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寫太多負能量書評了,決定回來正經分享(?)的部分。閱讀這本《當女孩成為貨幣》的原因是去年曾經流行過的日本關鍵字「港都女子」,指透過參加高級住宅區的公寓派對,想藉由外貌紅利獲取酒水錢或其他好處的年輕女性。
於港都女子的討論串中,有人推薦了談論歐美的對應文化的這本書。書中的女孩是指出現在各種奢華派對與俱樂部中的「女孩們」,而她們往往都是又高又瘦又貌美的模特兒,然而她們真的有從中獲得「好處」嗎?還是,她們其實也是這些奢侈排場的消費品呢?
作者親身體驗了「女孩們」的生活,不只是採訪,而是成為「女孩們」參與其中。女孩們的生活遠沒有外表的光鮮亮麗。這些女孩們大多受制於一位公關(或說與一位公關「保持友誼」),而公關可說是夜店經濟的仲介。他們會和一家或數家夜店合作,每晚帶來大量年輕貌美的女子充熱場面,吸引更多人消費十萬或百萬美金的香檳,而夜店則付錢給公關作為報答。
公關會在路上或夜店裡搭訕女孩,安排女孩們到不同的夜店或俱樂部跑趴,或是到不同的飯局充場面,有時甚至出機票提供旅遊行程。然而旅行不只是單純的休閒玩樂,而是要到國外繼續「跑趴勞動」,那些社群軟體上常常出現的旅遊網美照,背後其實是硬被公關套牢的「工作行程」,實在是心酸。
有些公關會嚴格控制女孩們的生活。而女孩們的伙食呢?化妝品或衣著補貼呢?她們有像公關一樣獲得金錢酬勞嗎?可惜不同與外界的「淘金」想像,女孩們本身幾乎得不到任何實質的回報,夜店的食物無法充飢、作為商業場合的昂貴餐廳幾乎點不到可以飽腹的菜,名牌衣服和包包也只是公關或走秀贈送的「代償品」──代替她們領不到的薪水。當玩樂成為義務性勞動,再喜歡跑趴的女孩都會厭倦。
別忘了,這些女孩們多半是剛出道的模特兒、大學生或研究生,幾乎都是窮得一清二白三吃土的族群。她們是珍貴的商品,卻只能拿到最少的酬庸。人人都可以對她們估價評斷,但唯獨她們自己不可以提出價碼。
那麼透過女孩獲利的公關和夜店就能笑著等收錢就好嗎?看起來似乎是如此,作者提出,公關幾乎是任何中下階級的有色人種年輕男性得以階級躍升的職業,但公關也會遇到瓶頸:這一行和模特兒一樣,注定不能做太久,而且常常被當作不正經的職業。
書中的其中一位公關想要做一番大事業,於是積極向與他在夜店往來的有錢人們推銷自我,但無論是old money還是新貴,都只對他的投資夢一笑置之。這些有錢人心知肚明,酒肉朋友不能談正當生意。讀到這一段時,我心中居然有莫名的痛快感。
《當女孩成為貨幣:一位社會學家的全球超富階級社交圈臥底報告,揭開以性別、財富與階級不平等打造的派對勞動產業赤裸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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