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好嗎?聽朋友說知道你開心幸福就好了,祝你永遠快樂,最近天氣真的冷了,注意保暖,要照顧好自己。」
夢醒後,又再看一次這段短訊內容,小墨黯然:「為什麼要找我?已經十年了⋯⋯」她還是會哭,看到關於他的事仍然能輕易地牽起小墨塵封已久的心,她還以為自己的心早已被生活訓練的麻目了,原來並不。
為何仍會夢到這個人呢?已經十年沒有見面了,仍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這十年,在夜裡經常夢到他,有時會夢見他回來找自己,他們從新開始,但最後都會夢到宋宸,宋宸怎樣辦呢?小墨在夢中仍受道德限制。她把夢都記錄下來,然後把徐皓的找她的訊息封存起來,她感覺有些愧疚。
醒來時會特別唏噓。他並不是小墨的初戀男友,但卻在心中留下很大的烙印,傷口原以為已經不痛了,但隨時間過去,傷口痊癒卻留下永遠的疤痕,小墨自那時起開始脫胎換骨般的改變,拼命地工作,她就像神隱少女中忘記自己名字的女孩,忘了自己是誰,她也變不回自己原來的樣子了,現實中,並沒有白龍來營救,靠的都是自己的一雙手。
永遠記得,分開的那天並沒有好好的道別,小墨以為吵架會像平常一樣的和好,他會主動來找她,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他會在家樓下一直等待,不管是深夜還是凌晨時分。可是那次他並沒有主動再找她,她也絕不糾纏,為的是維繫自己的自尊心,因為小墨心中或許認定這樣子結束才能留住最美的那一刻,這樣子的感情再談下去,彼此都太累了。
而且,主動挽回的感情一般不會幸福⋯⋯
記得數年前,有一次在戲院門前曾遇過他,他仍大方的朝小墨揮揮手,給予一個淺淺的笑容,小酒窩略現,真好看,徐皓的笑容永遠散發孩子一樣的氣質,眼神卻有種深沉,好像會攝魂一般。曾經就是看了這一眼,她心裡知道不妙,這是一種當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她害怕自己的心再不能受自己控制。當時,心跳已不再能自主,太好看了,就是那樣電光火石的一眼⋯⋯她當時想起名作家張愛玲說過的一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開出花來。」
但這些年了,她仍然對這段感情不能忘懷嗎?還是忘不了那段時間的生活,小墨不想分辨是什麼原因,至少當時能有時間這樣投入戀愛,全心付出的自己,現在回想她並不後悔,至少當時心靈上是自由的,每天醒來後,總帶着期盼。
此時,手機收到好友發來的訊息,好友趙盼盼說:「聽說徐皓已回來小城,他好像已有新的對象,那個人可能你也認識的。」
「那不關我的事阿,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十分平靜。」小墨看到自己這樣回應,但心頭卻隱隱約約的痛,以為已經不會再痛了,以為經過這些年已經把自己練的銅皮鐵骨,原來仍是這樣不堪一擊。
「既然已經有新女朋友,為何還要傳訊息給我呢?」小墨心想,他仍記著自己的電話號碼。
她看到自己的手悄悄地又去搜他的社交平台帳號,想看看他的近況,確如朋友所說,他真的換上了一張與女伴的合照,分開後為了使自己下定決心,小墨把他的一切聯絡方式都刪掉了,所以現在只能看到他更換的大頭貼。
小墨再看一看那張合照,這個女子為什麼如此眼熟,那個不就是她的同事人事部主管李琳!?
她嚇了一跳發訊息問盼盼:「那個是我公司的同事李琳阿!小城也真的太小了吧!」
「就知道你一定會搜來看,你自幼兒時已是一個口不對心的人。」盼盼發來的訊息加上了一個白眼的表情符號。
「相識三十年,還有誰比你更懂得我呢?還有你在身邊,我已感覺自己十分幸運。」小墨傳回一個認真思考的表情符號。
「你為何突然感慨,如果想找人傾訴,請我吃一餐飯便可以。」盼盼傳回一顆心。
「我感覺自己這些年婚後的自己更孤獨,工作也都沒有什麼進展,好生迷惘。」小墨頹然,她早已是一個空心的人。
誰料到盼盼竟然認真地回覆:「小墨,你把自己埋藏得太深,這些年從不向人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及要求,是為著什麼呢?大膽的向世界說出你心中所想吧!你渴望婚姻成為一棵大樹保護你,但你從不向大樹傾訴或許願,又不會定期澆水,自然這棵樹難以長得茂盛。而且,婚姻是你要清楚自己嫁的是什麼樣的一棵樹,不要求這樹會開花,除非他本身就是櫻花樹。不要想太多,你現在擁有的,已是別人所羨慕的了。」
「那是因為你從未結婚,你自何時起學會這些偉論的?我只覺得自己嫁了一塊木頭。但你這大道理好像一支強心針解救了我。我下週要出差了,回來再請你吃飯。」小墨回覆道。
能夠說出如此坦白的說話一定是摯友,小墨與盼盼自幼稚園已是結伴在一起長大的,盼盼與小墨家庭背景差不多,小墨由嫲嫲撫養長大,盼盼來自單親家庭,二人自小便互相支持對方,記得小時候,因為沒有父母在身邊,小墨常到盼盼家,盼盼有一位十分寵愛她的好媽媽,從不責罵,每天接送女兒上學放學,連帶關照女兒的同學。盼盼母親特別喜歡小墨,這個品學兼優的小女孩,乖巧的令人心痛。
在盼盼家𥚃,小墨感受到原來有母親的關愛是這樣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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