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我感受到准确来自伸出的右手腕上方外侧有刺痛感,似乎是被什么给咬了一样。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收回手,反而是感受到一股暖流从伤口处流入,一下就将疼痛的感觉给淡化。
下一刻,我忽然就感受不到坠落所带给身体的失重感,但我的身体依旧是颠倒的,宛若我被定格在这漆黑的空间里,悬浮在空中一样。
静谧的空间里接着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一声两声,渐渐变得越发频密,漆黑的空间上出现了白色的裂缝。
“乓”一声剧烈的声响一并从四周传来,整个漆黑的空间宛若一面平板的镜子一般破碎开来,强烈的光芒照入我的眼睛迫使我闭上双眼。
刚刚确实是被定格在空中的身体忽然就继续坠落,但与刚刚在漆黑空间里坠落的体感有所不同。这一次我能深切从皮肤感受到时而强烈,时而舒缓的摩擦感,是身体穿过一层层气流所带来的触感。
“呼呼呼呼”强烈的风不断擦身而过,我仍在持续加速坠落,皮肤也渐渐热了起来,慢慢地感受到与空气摩擦所带来的灼烧感。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的恐惧感,以及失控的情况。硬要说的话,我心里还莫名的有些愉快,甚至享受?
我尝试睁开眼,缓缓地睁开,让眼睛慢慢适应光线。
往上方看,是蓝色的天空,往下一看,是映出蓝色天空的湖面。
我穿过一朵又一朵的云,跟穿过空气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温度不同,云朵像是低温的空气集合体,刚好给高温空降的我降降温。
我张开双手,尝试用手来控制下降的方向,但由于坠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没法确定是否改变了坠落途径或方向。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乐在其中,在空中舞动了起来。
虽然在空中所带给我的气压很强烈,但无法阻碍我想摆动身体的想法。
我把右手伸直,左手像是要蓄力一样紧夹在左肩旁,模仿着超人飞行的姿势。我只是稍稍放松四肢,姿势就被强风给吹散。我尝试打开嘴巴,只是一瞬间嘴巴就被风给填满,把嘴巴给撑得大大的。只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我光是想象自己现在的画面就不禁放声大笑,反正我在空中,不管多大声都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我继续摆动手脚,宛若风里带着旋律的妖精一同伴舞一般,我随风舞蹈。这种感觉很棒,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只有我一个人的空间。这不仅仅是自在,更是自由,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完全照着自己的意愿来,脱去一切限制,宛若一只脱笼展翅的飞鸟,在空中尽情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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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湖面就在眼前。
我穿过了成群的飞鸟,好在没有撞到它们。但还是有一些鸟儿因为我的影响而失去平衡,出现了坠落的状况。只是一下子的功夫,它们就飞回到了鸟群当中,让我松了口气。
眼看就要坠入湖中,我抬起一只脚,侧着身伸直另一只脚,摆出宛若我要一脚踢破湖面的平静一般的姿势。
我闭上了眼,准备好进入湖中。过了几秒钟,我感到古怪,因为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潮湿的感觉,准确来说是感觉不到周围有水,以及身在水中所带来的阻力感。
疑惑下,我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与刚刚看到一样的景象。
蔚蓝色的天空,还有倒映着天空的平静湖面。
因着过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同时发生,让我不得不蹲在湖面上,不禁开始思考。
没错,是古怪到我不得不把自己能站在湖面上的事先放到一边,那就是为什么我往下看是蓝天,往上看却是湖面?那我这是蹲在湖面上,还是该说蹲在湖面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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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汝,克服了恐惧。”是与刚刚在漆黑空间里回荡的同个声音,但现在听起来,这不就是之前那个————
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转头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只全身洁白毛发的猫咪就蹲坐在我旁边,用着它那蔚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看,身后的尾巴不停摆动,很是显眼,是意味着它现在很高兴吗?但感觉这白猫总给我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算了,总而言之,现在还是先搞清楚现状吧,不仅有之前留下的疑点,这一次进来更是让我满头问号。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跟之前不一样?”
“死该雷克,是吾的心境。吾认为汝无法突破限制是另有因素,便有此番的转移阵地,喵。”
啊啊啊!!搞懂了!!!违和感的罪魁祸首竟是它之前说话的结尾都少了那声‘喵’!
哎,算了,那不重要。现在先是把重点放在它说的话上,毕竟就它说话的那个样子,若不做思考恐怕是一点也明白不了。
“死该雷克?死该…雷克… 死该?……哦哦哦,是Sky Lake。”
虽然搞懂了它话的一部分,但这怎么有种在猜谜的感觉啊?
Sky Lake,所以是叫天空之湖?是它的心境… 心境又是啥?跟梦境不一样吗…
“心境是啥?”
“心境即反映出身心本质的梦境空间,喵。”它以平稳的语调说道,同时尾巴依旧没有停下摆动。
听着它给出的回答,我是越听越懵,算了还是改问其他问题更好。
“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为了让汝跟吾签订契约,喵。”
签订…契约?眼前猫咪的话让我回想起白天陈讲师说过的话,以及明天就要选定契约对象的事。但这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反倒是每到夜晚熟睡后就会进到同样的梦境之中还让我更加困扰,虽然说这一次是不同的梦境就是了…
“为什么要找我,找其他人不行吗?”
“论资质,汝的出生非凡。论悟性,论实力,汝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应对能力。至此汝是绝佳人选,喵。”
“我什么时候展现过能力了?更何况我一个平凡人,能有什么能力… 更别说出生了,我就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我说着话,心中不禁浮出委屈的感觉,很难受。
白色猫咪缓缓站起身,往我靠近。它每走一步,湖面上的落脚处就产生轻微的水波,很快的,湖面上清晰反映的蓝天就变得模糊。
白猫走到我的面前,抬起了前脚,将它的小掌心轻轻地放在我的右手上。我看着猫咪的举动,同时注意到了先前在漆黑的空间破碎的那一刻,右手感受到疼痛的位置上有略深的伤口。那伤口是两个圆孔,大小就像是手机充电线那般粗,仔细看旁边还有些许血迹。
我发现猫咪的小手掌似乎是指着我右手上伤口,让我感到有些疑惑。
“这伤,是你?”猫咪就近在眼前,我也没有想斥责的意思,只是以低声平淡地问道。
“这是汝鼓起勇气的证明,是相信的印记。”猫咪小小的身躯,却说出了令我暖心的话语。
我也曾陷入无助的情况,伸出手奢望着拯救,但得来的却不尽人意。
但也许,这一次,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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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刚刚存留在心中的杂碎念头得以沉淀。
我轻轻把左手按在猫咪的小手掌上,道出一声“谢谢”。
似乎看到猫咪的嘴边露出微笑,又或许是我看错了,它缓缓从我身前离开,到距离我一个身位的位置面向我蹲坐。
比起刚刚,我现在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我便接着问起猫咪找我的真正意图。
“你来找我签订契约,为了什么?”
“吾等需要汝的力量,方能拯救同伴,击退仇敌。喵!”
猫咪说话语调平稳有力,再看看它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游离,只是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表达信任着我。
说到这里,我也不好拒绝,但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我只是不认为自己有它口中的那么有价值罢了…
“那行吧,我答应跟你签订契约。对了,有什么办法能够醒来后还记得梦境里的事?”
除了失去部分记忆所带来的强烈违和感,我也不想醒来就忘记梦境里的事,特别是这里发生过的事。
“汝与吾签订契约后方能保存梦境中的记忆,喵。”
“那行,签订契约我该做什么?”
“签订契约的条件有三,其一,相互将血液注入对象体内。其二,在人族身上留上记号。至此都已经完成,至于其三——”
听着猫咪说着签订契约的条件,我看向右手腕上方外侧处的咬痕,微微摇着头,嘴边露出敬佩的微笑,心中不禁感叹着眼前猫咪真不简单…
“——心中默念立约的祝福即可完成契约的签订。”
猫咪的话音刚落,只见它的尾巴往一旁的湖面连拍了两下,紧接着在那处的湖面上方就凭空出现了一串接着一串的字样。这些字呈现出跟猫咪的眼睛一样的蔚蓝色,看上去就像是空气凝固了一样,搞得整个画面就很奇幻。
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字,我心想这还要默念?虽然要我记下这些也没多难,但也说不上是相当容易的事。
几秒钟就这样过去了,我也顺利将眼前的字都记在脑中。
我闭上了眼,在心中开始默念着这些立约的祝福。
“我愿结四珍为伴,”心中本是一片漆黑,忽然前方出现了四个影子,从轮廓上来看像是四只动物分别躺在地上休息,很明显其中一只是猫,跟洁白猫咪的大小几乎一致,其他三只就比猫咪还大上不少了。
“献身为容器,以血为誓,以话为约,”随着我默念立约的祝福,那只我确定是猫的轮廓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我的前面,低下头站着没再动,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一样。
“一手誓言,一手约定,双手合十,持守初衷,生死与共。”猫咪背后的其他影子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就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猫咪。猫咪抬头挺胸,宛若被雷射光从下往上重新镀上了颜色一般,原本一身黑影的猫咪转眼就蜕变成了一身纯白毛发的猫咪。它身上的毛发又白又长,两座小塔似的耳朵周围也长满了毛,被白毛包裹的身体却不失威风凛凛的站姿,蔚蓝色的眼睛直视前方,传递着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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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脑中出现两个字,我很清楚这是个名字,同时渴望着我说出这个名字。
尽管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但心中却是无比的平静与安心,丝毫没有抗拒的念头。
我便将这个名字念出了口,随后紧接而来的满足感与睡意硬生生把我的意识给冲刷掉……
“凯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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