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你能做我活下去的理由吗？ - 第18话 ‘那件事’

自从我认识了黄老师后，我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转折……

她对待我的方式，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她看我的眼神，全都与外面的其他人不一样，很是温柔。

每次跟黄老师相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因此我开始好奇，是什么让黄老师如此温柔地对待着每一个人。我对此产生兴趣，开始翻阅各种书籍，记载历史的书、讲解生物的书、教育道德的书，不管我怎么查阅都找不到那个让一个人——让黄老师变得如此温柔的原因。

随着时间推进，我跟黄老师相处的越来越自然，渐渐地就放下了对‘人’产生抗拒的心，开始愿意接触其他人。

七岁那年，我听从黄老师的建议，开始上小学。

尽管我没有上过幼儿园，或任何过度的班级，但借着我在孤儿院里天天埋头阅读了不少书籍，我能够跟上小学里的课程内容，甚至还懂得比其他同年级的学生更多。

起先一切都很正常，我认识了一些同学，有什么好奇的就互相讨论，若同学都不懂的我就找到那里的老师问清楚。

但凡有不明白的东西，我一定追根到底，直到把事情搞懂。

我不断求学，精进自己，甚至沉浸在其中，让我一度忘记了自己曾排斥陌生人的事情。

当我回到孤儿院向黄老师分享自己在学校里开心的时光，她却一脸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天祈，你很聪明，但聪明往往都不见得是件好事。人生的功课还有很多，你今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老师’，不一定是人，有时候是环境，有时候是教训，来教你各种功课。老师呢，明天就要离开了。”

“老师为什么要离开？”

“呃呃，老师呀，接下来要去帮助跟天祈一样处境的人。”

“老师不要走…”

隔天，我就没再见到黄老师的身影。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脚步，我反倒比先前更努力。我决定要读更多的书，吸取更多的知识，这样才能真正明白黄老师会离开的原因；这样才有可能回到黄老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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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以为一切都会如黄老师告诉我的那样，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好，结果我错了…

随着我深入了解那些书籍的历史，我开始发现教科书中存在着许多不合理与不完整的记载。起先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一味的向同学分享。

我一心只想了解这个世界，但随着我深入摸索，我还察觉到历史上存在严重的漏洞，让我第一次对历史的真实性起疑心。

在我把这件事分享给同班同学们后，一切就迎来了极大的转变。

我察觉同学开始疏远我，排挤我。我本以为只是我的错觉，直到我在他们的眼睛中看见那个鄙视的目光。

我来到课室，但我的桌子上却写满了恶劣的涂鸦。

中间大大的‘异端’字样格外显眼，其他大小不一的字样涂满了其余的空位。

‘异端’‘滚出去’‘肮脏’‘去死！’‘恶心’‘滚！’‘杀了你’‘去死’

桌下的椅子不见踪影，桌上写满了属于他们负面情绪的字眼，那些眼神满了敌意。

那种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样。

很快的，他们的敌对意识从同班同学慢慢地扩散开来，别班的同学也照样以同样的目光看我，就连那里的老师也一样，对我冷眼相向。

明明我只是要去上课，不知不觉中教室里已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去到学校，等来的不是上课，而是校园霸凌。

教室里没有我的座位，老师当我不存在，原本是朋友的同学把我当成发泄对象。

上课时被泼一身牛奶、鞋子里放了图钉、书包里涂满了胶水、水瓶里装尿、食物里装了粪便…

不管是学校里的哪一个角落，教室里、厕所里、食堂角落、甚至在操场上，都能成为我被殴打的场所。当时存留下来的印象就只有那些对我拳打脚踢的人，以及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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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过了太多次的教训，尝尽了各种屈辱，我才明白学校已经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去的了。

我心灰意冷地躲在了孤儿院，自己的房间里。仿佛已经达到了生理的忍耐极限，我蜷缩在床角落，生怕再次受到任何伤害。

尽管如此，麻烦依然没有歇下脚步，找上门来。

一群成年人来孤儿院，他们声称自己是那个小学的学生的父母，口中说着‘为民除害’的话。

他们被挡在孤儿院门口，我透过门缝看到他们，那些人的眼神里透露着很多种敌对的意识，讨厌、厌恶、憎恨、唾弃。

顿时，我了解到，也许不止是学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连孤儿院，甚至是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

我从孤儿院后面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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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会被世界如此针对。

难道我不能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吗？

回想起自己从不堪的经历中走了出来，没想到兜兜转转，就又回到了原本的处境当中，仿佛这就是我的命运一般，任何努力都是徒劳。

也许我这种人就不配活得像正常人…

也许我这种人就不该遇到黄老师……

也许我这种人就不该生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我这种人，生来的意义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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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一栋高楼，有几层楼我不清楚。

我站在天台的围墙上，看下去的人宛若蚂蚁一般小。

那时的风异常喧嚣，不停往我身上吹佛。

我只要两眼一闭，放空自己，往前一跃，一切就会结束。

“有些人的终点线很远，但距离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你的觉悟很美丽，但是你的花还没绽放……”

正准备要跳下去，旁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外表年迈的男子。他身穿黑长袍，手持拐杖，有点像魔法师的样子。

他的袍子遮住大部分身体，看不见他的脚，但是我能确定他是悬浮着的。

“死神？”

“我是来见证命运的转折点的。”

听到那个男子说的话莫名其妙，我便不予理会。

我抬脚，纵身一跃而下。

那个瞬间，我脱去了世人的捆绑，知道一切就要迎来结束，感到很舒畅。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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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来，我就躺在了病床上。

事后得知了是宋明学院的理事长救了我。

但在间断的朦胧记忆中，我的印象中看见了有着刮痕的手臂，以及黄老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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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话 ‘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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