自己,充實自身又有什麼意義呢?可以在別人被媒體誤導的時候嘲笑他們的無知嗎?在他人用愚昧的方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唰地兩三下就把事情處理得完美無缺?到頭來不也是在證明自己比其他人都好,並為此感到自傲。
被並排著,被比較著,人們只不過是在人群之中尋找優越,這樣好玩嗎?在無數的比較過後,最終換來的也只有空虛。
鍛鍊某項能力,不就是要得到某個目標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沒有要達成的目的,不就沒有打造工具的必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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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會因為你的改變而改變,即使你打開房門,努力和他人說話,那也只是一般人水準,你所在乎的人不會因為你的努力而看你一眼。正確的人不需花費努力就能運用自如的能力,錯誤的我只能爬過厚實的高牆,得到不成正比的回報,但更多的是沒有回報,只有無盡的自責。
學海無涯,回頭是岸。不論你如何努力,世界上永遠有比你更厲害的人。
我只不過是他人的墊腳石,他人的出氣筒,我的人生就是個笑話。我是個學東西很快的人,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每次我總是能取得最初的勝利,只是一段時間後終將被身邊的人超越,無一例外。這個特質正好能激起競爭,讓身邊的人學習過後理所當然超越我,讓他們得到自信,我就是他們的墊腳石。我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就像隻鼯鼠一樣,不過這樣就好了,能讓比我更好的人建立信心,肯定是我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吧。
天底下有哪個父母是想給孩子一個見識幸福的機會才讓其誕生的?養兒防老、小孩很可愛、爹娘在催、身邊的人都生了、社會常理,跟孩子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只不過是寵物一般的存在,甚至寵物還比較幸福,只要躺著就有飯吃。
我們誕生非己所願,寄人屋籬之下,只要不如他們所願,父母總會以金錢要脅,毫無自由。賺取成就是理所當然,讓他們臉上有光,能拿去和他人說嘴。父母愛我們嗎?他們愛的不是我,是我身為他們孩子的身分和成就,今天換一個更好的人當他們的小孩,他們肯定會更高興。
那麼至少我們可以選擇何時死去吧。只是一旦你這麼說,指責的箭矢就會隨之而來。
「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曾幾何時,我也給過自己機會。卻發現即使活下去,痛苦卻不曾改變,也看不見更為美好的未來。
「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就一切歸零」
死亡難道就是歸零嗎?不是吧,沒有人知道死後會如何,正如沒有人知道未來會如何,有可能人生只是南柯一夢,有可能只是虛擬實境,有可能大腦是量子計算機死了會轉移到其他平行世界,有可能人生是某種刑罰,誰說死了就沒有其他可能性了?或許會有更好的可能也說不定。我們只不過是畏懼未知罷了,因此才會如此說服自己。如果說死亡是不可逆的,人生有多少事也是如此,每一刻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不可逆的,人生的未來也可能一無所有。所謂選擇大多也只是事後諸葛,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別無選擇。
如果說命運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對這該死的命運感到無比絕望,那麼我們反抗命運的唯一辦法只有以死斬斷命運,努力上進不會讓你脫離命運,因為你的努力正是命運驅使。
「既然有死的勇氣,為什麼不選擇活著?」
因為活著所需的勇氣是死的無數倍啊,人們總是錯誤理解所謂「活著」。世界之中絕大多數的人僅僅只是「活著」,他們做為社會的齒輪,一天又一天度過相同的日子,不曾思考人生的目的,抑或是畏懼死亡,他們未曾做出選擇,僅僅只是跟隨周遭的人,每天工作、追劇、滑手機、洗澡睡覺,這只能稱作隨波逐流,只是逃避。
想離去的人思考過人生的目的、人生的意義,最終選擇離開,正因不想成為隨波逐流的人,正因無法拿出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誓死要實現自己目標的覺悟,他們才會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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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但準備好了機會也不一定會到來,沒準備好也不代表奇蹟不會出現。至少,我無法相信現在我準備好了機會就會降臨在面前,以往是這樣,現在又憑什麼會改變呢?
我依舊只能不斷等待。費盡一生去為了不存在的機會努力又是為了什麼?努力若是遇不見伯樂便永遠只能在底層打滾。就算萬事俱備,東風也不一定會吹拂。天才是99%的努力和1%的天分,但若是沒有那1%的天分,就只會成為凡人。說到底成功就是需要命運的眷顧,若是被生命所厭惡著,又何須去追求那些倒映在眼中的美好呢?
哪怕是過去的日子之中,我所渴望的事能實現一件,我的想法或許就會有所改變了。
我也想要喜歡上這個世界,只是她並沒有給予讓我喜歡上的機會。
世界總是這樣,越想要的事物越無法獲得,即使不斷說服自己,卻始終無法放棄,最終成為埋藏在心中的倒刺,不論什麼都無法滿足自己。正如希特勒只是想成為一名畫家,即使他成為統帥,即使侵略了整個歐洲,他也無法從中得到滿足。
世界是如此美麗,但心中不美麗的我是看不見的,讓心中變得美麗?怎麼做?又要再次欺騙自己,將謊言騙成真實嗎?
薛西弗斯將巨石推上山頂的那刻是幸福的?我卻只因要再次重複相同的過程感到痛苦。
我不是我生命中的英雄,因此我無法拯救自己。
即使死去也沒有什麼不好,不論是任何人的死,我總是感到羨慕,為他們感到開心,我無法理解人們為何厭惡死亡,是相信死後都會下地獄嗎?不然人世是如此痛苦,若是回歸虛無,至少無須感到苦痛;若是前往天堂,未嘗不是幸福?若是輪迴轉生,面對的是未知,但人生的未來誰也不知道,又何須為此落淚?肯定是因為自私吧,失去了重要的人,因此感到孤獨;想要他的陪伴,所以不希望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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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來兮,歸去來兮,我們總是被生侷限視野,將活著視為常態,卻未曾想過在歷史的長河中,死才是常態。為什麼需要拚死在世界上掙扎呢?這樣很有趣嗎?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本心,依循外在的事物做出選擇呢?向權力低頭哈腰,為了生計失去自尊,過著不斷妥協的生活。既然生命不再美好,那又何苦自己呢?離開永遠都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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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在長,人終有一死,活著的目的是為了面對死亡。不論是要如煙花般綻放一瞬的光彩;抑或是成為一朵經永世夕陽焚燒卻依然綻放的花,默默燃盡自身;就算是放棄一切,回歸虛無,都是一種選擇。
即使留有遺憾,卻不因死而感到後悔;即使因未知而害怕,卻不回首過往;即使維持錯誤的姿態,在這個錯誤的世界中未嘗不是一種正確。
以這樣的姿態迎來最後的終焉,這就是人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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