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祝酒 - 02. 祝酒祭神的路線

倪思柏不清楚大東的身分，所以不知道山神們其實不能沾染過多的殺生，這會把山神的靈氣污染，一旦山神的靈氣有太多的煙火，就會有增加消失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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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程洋再次給二東添碗時，裡面只有菜和粉團這兩樣的東西，丁點肉都不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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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東看著大東那碗滿滿的肉丸子有點嘴饞，但也知道自己其實不能吃太多，所以唯有乖乖地悲慘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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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見祂可憐，悄悄地給了祂一口肉丸，說︰「小心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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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東最喜歡爹爹了，一口咬住了肉丸，含糊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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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開始了有關祝酒的話題，倪思柏便繼續說︰「兩星期後便會開始祝酒的祭神儀式，我暫時會返回這裡居住，因為要準備活動所需要的各種事項，同時也需要再操練體能，擔心到時候自己的體力不支，始終是以連日爬山的模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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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本來是爬山癡的張豐許來說，簡直就是夢一般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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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露興奮之色，問道︰「有這麼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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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看出對方的羨慕，被逗笑了說︰「因為要不間斷地爬山，由昂平大佛那邊起行，整支隊伍大約有十人左右，還需要分配人手抬一座小神壇，神壇裡會放上釀製了五年的佳釀，每到一處山頭，便向天地禱告參拜神明，把酒灑向天地以表示對山神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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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豐許聽得全身毛管都莫名興奮的豎直，問道︰「會爬多少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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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答道︰「每次路線都有不同，但肯定會有彌勒山、鳳凰山、大東山和蓮花山等等。可能會有增減，一切要視當時的天氣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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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豐許明白天有不測之風雲，況且這些山也不是容易爬的。於是他擔心的再問︰「就我所知某些山的山徑很狹窄，神壇可以搬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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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回話︰「神壇裡供奉的只是小巧由木頭雕刻出來的神像，壇本身可以拆開來，方便遇上難走的路段時，可以拆件揹上身再攀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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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豐許越聽越羨慕倪思柏，能夠參與這類寓神聖祭典於爬山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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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噘嘴表示出，倪思柏你就好了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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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忍不住低笑了片刻，看著程洋哄對方不要失望，還哄到說不如悄悄地跟著他們爬山的時候，倪思柏終於忍不住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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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聲問張豐許︰「你想去嗎？」

張豐許立馬回答︰「想喔！」

倪思柏道︰「那你就隨隊一起走吧，反正我們也欠缺一名攝影師。」

張豐許愣了下，問︰「你不就是攝影師嗎？」

倪思柏聳肩︰「我是主要的祭神成員，根本沒時間拍照，我也沒法拍自己去進行祝酒吧？」

完全是一個放水給他的好機會，張豐許當然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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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約定了兩星期後在昂平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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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前，倪思柏跟張豐許說︰「多點練習拍照的技術，不能拍差了儀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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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豐許唯唯諾諾點頭稱是，表示出會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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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星期的時間準備，倪思柏在活動前一週，返回大嶼山水禾村的祖屋，父親早已守候屋外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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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都不回來住上一、兩晚，若果不是祝酒，你也不會回來探望老父吧！？」囉嗦的五十餘歲中年男人說著話，手早已心急地搶過兒子的行李，問他道︰「吃了午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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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倪思柏忍笑地回答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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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輕拂心窩，他又怎會不明白老父的寂寞，可惜他以攝影為職業，便註定了四海為家，他也不想父親跟他搬出市區後，又因自己的工作被獨留在家。雖然水禾村不大，但父親有認識的村民作伴，至少還有聊天的對象在身邊，所以倪思柏才會這樣放心，專注向自己的事業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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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的母親早就在他小時候離開了他們父子倆，他還記得母親的牌位放在昂平的寶蓮寺。小時候那場喪事中，他還依稀記得陪在他身邊的男人很高大，長髮飄揚，低沉平穩的聲線，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把悲傷的小孩子穩妥地安撫好。倪思柏知道對方並非是父親，也不是水禾村裡的村民，他叫鳳凰，是寶蓮寺裡的俗家弟子，當時他是這樣的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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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父收好兒子的行李後，轉身問他︰「晚飯會回來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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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答道︰「當然了，夜裡的村太安靜，還是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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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父不屑地道︰「喂！你經常出沒荒山野嶺也不怕，水禾村很和平，你竟然說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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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擺了擺手，爭辯道︰「我沒說怕黑，只是康哥說泥灘附近有些古怪……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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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父嘴角一扯，罵罵咧咧地︰「什麼古怪？鬼嗎？平生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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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不想一回來，便跟父親吵些沒意義的事，於是立即陪笑認錯，再跟對方閒聊一些家常便飯話題後，他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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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不是在水禾村裡用膳，他約了康哥、邵廉康到昂平那邊見面。

從水禾村過去其實可以徒步上山抵達昂平，但他沒有這種閒情逸致爬山兩小時，所以電召了計程車過去大嶼山當中最有名氣的景點之一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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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嶼山人口密集的新發展中心，抵達昂平有多種的方法，快捷的自然就是乘搭交通工具，當中最有乘搭價值的就是登山纜車，也是最貴的一種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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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內居民當然不會選擇支付昂貴車資上山，搭乘公交車不就是很好了嗎？纜車的建設也只是為了吸引遊客，因為昂平這處的地方，有著能吸引很多不同目的上山的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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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四通八達的爬山徑，多條大熱的路線都會經過昂平，還有禮佛的虔誠信仰在那裡發展，因此才會刻意把大佛前的一大片空地，改建成了今日的市集，配合上登山纜車的出入口，的確能讓旅客感受到揚長莊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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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終於來到昂平市集，他朝寶蓮寺走過去，邵廉康約了他在那裡吃素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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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柏，這裡。」邵廉康見到他，揚手叫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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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裡除了邵廉康，還有不少的年青人，坐在大圓檯上高談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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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認識不少曾經在水禾村玩耍過的兒時村友。

他舉手打招呼︰「你們好，很久沒見了。」

圓檯上唯一剩下空位的旁邊，男人揚聲說︰「水禾村的光榮回歸，真的很久沒見呢！」

倪思柏咧嘴開懷大笑︰「倪健華你別來無羔吧？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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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健華是水禾村的原居民，跟邵廉康一樣。

其實現場裡的所有人，都是水禾村裡的年青一眾，不過當中有些已經搬出了大嶼山市中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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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禾村裡有不少姓倪的家族，同時也有姓邵的，算是水禾村的兩大姓氏。祝酒的祭師從來都是由姓倪來擔當，本來大熱人選是倪健華，誰叫倪思柏長年不在本市，他們想找他回來擔任，也要看本人是否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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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回來……不然叫我真去做祭師？」倪健華一臉煩悶，躊躇道︰「那男人我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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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眨眨眼，他知道他們談論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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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喝下茶，開始了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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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把開始的路線跟最後的路線設成這樣，會否被村裡的老人罵慘？」邵廉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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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重複上山，這不是很好嗎？真接了當，也考驗我們的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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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健華並不擔心這條路線的安排，因為他真的想挑戰那一處的地方，也剛好會途經水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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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不是只經過水禾村，上一次不是有其他村民含沙射影嘲諷我們，說祝酒儀式根本只為水禾村而設，我們就多加經過他們的村裡踩踩場，看他們會否再說我們的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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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基本上不會多加意見於路線的選定上面，反正他早已搬離開水禾村，他自當尊重仍居住在村裡的大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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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大家已經決定好了後，補上一句問道︰「我可以多帶兩名隨行成員嗎？」

邵廉康奇怪︰「是誰？大嶼山的居民？」

倪思柏搖頭道︰「不是，是我的徒弟和他的男朋友。」

邵廉康頓生疑惑︰「徒弟是指拍照方面的徒弟？這我明白，我們的確需要一位隨團攝影師，但他男朋友是……？你徒弟不可能是女人吧？」

倪思柏不瞞他們說︰「全是男的，你對同性戀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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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所有人都沒吭氣，氣氛因此有些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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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健華立即跳出來，慌忙打圓場︰「不！康哥不是，只是怕他們夫夫在場，會否有影響，你可要知道我們全都是童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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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年青村友們面面相覷，童貞已經夠慘了，就是為了這場活動，他媽的暴露了他們全是童貞。這種羞恥大家都懂，但現在竟然要放一對夫夫進來，難免想到一個不能言語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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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微妙地抬起頭，思考了片刻，說道︰「沒有呀……他們都沒做過什麼不能見光的事情，至少我沒見過那些場面，牽手算是狗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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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健華搖頭︰「也不算是……」

他心想，其實是狗糧呀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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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安撫說︰「對方的男朋友做飯了得，我們會風餐露宿山頭，吃的你們有想法？沒的話，就靠他了，他能做美味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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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廉康快速變臉︰「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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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對年青男人來說，吃飽才是最重要的人生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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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祝酒祭神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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