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第13號男寵》 - 十節／你監視我

簇花祭典結束後的隔天，沈蒔杉就被傳喚至武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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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面聖的時間是午後未時，沈蒔杉甚至還能與小淞話家常、用早膳，再被半強迫地做了臉部保養──在臉上塗著白白糊糊黏黏的東西⋯⋯他懷疑小淞愈來愈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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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蒔杉囑咐小淞，安排好和央苑內的事情後，他才一個人提早出發前往武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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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前往武文殿時，有小淞帶著他走，沈蒔杉就算記性和悟性都高，也就只走過這麼一次。

而且當時，他還在雲裡霧裡，甚至還沒接受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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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淞也真夠傻，走那條路至少可以快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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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蒔杉漫步在宮殿中的迴廊，職業本能使然，他習慣於妥善地規劃資源分配；邏輯地提升對於己方的有利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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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邊計算著自己還能獲得更多資訊的時間，一邊到處逗留、繞轉，打算再多熟悉熟悉這裡的地形和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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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彎之處，他望去西側的戶部，再看向另頭的刑部，以及空蕩蕩，現在只有幾名衛兵沿路把守的祭天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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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浪費資源，這裡拿來操兵多好。」對了，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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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國的練武場不知道在哪，如果有天可以去見一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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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與其想這些，不如在禁足結束之後，趕緊去什麼文瀾閣、書潤齋，著手調查如何回去原本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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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蒔杉有點想念三十世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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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莫名地穿越，迎來了令他覺得荒唐又真實的經歷，到慢慢認識這裡的人，嘗試去融入這裡的種種習慣，雞飛狗跳的日子逐漸平穩之後，他知道自己已經逐漸習慣這裡的生活，也知道回去的機會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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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行魄軍人一向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畏死也不貪生，沈蒔杉早立下一日為軍，終生為武的誓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容許自己就這樣在後宮苟且過完一生，他必須等，待到時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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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吉祥。」這是小淞教他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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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蒔杉跪倒在濟國之主面前，板著一張臉，就像沒有任何情緒心思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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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看著來人的表現，不禁想：呵、不管是哪個十三號，都很討厭這些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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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起來吧，不習慣這些禮數就別勉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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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將真實的心情表現出來，坐在武文殿盡頭的君王只是啟唇一笑，並將眾侍衛和禁衛軍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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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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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說完，起身離開金碧龍座，把一疊書卷抱起，交到大總管幽家手上，一轉身，便自顧自地往武文後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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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君上退朝。」幽家將書卷拿至額前，與頭齊高，退了兩步吟吟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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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家臨走前，眼角餘光望向還在原地的十三爺，頭一撇，示意對方趕緊跟上君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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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的腳程比平時都要快，絲毫沒有等待之意，其中也沒有任何回頭和說話，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終於從後殿門走出武文殿，沈蒔杉賣力記著他們走過的路，這宮殿的複雜程度，比行魄軍事部的訓練用迷宮還要瘋狂，真想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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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也好，就來試試自己的能力還堪不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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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朕的寢殿，合光殿，你來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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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蒔杉不懂為何對方要跟自己解釋？難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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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坐這。」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kprZzm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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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kCg7HxHp

等到沈蒔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時，他已經和濟國史上最陰狠的暴君溫召煙，面對面坐在合光殿中，就在龍床旁，兩人對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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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沒有帶上任何男女侍，親自伸手斟酒，「不必多禮，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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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清澈的杯液放到自己面前，沈蒔杉刻意讓手指碰觸到液體，凝結行魄於指尖，確定並未下毒，再拿起輕聞，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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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這是⋯⋯什麼意思？」沈蒔杉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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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溫召煙知不知道原本的十三爺不喝酒，但就現在這個情形，還有⋯⋯那天他在簇花祭典上的表現，再算上幽家已經知曉真相的曝光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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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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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你不是會武功？罰你禁足三個月，你倒是在院子裡日日動兵習武，如何、練得還開心嗎？」溫召煙輕笑，自己率先抿了一口酒，說道：「這是玉菊漿，你跟幽家討了，我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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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人監視我。」

沈蒔杉感受到對方能量場的流動，眼前的人，正在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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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朕的宮殿，包含你的和央苑在內，都是歸朕管的，」溫召煙示意對方喝酒，「怎麼了？你要的東西在你面前了，不喝嗎？還是，你連大總管都騙？那麼朕現在，該叫你十三號，還是不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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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什麼？」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0Bi0Oe9J

「朕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朕親自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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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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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幽家的對談內容怎麼會洩漏？難道是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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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可能，昨晚，沈蒔杉用了行魄不斷讀取幽家的記憶，至頭至尾的談話幽家都沒有說謊，還是⋯⋯是昨日回去後，溫召煙問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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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君上想知道什麼？」沈蒔杉此刻腦中快速組織，排列出所有可能性，想著該如何接下對方丟過來的攻勢。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71RcVY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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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先喝喝看？」溫召煙倒是寬心，直接無視了沈蒔杉的話。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0htYgzaT

「⋯⋯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MvRge9Ah

他生平還沒有遇過比溫召煙更難應付的人，心思難抓又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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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蒔杉只好抓起杯子一飲而盡，行魄軍事管理部內一律禁酒，因此沈蒔杉其實也沒有真像昨夜對幽家說得這般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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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溫召煙看著對方的動作，心情大悅，「十三號，你叫什麼名？」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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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的名字？」是醉了嗎？這傢伙竟然在問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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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就是朕想問的，你既然不是十三號，那朕就問問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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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不是君上你取的嗎，十三。」沈蒔杉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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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朕不是問這個，你也很清楚，你不是十三號，不是嗎？」溫召煙就喜歡看著這個新的十三號，明明滿腹疑惑，舉止卻依然直率，他富饒興趣，主動替人湛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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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猜到的，還是我做了什麼事？」他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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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家都跟朕說了，你向他打聽自己的消息，」溫召煙又將對方的空杯倒滿，酒液恣意流動，幾滴酒酵香氣灑出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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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從禁足你之後，就已經有疑了，朕也知道幽家去見你，所以今天把你找來，便是有事情要親自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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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端詳著新十三號一臉狐疑的表情，隨即邪笑道：「還是，幽家跟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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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沈蒔杉立即搖頭否認，並補充說明：「大總管沒有向我提起⋯⋯君上監視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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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是當然。」溫召煙眼光一閃，突然離開座位，沈蒔杉差點做出反射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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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十三號的緊繃，溫召煙又笑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dmrHfvTe

「放輕鬆，寫下你的名字。」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xeISEmy8

「⋯⋯」沈蒔杉看著墨筆來到自己面前，不安地咬了咬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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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提筆，將毛筆撥順後沾墨，在宣紙上提下自己的大名：沈蒔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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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蒔杉？噗嗤、哈哈！你原本的名字讀音就叫十三？」

好笑，好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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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召煙扯起嘴角笑出聲音，笑聲開朗而溫和，不經意散發出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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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能量，是從溫召煙身上發出的？

沈蒔杉幾乎快要無法辨識，究竟是誰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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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杉，你跟十三號之間，有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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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我也思考過，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幾杯酒湯下肚，沈蒔杉的身子慢慢熱起，頭腦也有些暈眩。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PSNyrYQm

「嗯？才什麼？」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gGk2FLUP

「讓我想想。」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EixFi82m

沈蒔杉東拼西湊，就是組織不起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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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件事困擾已久，他總不能說，因為量子力學論，他懷疑自己穿越到的這個身體，有可能是因為：原本的十三爺就是自己在這個時間和空間線的分身，但因為各種無法解釋的原因例如：平行時空破壞理論、時間凸軌分裂論、能量排斥原理、又或者是神識轉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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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上來，也不想解釋。

倒不是覺得對方會把自己看成瘋子，而是思考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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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複雜，你就把他想成，因為一些意外導致⋯⋯所以我⋯⋯才從未來跑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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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沈蒔杉用了最常見的說詞：我穿越了，我來自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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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謝謝大家，謝謝！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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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沈蒔杉留宿合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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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節／你監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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