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你能做我活下去的理由吗？ - 第9话因为一缕光

忽然间听见一声响亮的心跳声从体内传来，同时伴随着心跳声而来向全身传递着细微一颤一颤的跳动却是如此的真切。

这种感觉，我知道。我肯定是又回到了同样的梦境中。

但在下一刻，身体的触感渐渐地恢复，更准确的来说是慢慢地感受到了来自其他感官向大脑传输的信息，比如来自全身上下皮肤的知觉，以及这让我再熟悉不过的——失重感！

我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宛若我依然紧闭着双眼一样。

我没能搞懂情况，思绪被耳边传来的吵杂声音所影响，是我在空中快速划过空气，往下坠落的“呼呼”摩擦声音。

又是这个感觉，我记得一清二楚就算了，最让我讨厌的还是明明我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我，我却还改变不了一点，这才是让我最崩溃的…

“搞什么啊？！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尼玛一定是哪个蠢逼导演拿错剧本了啊喂喂喂！！！————”

“呃呜啊………”

下一刻，那持续不断传入耳中划破空气的摩擦声却忽然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脑中嗡嗡作响的耳鸣，还有那来自全身上下痛到让我一度抱有就地往生的念头。

看来我是重重地摔到地上，才让我发出了那杀猪般的惨叫声。

好在我的意识还健在，能够清楚分辨得到个别来自手脚的触感。我往手使劲，痛到不禁发抖的双手使不出多少力气，但还是成功把紧贴地面的脸与身体推开。

刚刚撞击地面所带来的疼痛仍未消失，随之而来的麻痹感将全身覆盖，让我难受且无力，只好用手支撑着身体，双腿瘫软地坐在地上。

我脸朝下，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只是一片空白。

我摇了摇头，试图甩开疼痛所带来的麻痹感，让自己的意识稍加清醒。

这一次我抬起了头，看向前方与地面，自己身处在白色的地面，欸不对，是某种平台上。

平台并没有很大，视野范围内就看得见它的尽头，衔接着黑暗。

我环视四周，看着边缘残缺不齐，与其说这是一个平台，这更像是一面横向的破烂墙面。

从刚刚撞到墙到现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全身的疼痛才渐渐消去，我才感受到这墙面似乎也在移动着。

看着那形成黑白的鲜明对比的边缘，我不由自主地爬向墙面的中心点，心想着这里更安全。

但很显然墙面的移动并没有保持着横向，因为地面越来越倾斜。很快地，我就在这纯白色的墙面上慢慢地从中心点滑出，一点一点地滑向边缘。这墙面没有多少摩擦力，墙上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我抓附，随着墙面达到了45°倾斜，无论我怎么摆动手脚地挣扎依旧顺理成章地滑出了墙面，宛若在告诉我在黑暗中不断地坠落才是我的结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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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出了墙面后，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向手脚发力。渐渐的身体没了动作，我任由身体维持着朝下的姿势，接着往下掉。

我放开了全身的力气，就连闭眼的力气也没施加，任由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那画面就像是，一片漆黑的背景前有许许多多的墙块，有大有小，一些很远，有些却挺靠近，但它们都是白色的，而且都悬浮在了空中。

没错，悬浮着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墙块，坠落的不是那些墙块，而是我。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嘴角都不禁上扬，露出苦味的自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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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无端端会出现在这里？只有黑与白的这个空间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会一直坠落？为什么是我？

有如此想法的我依旧在不断坠落，但丝毫感受不到尽头，宛若跌进无底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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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渴望什么？”忽然间传来说话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回荡，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充斥着整个空间。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渴望，早就无所谓了。

一直陷入坠落的情况让我发现，不管我做什么，似乎都是无用功，也许就连思考疑惑都是徒劳…

“是无尽黑暗，还是一缕光？”

听到这些话不禁让我有些恼怒，便开口抱怨。

“一缕光？哼！真是可笑，你看这里哪有光？！”

“汝若不渴望，又怎有光淋照汝。”

“渴望…？我当然渴望光啊！又有谁不渴望，但光渴望又能有什么用……”

“汝的光是什么？”

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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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懂事以来就是个孤儿，村里没人喜欢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拽走和甩开。

我没有朋友，也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话。

久而久之，我就明白我需要做出反击来自保。我便找到了属于我的办法，对于那些不怀好意伸过来的手，我靠着指甲的尖端刮伤他们的手臂，这样他们就会把手收回去。

自那以后，我便不再靠近其他人，也不让其他人靠近我。肚子饿了偷偷溜进厨房偷吃，也不跟其他小孩一起睡，跑到没有人的角落，我才睡得着，我就这样过着孤儿院里的生活。

有一天，孤儿院里来了一位新老师。一开始我只是一如往常地避开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她在内。但很快地，她就找到了我…

那天我溜进厨房的时候不巧被厨房阿姨逮到了，导致我没吃到东西。我也没去食堂吃饭，而是选择饿着肚子。我到村里，看着一些摊位上贩卖的面包和水果，很可口的样子，但我没有钱，也不知道那些值多少钱。

我想着去偷，靠在摊位主人看不到的墙后准备行窃，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摊主并没有伤害过我。

到了夜里，我依旧没吃到什么像样的东西，手按在空腹上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我一个人坐在孤儿院旁的空旷草原上，晚上的风吹得我有些凄凉，身体时不时发出颤抖。

这时的草原见不到牛与羊群，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

“你还没吃吧？”

背后传来成熟女生说话的声音，我猛的回头，看见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面前来。

我熟练地伸手给予回击，用指甲往她手上刮。

确实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拉扯感，我知道已经刮伤她了，这才收手。

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的手非但没有收回去，还接着靠近我。

“饿坏了就不好了。”她依旧用着跟刚刚同样温柔的语调说话。

我心想这女人怎么回事，我刮伤了她的手，她不会痛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伸过来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把面包放到了我的手上后才放开我的手，收了回去。

我见到手上的面包，饿了一整天就顾不了这么多，开始大口朵颐。

“看你饿的，厨房里还有，慢慢吃。”

我边吃边把目光放在女人身上，疑惑着难道刚刚是自己失手了？

月光仿佛跟随着我的目光，凑巧的也照在了女人身上，映出她手臂上的鲜红色刮痕相当的明显。随着月光的推进，也同样照到了她的脸庞，显露出的神情很温柔，微微的笑容，宛若丝毫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一样，但我光是看着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口，我心里早已万般难受。

“对…对不——起…”满满的负罪感让我开口说话。

“你什么都没做错。”她依旧用着温柔的语气回应我。

从她平淡的回答中，我却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不仅负罪感烟消云散，更是让我首次体会到想要回报她的情感，我到之后才明白，那份情感叫感恩。

当晚的景象宛若一幅画雕刻在我心里，是一位素未谋面的连身白裙女人带着月光向我伸手，照醒我并把我拉出梦魇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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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不禁勾起埋藏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一幕幕小男孩到处捣乱却依然感到孤独的幼时记忆历历在目。但我却摸到了光，我的生活也从此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变好了。

没错，我心中还有光，这光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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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渴望再一次得到光，但那又如何？我始终改变不了任何事，就好像现在依然在往下坠落一样！

“有光又如何？！我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依旧是改变不了现状！！”我喊出口的回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设法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无可奈何一样。

“不伸手何来触及，不尝试何来改变。”

听了这漆黑空间里不断回荡的声音，我那凉透了的心有了些许动摇，手指宛若听见了心声也跟着做出了颤动。

但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敢伸出手，与其期望后而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不予期望！

“我不敢！我做不到！！”

“若汝决定不了，那就将汝的一切托付于吾！”

听了他的话，我憋屈的心一下就畅快了很多。

我不再多做顾虑，只是一味的往手臂使劲，任由身体维持着上下颠倒的状态，我把手伸往漆黑的空间里去，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在回荡在这漆黑空间的声音的主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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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话 因为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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