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鈴奇幻譚 - 第十九章夜半驚魂

夜色已深，倫納德陷入一片靜寂。

裡面的兩姊妹相信也睡著了。

現在的房間只剩下一個油燈亮著，燃起的星星之火也只有防止夜半起床而看不到路的作用。

被趕出客廳當廳長的萊伊，睡床是這張鋪著幾個坐墊的木製沙發。雖然感恩梅迪埃救助之恩，但睡慣費雷爾大宅的舒適軟床，萊伊一下子未能適應居住環境的改變。

夜過了一半，忽然驚醒的萊伊正欲如廁，出了屋子走到院子另一側的茅廁。

正當他解決完，準備回屋的時候，出事了。

一抹黑影快速閃過院子，竄進梅迪埃和卡露爾所在的主屋裡。

萊伊的睡意全消，旋即踏著輕步飛奔回去。

他沒立即進屋，靠在門邊露出一隻眼睛察看屋內的狀況。精神恍惚的時候，眼睛所見的不一定真確，萬事小心為上。

微弱的油燈映照這個不速之客的背影。

燈光下的輪廓透著光，體型雖小但確是成年男性鬼祟地觀察屋內，一身黑色的兜帽緊身衣，布口罩蓋過口鼻，眼睛是萊伊認識的人當中從沒見過的類型。這副裝扮，根本是盜賊啊！

不怕明刀明槍的強盜，只怕偷偷摸摸的小偷。

打從決定正面對決的一刻，萊伊已經勝券在握。

「什麼人？」

如同宣告自己存在的挑戰狀一發，萊伊已經一個箭步拿起沙發旁的赤鐵細劍。劍舉起的一刻同時出鞘。

行跡暴露的盜賊猛然回頭，馬上拔出一把短刀。刀末閃著白光，眼梢也透著相同的凶光。

隱匿不成，又不想逃跑，只好正面決鬥。

月色越過門口投射在赤鐵細劍，另一側保持原來的褐紅色，使它變成了一把雙色劍。就像晚上本應是靜謐主導，但心境是火紅的緊張與殺戮。

「找死！」盜賊低聲咒罵。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萊伊大聲宣告。

月色下，刀光的軌跡清晰地捕捉到。

萊伊巧妙地往後跳躍避開斜斬，抽出劍直斬過去。

當然盜賊也有身為小偷的本格，身手絕對不笨拙，萊伊這下斬擊也撲了個空。

盜賊沒停下攻擊，不停趁萊伊攻擊的空檔拿刀亂刺。另一邊箱，萊伊也採取相同的策略，尋找對方破綻攻擊。

萊伊終究是出於將門，優勢很快就呈現出來，一下子將盜賊逼出院子。

「可別礙住那姊妹倆睡覺啊。」他哂道。來到室外，顧慮的事情少了，更可以放心進攻。

「可惡。」

「你還要再戰嗎？」

皓白的月色照耀，盜賊總算看清楚萊伊的長相。那身衣著、純熟的劍法，散發的氣息不像普通農家。遲來的自知之明告訴他，這個不是他能惹的人。

「今天算你運氣好。」

盜賊越過圍牆，萊伊深明夜裡追擊鐵定比不過盜賊，況且米凱姊妹的安全更重要，所以萊伊沒追擊。

經此一戰，不但是那個人，相信附近的盜賊暫時也不敢找他們麻煩。

「半夜三更吵嚷嚷的發生什麼事？」

準是剛才的打鬥吵醒了她們，卡露爾背著一張弓、手上拿著小刀走出小屋。她也在意盜賊，看見院子裡的是萊伊，竟然鬆了口氣。

「有賊進屋。讓他逃掉了。」

「把他抓住啊！以後他們一定會再來，也許殺傷力會更大。」

卡露爾扳起臉，一臉嫌棄地說：「都是你把盜賊引來。」

「又關我事？」萊伊本來還期待一句謝謝，沒想到卡露爾反過來埋怨自己，心裡就覺得好笑。

「我要回去睡啦。給我看著有沒有盜賊……」

卡露爾打呵欠，咕噥著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屋內。

「現在的人都是恩將仇報嗎？」

咕咕……

喔嗚……

貓頭鷹和孤狼的叫聲讓黑夜更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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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日子又過了一個禮拜。

萊伊和卡露爾還是每天為了小事起衝突，梅迪埃居中調停，兩人為了共同疼愛的女孩都會停止爭吵。

「家姐，這是……」

一大早上，卡露爾叫梅迪埃和萊伊商討事情。從睡房出來的梅迪埃看見客廳中間放著一個大行李箱，心裡納悶。

「忘了魔法學院嗎？我們要啟程去漢姆斯利了。」

梅迪埃查看日曆，驚呼，原來已經八月了。不久前忽然來了負傷的萊伊，他休養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耗費些許日子。

夢想入讀魔法學院，成為出色的魔法師。聽見自己的想法即將可以付諸實行，梅迪埃心裡就高興起來。

她握緊拳頭說：「好！要加油喔！」

「最近幾天收拾行裝，隨後就出發。」

「從這裡坐馬車過去大約要七天。就說，我可以提供旅費和住宿費。」

「那麼……這裡由你全部負責。」

卡露爾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冷冷地回答了萊伊。總算，沒有吵架了。

萊伊在卡露爾拿來的地圖上規劃路線，敲定出行細節，比如是選乘哪家驛站的馬車、每天預定要趕的路和投宿地。兩人短暫合作是利害關係牽動的結果，但看在梅迪埃眼裡，心裡就替他們關係轉好而高興。

大部分事情塵埃落定後，卡露爾環繞小屋的客廳，掛著緬懷的表情喃喃說道。

「這裡本身就是借來的地方，該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怎麼了？」萊伊手放在小木桌上。飽歷風霜的木紋裂得更大。

「跟我來。」

「幹什麼？」

萊伊尚在疑惑之際，梅迪埃已經抓住他的衣袖。

「過來就知道了。我有事情要去教堂。」

「梅迪埃。」卡露爾呼喚妹妹。

「家姐也跟來吧！柏斯神父也會想見到妳的。」

「喔！那好吧。」

萊伊和卡露爾唯有乖乖地跟在梅迪埃出門。

當然，牽著的手很快就被強行分開。卡露爾進佔梅迪埃身邊，並且將萊伊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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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半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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