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天人也無法擺脫業障,何況是你們這些不上不下的神明,『了卻前塵』?說得倒容易!」晏君會成為殭屍固然有她本人的強烈意志,但當年那個敗德的修道者也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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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加害者去逮捕被害人豈非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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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復仇?」雷部將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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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諷笑換了個方式回答:「此人逼死了我之後,裝作一切未發生過,他結婚生子,一家子同在道門修行,年高望重還無病無災地嚥氣。即使是妖怪也想問,報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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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和阿鐘等人聽了黑家監院的故事同感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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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黑太爺,有很多機會復仇,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可以報復這個人,但無法不傷害他的親友,冤冤相報何時了?光想就讓人厭煩。我想知道的是天道會如何伸張正義?千年以來,我監視著這個冤家的情況變化,你們可以當成,我喜歡研究神明的說法是否能印證所謂『天意』,或更直接地質問──你們是否能代表天意?」晏君指著那名神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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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接受懲罰,至於妳的冤罪,或許是累世宿仇,殊難釐清,汝以此妄解天意,不啻以管窺豹。」黑家監院再怎麼有名仍是一介妖怪,雷部將軍沒想到她如此狂妄,頓了頓神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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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申一次,他的懲罰與本人無關,連句抱歉也沒有,我可沒感受到任何補償。天界的賞罰規則無法阻止業道論對,只是稍微改變其呈現方式而已。」黑家監院語調一轉,滲入令人不安的惡意:「直到剛剛,雷部前來追拿我與韻真,我終於明白,報應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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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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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者首重降伏龍虎,調和身心,會失控到企圖對弱女子施暴,這個人前世創下的業障絕不會只有我這一條,即使他後來拚命行善將功補過,又有某種機緣屍解成仙,他留在人間的罪孽和後代終將反噬。」晏君看了看受了重傷的矮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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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道士是神兵的後代?」韻真驚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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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將軍大人的神通可以確認,這個道士和背後操控他的人物是否只是師徒?」晏君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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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神將張開額上天眼,表情更加肅殺,晏君猜中了,矮小道士和他的師父實則是父子。晏君留下矮小道士性命的理由不只是她無意在天心派殺人,也因為她發現矮小道士在她的黑名單上,一個詭譎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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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業障禍延子孫,還不斷牽扯更多人,包括雷部與他有接觸的神兵神將,而他的子孫正逐步沉淪在真魔的羅網裡。今夜重逢並非偶然,乃是因果循環,瓜熟蒂落,鳥獸聚於一處共食此果。是否要在此做個了斷,就看將軍你了。」晏君字字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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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將軍回頭看去,那名兵士始終以雲霧遮面沉默不動,腳下卻隱隱浮現黑蛇般的暗影。黑家監院說得沒錯,即使天界罰逼死關晏君的修道者擔任神兵繼續修行好消滅業障,但他認為自己已經付出代價,無論如何都不願對妖怪低頭認錯,他的業障仍不斷在增強,極可能危及同伴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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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妖,妳言下之意可是指動員吾曹之命令也是這股業障的影響?吾怎知這不是妳為求脫身的狡辯?」雷部將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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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雷部神兵可以打道回府,晏君在此解冤釋結,往後不問舊事。」黑家監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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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自會處理手下問題,至於妳們,妖孽就是妖孽!給我拿下!」雷部將軍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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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見談判破局,拉著韻真想撤退,卻被神兵神將團團包圍,半空中雷火滾動,即將砸向兩人,忽然一陣大風將神兵神將們吹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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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威壓感彷彿群山俯身壓在眾人身上吐氣,雷部將軍想舉起神器,長戟卻被看不見的冰冷力量往下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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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字義上的『靠山』。」晏君笑歎,主動放下武器,韻真不明所以也跟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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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暗器從死角飛向雷部將軍,他順手抓下一看:「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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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背著大包小包藥材的陌生青年不知何時站在屋頂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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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天心派的外援?」韻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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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四傑猛搖頭:「我們不認識這個人。」不過對方看起來好像有點強,居然還敢對雷部的神明砸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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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璇璣,我以前在天上就叫這個名字,雷部和我同期的不多,你是新來的?得罪當地山神可不是好事。」青年理所當然地教訓著雷部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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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璇璣子?」阿鐘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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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轉頭看了看天心派的大學生,無所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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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早就聽說過璇璣子很年輕,但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和溯溪涼鞋的陽光青年──就算在黑暗中,他身上還是散發光芒,膝蓋以下的褲管大概沾了泥巴被撕去了,璇璣子胸口印著大大的可愛貓臉和「拯救石虎」的字樣,帶來強烈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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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將軍先是愣了愣,隨即換成半信半疑的表情,至少璇璣這個名字的確讓神將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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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出包也不是第一次啦!放心,我不是要譴責你們,雷部只能聽命行事,但我假設這次逮捕黑家殭屍的指令源頭不在天界,強制性沒那麼絕對。上次討伐黑家殭屍,半途取消召喚天兵天將的人就是我,同樣的情境你們是否再謹慎些更好?現在至少我可以確定,顓頊兒子那個瘟神和魔類已在此島活動,這些道士包括黑家殭屍在內都是我的重要線索。」打扮休閒的青年道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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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尚未恢復神力?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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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曉得?天意難測唄!敝人也不過頒錯一次法印就落得這步田地,若連明辨是非的法眼也進灰塵,明天就換你下凡投胎打工了。」璇璣子朝神將點頭示意:「這些人有我看著,回去查證吧!將軍,順便帶個信兒給上頭──等到生靈塗炭就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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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將軍深深看了璇璣一眼,舉手一揮,眾兵將瞬間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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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危機就在璇璣子及時亂入下解決了,仔細一看,他還替天心派揹來遺失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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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子大哥,你還是神仙轉世嗎?」他的口氣超級天龍啊!小西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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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神仙再高級一點,崑崙山神人出身,人間形成前就在天界混了!雷部那些菜鳥不懂規矩,我們可是很尊重穩定人間的自然神。」璇璣轉身對著黑漆漆的山頭揮手,喃喃說了幾句沒人聽得懂的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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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該謝謝這座山,我來得再遲一點,祂就準備將雷部兵馬吞下去了,山神不介入眾生紛爭,但天界勢力錯誤干涉又是另一回事了。」璇璣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好心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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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派道士們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遙謝山神,再恭敬地將璇璣迎入屋內卸下藥材奉上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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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就像天界警察,說真的,人間事務只佔天界工作很小一塊比例,人間以外我們也持續在面對魔類問題,我還不算完全覺醒,否則就不會是這具人類身軀了。」璇璣爽快地承認他不上不下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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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想到來救我們?」阿鐘也在璇璣協助下通知掌門父親本家已經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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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難以察覺地僵了僵,將熱茶一飲而盡,頓在桌上歎氣道:「不知該說命中註定還是業障使然,總之我跟你們天心派也有點緣分。有幾個道士接到鐘商引的求救信,輾轉通知我,而我也很在意天心派的事,尤其是司徒燭華這個人──所以我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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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對於沐霖的問題到底打算怎麼對應?還有西城隍的事呢?」韻真忍不住追問看起來最有資格回答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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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放輕鬆,我現在官方身分只是人類而已,就算我想洩漏天機,也得先知道天界的打算才行。不過我會想辦法找到此時也在人間活動的天人傳遞消息,讓他們對西城隍施壓。按照我對真魔的了解,沐霖的情況非常特殊,我猜天界可能想制定一個對人間影響最小的方案。」璇璣攤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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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派如果再被攻擊怎麼辦?這些孩子之後也可能被拘魂,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讓大德恢復清醒,任何想要《歸藏易》的勢力都會衝著他們來。」韻真讓天心派藏起《歸藏易》只是權宜之計,他們撐過這一劫還和黑家正式結盟了,用鞋子想也知道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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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道士和地祇是怎麼了,《歸藏易》那種沒啥水平的爛書也搶成這樣?」璇璣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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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傳說中的三易,是咱們太爺的筆記。」韻真訕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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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可能有趣一些。總之,修道不能這樣。天人存在的時間比這座島都要久,大道理就甭提了,不過我這次下凡也算死了一次又有一輩子要活,該做的事堆積如山,那種沒營養的奪寶白痴以後有空再教訓。」璇璣趁倒茶空檔端詳王大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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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哪裡難辦?天心派和山神簽了冥契再好不過,你們把魂魄受傷的小孩送到本命樹下睡幾天就沒事了,記得帶點供品給山神使者,之後對手膽敢再拘魂,山神使者會跟過去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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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轉世的道士說得好像很簡單,韻真和其他人還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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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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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剛剛就在跟山神聊這個。」璇璣雖然神力沒了,溝通知識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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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開始感受到權力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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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很謝謝學姊妳們仗義相助。」阿鐘和其他人知道她們其實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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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一樁罷了。」韻真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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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藉機了卻陳年舊怨,冥冥之中自有報應,要謝的話就謝天吧!」剛剛起一直靜坐休息的晏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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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在這時候玩課本梗,害人家哭不出來了啦!」天心四傑幫意識不清的王大德蓋上毛毯,明明老家變得這麼淒慘,他們對現在還能站著笑的自己卻感到有點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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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詢問司徒燭華和黑太爺的下落,得知此二人仍然行蹤不明,無奈地搔搔腦袋,一臉若有所思,半晌,他似乎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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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我將與一些同伴佔領中理大學的三峽校區,那天是暑假開始,估計學生應已提前撤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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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早從天心五傑口中得知道門內部的分裂矛盾,與尚未完全啟用的新校區被道士挪為活動基地和囚禁黑家人的處所,沒想到璇璣子當真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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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眾人都沒有反應,天人道士進一步比手劃腳說明:「我們必須確認還有多少修道者健在,或身分早已遭取代,同時也得救出被綁架改造的一般人,大規模清查正派的必要已不容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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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樣真的很好。」韻真捉摸不清璇璣子特地向殭屍自爆行動計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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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和黑太爺或司徒燭華聯絡上,順便幫我傳達這個消息,只要不妨礙我們的計劃,隨便你們做什麼,我們也不會干預,畢竟我們沒空處理黑家人的問題。」璇璣很明顯打算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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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天人也讓在場每個人大開眼界,韻真有個疑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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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我們殭屍該死嗎?」如果答案是「否」,那麼他們過往不斷被正道討伐誅殺的合理性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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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轉了一圈眸子,卻是指著天心五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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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人』指的是我們這種存在,至於這些孩子在我們看來還是兩隻腳的動物,介於妖怪和禽獸之間一種特別聰明的生物而已,我們叫這種生物『倮蟲』。當然,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人間還不存在,倮蟲跟妖怪之間不具好壞之別,只有強弱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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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人類特別受到保護,高貴的天人會轉生成人類,對人類有害的存在就成了妖怪。」韻真苦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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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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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屬於眾生,也和人類絲絲相扣,這點無庸置疑,也有許多妖怪藉由修行脫胎換骨,天界不能因為妖怪不是人類而懲罰他,但會因為妖孽為惡予以制裁,孽者,已成凶事。簡單地說,生為野生動物沒錯,但得了狂犬病就必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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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的神明偏偏不講道理!」王鏡元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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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那些神明就要惹上業障了,我們也有輪迴和劫難要應對,到頭來,大家都有課題。」璇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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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猾的答案。」阿鐘抹了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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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天人啊!」璇璣挑挑眉毛,又端起陶杯欣賞紋理:「但這個道理許多大妖早已明瞭,因此天界任其在人間修行,只是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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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微笑,璇璣子最後還是委婉地回答了黑家殭屍的定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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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天界難道不能派高手直接把魔滅掉嗎?」好不容易停下顫抖的玄武尖銳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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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半途請求取消天兵天將的敕令?原因之一是顓頊之子和黑太爺這種程度的對手讓他們無法手下留情,認真打起來臺北縣就完蛋了。同理可證,雖然天界保留了當年神魔大戰的主將,但在人間跟真魔對決?你不會想在雞蛋上面打架。」璇璣的語氣能聽出綁手綁腳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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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要怎麼對付真魔啦!」天心四傑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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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總會想出辦法,我先幫忙穩定局勢就好。」璇璣冒出和黑太爺一模一樣的結論,外加樂觀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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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連天人代表都這麼不確定,眾人只好繼續迂迴,至少十天後的中理大學奪還戰是個大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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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其他問題,在下告辭了,若鐘掌門不反對,我會請幾個從前門派裡的師兄弟過來協助處理傷患和屍體,你們可以相信這些道士。題外話,電鋸頗具創意。」璇璣正要瀟灑地退場,忽然想起什麼似,轉身問阿鐘:「天心派種了很多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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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鐘不明就裡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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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器之前壞了,是否可跟你們討兩把桃木劍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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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天心五傑滿口歡迎,殊不知璇璣眼光很好,鋸走了上任掌門本命樹的樹幹,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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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大夢初醒般趕在璇璣消失前追上他,雙手奉上從矮小道士那裡扣下的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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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符可以當作有神明犯規害人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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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接過端詳,讚許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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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天人朋友時我會一併轉交,不過這張黑符摸起來怎麼有點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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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掉包時吐了兩口口水到神符上,希望讓神符失效。」小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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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塑膠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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