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祝酒 - 13. 風雨下的鳳凰

　　祝酒隊伍走過了大牌坊後，把小神壇拆開，進行了輕裝卸除。

　　佛像由倪思柏背負，神壇則分成由兩名隊員負責，其他人依照先前說好，各自處理自己堅負的項目。

　　他們離開牌坊後，直接沿鳳凰徑三段開始走。

　　這條路線基本上是折騰型的梯級路，少一些體力都會支撐不住。在走了不多久，大夥兒停下來，回望昂平大佛一帶景色，剛巧碰上另一支小隊伍，走在他們的後面。

　　倪健華好客地詢問他們︰「準備登山看日落嗎？」

　　隊伍中的小領袖回答︰「應該會吧。」

　　邵廉康看一眼手錶，由他們走完彌勒，返回牌坊接受儀式，再出發起步不久，現在的時間真的說好也不好，說壞也不壞，可能真的會在山頂上遇上日落時分，只是他好奇為何這支小隊伍會這樣遲出發？

　　於是他問︰「正常不是看日出嗎？牌坊都有寫上『鳳凰觀日』，代表是一處看日出和雲海的理想地點。」

　　小隊伍裡有兩名女生，她們尷尬說︰「我們昨天是從東涌，經石門甲道，沿地塘仔郊遊徑爬上昂平紥營，住在昂平營地那邊，因為太累，睡過頭了……哈哈哈……」

　　小領袖撓了撓漲紅的小臉說︰「既然睡過頭了，不如在這裡走一圈，本來沒打算看日落，但看見大牌坊剛才的大陣仗，她們便搜尋究竟有什麼特別祭祀，於是發現了今天是你們祭神活動的第一天，大家決定湊熱鬧，跟著你們出發。」

　　他旁邊的高個子帶上興奮，聒噪說︰「超酷啊——！連續爬山，我也想試試看。」

　　女生自然不想和男生一起瘋狂，不斷叫他們不要傻氣了。

　　男生聽到否決意向，悻悻地說︰「剛才不知是哪位表示那名酷叔很有型，如果他也跟隊伍出發，就死跟，不走的。」

　　女生一聽，馬上支支吾吾，一掌揍多口的男生。

　　山路狹窄危險，自然容易多碰撞。

　　倪思柏背後有佛像，他小心護著，踉蹌了一下，程洋一手摟住他，以防他仆倒。

　　程洋見義勇為保護倪思柏，卻令站在後方的張豐許，撞上山石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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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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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山走路，多有碰撞，腳扭到是少不免的事，只要不太傷也不會影響行程。

　　大夥兒在心裡妄想，不會是修羅場吧？

　　祝酒大部隊所有人，知道程洋和張豐許是夫夫。老公明目張膽不顧老婆安全，抱著他人的行為，肯定要不得。

　　邵廉康一手拍走因為傷到張豐許，石化當場的程洋那隻多事放在倪思柏腰上的手，把倪思柏拉回自己身後，凌厲的眼神一撇，叫程洋先顧好自己老婆。

　　老婆張豐許查看胳膊碰到的地方，扭動了一下筋骨，發現只是擦花了外套，裡面的皮膚可能破掉了一點皮，覺得也不算大件事，放心丟下發愣的老公，朝已經開行的部隊趕過去。

　　「我……這是自作孽嗎？」

　　祂和鳳凰私底下做的交易，雖然沒包括倪思柏的安全，但有責任感的男人，只會做多，不會做少，結果好像把自己的形象降格了。

　　張豐許走到倪思柏的身後，緊貼著他的步伐前進。

　　前方倪思柏尷尬開口說︰「請你不要介意，剛好程哥在我身邊。」

　　張豐許小心地盯著石梯回道︰「沒有，我會介意這種事嗎？」

　　倪思柏說︰「但你有撞到呀……」

　　張豐許強調這是很平常之事，說︰「爬山常有，我真的不介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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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徑三段沒多少分岔路，只要不斷爬升梯級三十分鐘左右，便可以到達斬柴坳。在到達之前，後方的小隊伍紛紛擾擾，原來他們在遠觀石壁水塘的風景。

　　倪思柏發現了水禾村，輕快地指向某處說︰「那裡就是我們的小村。」

　　張豐許停下來，欣賞居高臨下的美景，程洋終於趁機走近對方身邊。剛才由於路窄，祂不好意思越過祝酒部隊上前。

　　程洋小心地拉了下張豐許，放軟聲線認錯道︰「豐許……我沒有……」

　　「咿？什麼沒有？」張豐許疑惑對方為何一臉卑躬屈膝，想了片刻後，終於明白道，「哎呀，我沒有不高興，你想多了，反而是你，為何突然關注思柏？不像是你的為人。」

　　「為人，我為人很差嗎？！」程洋有些哭笑不得，做好事竟被人誤會，他都是第一次了。

　　「不是……只是你不是不喜歡我常和思柏出去玩嗎？」張豐許說得有理，回頭看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男人。

　　程洋回報他一個笑容，「今晚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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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山山頂在斬柴坳的左手邊，他們一行人再次爬升一百米左右，終於到達鳳凰山山頂。

　　離日落還有些許時間，祝酒部隊再次忙於裝回神壇，終於完成了組裝後，換好了衣服的倪思柏，把佛像放進去，再次重複不久前在彌勒山裡的儀式。

　　倪思柏拿著盛滿酒的酒杯，小心端著等待山神出現，期盼的男人果真站在山的高點處，跟在大牌坊所穿的打扮截然不同。

　　鳳凰一身土黃色內袍，外面蓋上成熟男人色調的石灰錦袍，帶有白色羽毛的黑色披肩隨意輕掛，暗紅色的長髮，慵懶地束起放在身後。

　　從小仰慕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倪思柏帶上傾慕眼神，臉上多出了害臊的顫巍，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心中夢想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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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偉大的鳳凰山神，草民謹代表此島上的所有居民，祈求一路安康、富泰，島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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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思柏伸出手裡的酒，因為實在太緊張，有一些傾瀉出來。

　　鳳凰威嚴地看著他，接過了對方手上的酒，闔眼仰首一飲而盡。

　　「吾准。」

　　祂輕輕地睜開眼，視線落回倪思柏身上。

　　對方正因為過度的緊張，身體微微發抖閉上眼，期待地將嘴唇全都嘟了出去。

　　鳳凰忍不住捂嘴偷笑。

　　倪思柏等了很久，發現期待的熱吻沒有來。

　　為什麼？

　　他睜開眼，看到一直在笑的男人，因為被發現帶上齷齪的心思，令他立即漲紅了臉。

　　「嗚呀——！太過分了！」

　　倪思柏羞愧地大叫，準備扭頭往回跑，卻被鳳凰捉住。他雙手被鳳凰握緊，然後對方嘴唇的熱氣，降臨到他的手背。

　　「願你一生都安康、順暢，無病無痛。」

　　山神放開了祭師的手，然後舉高自己的手說掰掰。

　　「蛤——！」倪思柏抗議說，「貨不對辦呀！」

　　鳳凰笑說︰「剛才不是已經吻過你嗎？還想要？」

　　倪思柏記起在大牌坊上，他們的確已經接吻過了，手一摸，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先前被彌勒親腫的嘴巴，早已復原。

　　鳳凰再次被逗樂，「現在才發現，鳳哥有些傷心吶……」

　　倪思柏本想繼續爭論，但周圍的氛圍已經改變，他知道要回去部隊那邊，臨離開前，他瞪了鳳凰一眼，眼神充滿著，貨不對辦呀！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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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山神祝酒一定要吻嘴巴？

　　鳳凰就做出一個良好榜樣給大家看。

　　親手呀！大家看到了沒有？是親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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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方笑到歪掉的大東山神，忍不住拍手地教導二東山神，「聽好了，是親手的！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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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洋忍不住鼓掌，給鳳凰一個大拇指激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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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跺著腳的倪思柏，氣鼓鼓地收拾東西，天空降下艷紅圓卵，將他們整支隊伍投射了紅色的照射燈。

　　剛才祭神儀式被跟過來的小隊伍錄影了下來。

　　女生們已經被倪思柏的英姿吸引，收歸成為他的粉絲，趕緊上前詢問他︰「倪哥，可以給我們你的社交帳號嗎？」

　　邵廉康上前幫倪思柏解圍道︰「這小子的社交帳號，你們可以上網搜尋得到。」

　　公眾人物自然有社交平台的帳號。

　　倪思柏一直都有，但大家清楚那並非是本人的私人帳號。平日對外公開的全都是有他人打理，負責人就是邵廉康。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她們也不好意思執著要求，詢問了能否公開影片。倪思柏表示沒有問題，這支小隊伍就較祝酒部隊先下山。

　　他們才分別了十分鐘左右，一陣強風吹過來，然後滿天的雲彩變了個樣，一場冷雨突然出現。

　　由於還在收拾整理當中，他們急忙躲進山區臨時避風站。

　　風和雨霎然間出現，將他們的行程打亂。

　　邵廉康看了眼時間，有些惆然說︰「我們再等多十分鐘，如果雨還未停，我們都要下山，不能留在這裡過夜。」

　　部隊成員早就有心理準備遇上風雨，影響行程，但沒有想到第一日就這麼狼狽。

　　大家把背囊防雨蓋拿出來，遮蓋好行裝。

　　程洋站在避風站門口，揶揄地問山神︰「你是在玩他嗎？」

　　鳳凰在黑夜寒雨中，無辜地擺擺手道︰「吾也不能阻止天意。」

　　十分鐘後，邵廉康見雨水開始減弱，也不想再等下去，大夥兒踏出避風站，離開這個鳳凰山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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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思柏看著暗天，氣悶地問︰「因為祝福不純正嗎？」

　　依然卡在那個吻不對辦的他，懷著失落的心情，跟著大家小心地下山。

　　雨水打濕了的石梯，存在容易滑倒的風險，大家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雖然用多了時間，但最終都有驚無險地平安到達今天的終點站，伯公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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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風雨下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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