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徒見習日誌 - 四、塞西爾&利維-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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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維，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確定不用給你買什麼禮物？」

　　正要出門講課的塞西爾摸了摸利維的頭，神情中滿是寵溺。

　　利維漾起笑，臉上有著淺淺紅暈，搖著頭道：「叔叔不用替我準備禮物，跟以前一樣吃個蛋糕就好。不過……」

　　「嗯？」

　　像是在斟酌什麼，利維咬著唇，半晌才又續道：「有個願望，希望叔叔幫我達成，但不是現在……總之，等生日那天再跟您說！」

　　塞西爾點點頭，臉上有著專屬於姪兒的微笑，柔聲應道：「沒問題。不管你的願望是什麼，我一定幫你達成。」

　　利維開心地抱了一下塞西爾，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協會門口，隨後才快步上樓，跑進自己的臥房裡，進門前還先左顧右盼一下，接著才小心翼翼地將門闔上。

　　正趴在利維床上吃餅乾的里歐抬起頭，一臉無奈地道：「小利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房裡偷藏情人呢！幹嘛這麼鬼鬼祟祟……」

　　難得沒跟在昆恩身旁的雷因也點點頭，打趣道：「咱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老爺不至於連我們都防著，不可以接近他心愛的姪子吧？」

　　「才不是那樣！」利維紅著臉辯駁了句，又轉頭確認自己的房門關緊了，這才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里歐與雷因面面相覷幾秒，前者試探性地問道：「跟你之前找我們聊的『戀愛經驗』有關？」

　　「嗯！」利維用力點著頭，拘謹地跪坐在地上，神情裡全是忐忑。

　　然後他終於鼓起勇氣，豁出去似地道：「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叔叔明白我對他的感情！」

　　房裡寂靜了幾秒，就見里歐突然從床上跳起，一臉暢快地拍著雷因道：「快！該結帳了！哈哈！」

　　雷因臭著臉從懷裡掏出一袋錢幣，非常不情願地交到里歐手中。

　　也不曉得袋子裡總共放了多少錢，看著還挺沉，應該不是小數目。

　　「說真的，你這倒楣蛋打賭就沒贏過，真沒考慮戒賭嗎？」里歐拿了錢還不忘奚落雷因。

　　「啊，不對，你應該繼續賭。這樣我就知道押你對家穩贏！」

　　「臭小子，你夠了哦！」雷因沒好氣地踹了里歐一腳。

　　他要是還會魔法，肯定一秒用法陣把這討人嫌的小混蛋送進糞坑裡！

　　利維一頭霧水地看著吵起來的兩人，臉上寫滿了「你們在說什麼」幾個大字。

　　大賺一筆的里歐笑得挺賊，嘿然道：「我們幾個在，睹小利維你暗戀的人究竟是誰……我押老爺！所以這把我全贏嘿嘿嘿！」

　　利維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紅著臉罵道：「別鬧了！我是認真的！」

　　「我們開這盤也是認真的，項目可多了！後面還賭老爺他──」

　　雷因猛地按住里歐的嘴，阻止他繼續肆無忌憚地分享他們荒唐的賭局。

　　當事人就在面前，好歹顧及對方面子吧！

　　「所以，小利維這是決定要跟老爺告白？」

　　利維搖搖頭，語帶委屈地道：「其實說過好多次了，但總是沒辦法成功傳達我的意思……」

　　聽完利維這些年來的失敗經驗，里歐與雷因也能理解背後的癥結點，也就是塞西爾始終認為利維對他的「愛意」就是親情而已，並沒有參雜其他更多的元素。

　　為了防止里歐又亂說話，雷因拿餅乾塞滿對方的嘴後，這才不肯定地探問道：「小利維，你有沒有想過……對多數人來說，血親之間產生情愫，是件悖德的事。所以，老爺才會覺得，你對他並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他或許只是不相信，你會有這種違反世俗價值觀的念頭。」

　　利維低頭思索著，隨後不安地道：「我當然有考慮過，甚至怕叔叔覺得我的想法很噁心……所以，你們也覺得我對叔叔的愛，很不正常？這種情感，會讓人難以接受？」

　　他也知道他期待和叔叔產生的關係，講明了就是「亂倫」。

　　這不僅是多數人厭惡的行為，更是律法明定的罪刑。

　　但或許是魔法師的身家背景，讓他多少也跟其他超凡者一樣，只崇尚智慧與力量，對律法和世俗觀念有著一定程度的蔑視。

　　在明確自己的心意後，利維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只怕塞西爾無法接受。

　　「身為一個死了都不安分、跟活著的伴侶糾纏不清的『死靈奴僕』，我實在沒什麼立場去批判別人的情感正不正常。」今天的雷因情緒穩定，對自身狀態的定位也格外坦然。

　　「反正，我是不覺得小利維的心意哪裡噁心了；愛上一名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男人，很理所當然。」

　　「我覆議！咳咳咳……」總算把食物嚥下去的里歐咳了幾聲，一邊拍著胸一邊應道：「小利維，你想多了、咳咳……我跟你打包票，老爺對你也是一樣的想法！這老色胚只是忍著沒發作而已！」

　　利維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脹紅著臉道：「不可能，叔叔才不是什麼老、老……他總是把我當孩子在哄，會想入非非的人只有我一個。」

　　里歐環著手搖搖頭，突然問道：「小利維，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在老爺面前沒有『魅力』吧？」

　　「我？魅力？」利維侷促地摸了摸髮梢，低著頭道：「也對，我這麼普通，對叔叔可能沒什麼吸引力……」

　　里歐和雷因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但又不忍開口吐槽。

　　如果以利維這樣的條件，都只能算「普通」的話，這世上有魅力的人實在沒剩多少個。

　　不過從這段對談裡，兩人倒是已經明確看出利維的矛盾心理：他一方面希望塞西爾能接受自己，但另一方面又不相信塞西爾做得到。

　　「要不，小利維你做點測試，看看老爺會不會被你『撩』到？」

　　里歐笑嘻嘻的，神情裡帶著點促狹，「如果他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自然不會被你勾引；反之，勾引成功，那就表示想入非非的不止你一個！這方法是不是超棒？快稱讚我是天才！」

　　從沒朝這方向去想的利維精神一振，上前抱著里歐的手，撒嬌著道：「里歐是大帥哥、大天才！你快教教我該怎麼做吧！」

　　「咳……我覺得你現在做得就挺好……」里歐尷尬地清清嗓，雖然也常看利維對塞西爾這麼做，但輪到自己承受的時候才知道衝擊有多大。

　　為什麼同為男性，利維的撒嬌就沒有半點彆扭，甚至還過分可愛，讓人占有慾爆炸？

　　里歐都有那麼一秒產生了些許邪念，何況天天直面如此進攻的塞西爾？

　　他忽然覺得，說不定是因為利維還未成年，塞西爾才總是假裝自己對姪兒沒有其他念頭；亂倫就很糟了，如果還對未成年出手，連魔法師們都要覺得這是在犯罪。

　　看著利維殷殷期盼的眼神，里歐只能硬著頭皮道：「你可以對老爺多多展現自己性感的一面啊！至於怎樣算性感嘛……就是、呃……賭鬼！你也給點意見好不好！」

　　落了好大一段交談的雷因總算回過神，卻沒理會里歐的話，而是指著利維房裡那面與床鋪相貼的牆壁，突兀地問道：「那個花紋一直都在嗎？」

　　利維看向雷因所指的牆角，上面有著雕花似的牆面塗鴉，看起來頗為典雅，但也就是個裝飾罷了，平時根本不會有人特別注意。

　　「應該是吧？和叔叔搬來住時，我的房間就長這樣。這些年，我也沒有特別改動過裝潢。怎麼了嗎？」

　　雷因起身貼近牆面，又認真看了角落那個花紋好半晌，隨後一臉古怪地應道：「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法陣符文？」

　　身為曾經的中階陣法師，雷因並沒有因為喪失法力就丟了學識，所以由他做出的判斷，對里歐和利維來說都是無可質疑的，但同時也讓兩人一驚。

　　「這看著不像符文啊？不就是普通的裝飾……咦！」里歐伸手摳了摳紋路，又嘗試著釋放了些許魔力，卻不料力量才剛離開身體，就被牆上的花紋直接吸收。

　　「我沒看錯，確實是符文，只是在周圍用了無意義的雕花點綴，讓它們看起來就像普通裝飾。」

　　雷因的表情還是非常奇怪，偏頭想了想後，對身旁的里歐道：「你學著我的手印，把引導後的魔力集中灌輸在這一點上。魔力不用省，越多越好。」

　　里歐雖然不擅長陣法，但元素法師的優點就是適性強，沒什麼障礙地跟著雷因打出幾個手印變化後，將大量魔力灌入對方指定的位置──

　　啵！

　　只聽到空氣中傳來輕微的聲響，然後三人眼前的牆面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像是瞬間消失一般，直接顯露出另一側的景象。

　　「操！」里歐在失神五秒後爆了聲粗口。

　　雷因的表情也是頗為精彩，但因為對法陣的用途早有猜測，眼神中沒有那麼多驚訝。

　　此時，令他們如此失態的理由不是別的──

　　這面牆後，就是塞西爾的臥房！

　　里歐緩了緩心中的震驚，戳著一旁的雷因道：「這法陣的效果是單向，還是雙向的？」

　　「這……單或雙向都是可行的。」

　　雷因將雙手舉在胸前，一邊比劃、一邊繼續解釋：「這是『透視法陣』，不算太複雜的東西，在物體的兩面都畫上符文並同時發動，就能達到雙向透視的效果；同理，如果只發動一邊，那就是單向。例如現在的狀況，就是我們可以看穿牆的另一面，對面卻看不過來。」

　　「……那不用說了，老爺房裡肯定也有一樣的法陣。」

　　里歐抽著嘴角，忍不住看了一眼利維。

　　他很想知道，利維在得知自己可能被塞西爾窺視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我的叔叔好變態！正常人肯定會這麼想的吧？

　　哪個叔叔會在姪子臥室弄這樣的透視法陣？監控睡覺已經遠遠超過普通監護人的職責範圍了，這是拿「保護慾過剩」都很難解釋得過去的行為。

　　出乎意料地，就見利維摀著發燙的臉頰，竟是一臉羞澀地喃喃自語：「感覺好害羞呀……」

　　這孩子沒救了！里歐跟雷因紛紛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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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塞西爾&利維-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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