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14 : 自殺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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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星期連續有多宗學生自殺案件，他們以跳樓、割腕、上吊等方式結束自己短暫的生命。他們年齡由12至15歲，分別就讀小六至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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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為上午9時30分。我是法醫蔣靜文，現在替死者蔡茵瑩行驗屍。死者身高161厘米，體重53公斤。死者有多處擦傷，左手臂外傷性骨折。頭骨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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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曾檢驗其他幾位死者，他們一樣都是都是以自殺形式結束生命。而且也沒有留下遺書。據警方警方調查，相信這幾宗案件與學業壓力有關，學生不堪開學壓力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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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仔細檢查死者的遺體，發現死者手腕紫黑瘀青，相信在生前數天曾經用繩索用力套著手腕。另外大腿內側有不同顏色的點點，需要進一步化驗當中的顏色物料。另有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是，死者在指甲上全都畫上笑哈哈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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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驗屍發現的奇怪情況向馬醫生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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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你之前檢查的2具學生自殺遺體有發現這些情況？」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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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負責的都有這樣的情況。」馬醫生翻開驗屍時作紀錄的筆記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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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點奇怪，我們手頭上有3具學生自殺遺體都有這樣的情況。好像不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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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我再問問其他殮房的學生自殺遺體是否有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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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連環自殺的案件常見，高峰期是考試季節及開學時期。自殺好像傳染病，會連環發生，一旦開始就會連續出現。早幾年情況更嚴重，在媒體的報導下，自殺事件環繞著社會，學生容易接受錯誤訊息，認為死能解決學業壓力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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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學校的危機意識較高，當校內出現自殺事件就馬上啟動危機應變小組，處理校內學生、老師和家長的情況。媒體也會避重就輕，在報導自殺案件後加入專家意見或自殺的求助電話，以中肯的態度報導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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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馬醫生就收到其他醫生的回覆，他們也有部分學生遺體也出現類似的情況。這始乎另有內情，一班學生連環自殺，並有類近的身體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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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學童自殺原因是學業等種種壓力而自殺，他們都是獨立行事，不會出現相同的身體標記。一般學童自殺也會出現因壓力造成的其他身體狀況，例如：因飲食失衡而體重過重或過輕、自殘和試圖自殺而留下的疤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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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通報警方，請警方協助留意，這似乎不只是單純的學生自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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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我再接收到一具自殺的學生遺體。同樣，遺體除了出現之前的情況，顏色點的數量也比之前幾具遺體多。死者的手指有多處利器割到的傷痕，深度約5-10m毫米，不算太深，傷口也開始結痂，推斷傷口是死前2-3天前造成。死者的小腿也有數條以幼長、表面平滑而有柔軟度的物件所造成紫紅色的傷痕，以顏色及瘀青情況推斷，大約是死前3-5日前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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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受害者的傷痕都比上一個受害者多，直覺上覺得他們好像在挑戰一些東西，一些自覺好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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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自殺事件開始在網絡上發酵，大大小小、主流或非主流的論壇也轉載案件相關的資料，事件繼續被無限放大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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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秘密的活動在暗處進行，而身在明處的我們根本無從入手。我們不知道幕後操縱者的身份，也不知道學生們是通過甚麼渠道接觸到這個招致死亡的活動。我們只能被動地只可以等待下一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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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辦公室瀏覽不同的網上論壇和討論區，所得到的資料很混亂，誰是誰非，無從判斷；也無法分辨留言是真是假。總而言之，資訊愈看就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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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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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女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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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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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但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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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遊戲只有加入和完結，沒有中途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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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說甚麼？」我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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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ddy is our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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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ddy 係咩人？」我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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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friends.」話畢，傳來心寒的兒童笑聲，笑聲漸漸消失，也結束這段靈異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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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我從不知名的靈體口中得知遊戲主辦人是Noddy，這是一場玩弄人命的遊戲。參加這場遊戲的人只可以加入遊戲或完結遊戲，而完結遊戲相信是代表自殺。而參加的學生不能中途退出，則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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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在個社交平台尋找「Noddy」、「Noddy is our friends」等字眼，但一律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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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本不應該調查干涉調查案件，但我十分有興趣知道誰有這樣的魔力去控制這一群學生，令他們如此投入，甚至犧牲生命。這樣的調查源自我的好奇心，當然，我不會胡亂將這不科學的資料通知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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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場遊戲也沒有停止，下一位受害人出現。遺體並不在我所屬檢驗的地區，但根據負責檢查遺體的法醫報告，這名死者手手上臂內側有一個用黑色點拼成MOLLY，而造成點的顏料需要進一步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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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但出現Noddy，更出現Molly，這場玩命遊戲還有另一個主辦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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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遊戲主辦人」了解學校運作，因為學生在外顯的地方出現奇怪的割痕或傷痕必定引起老師和家長的關注，遊戲也無法繼續進行。所以他們要求參加者全在衣服可以覆蓋的地方記上不同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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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再為藏在雪藏室的學生遺體重新驗查，希望可以找出從中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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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具學生的遺體整齊地排列在不同的解剖台。而他們的靈也聚集在這，4個年輕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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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join the game.」蔡茵瑩的靈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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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Noddy 和Molly 都是我們的朋友。」大腿刺有MOLLY字眼的女學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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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他們是什麼人？」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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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遊戲主辦者的的身分。連參加者都不知道主辦者的身分，這令我有更大的疑惑，這個「遊戲」有多吸引。參加的者死後都仍然投入在這場遊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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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遺體找不出答案、靈體也問不出答案就唯有依靠警方的調查。在調查未有進一步線索前，一切只可以等候。可惜，遊戲主辦人不會等待我們，下一位受害人已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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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為上午9時30分。我是法醫蔣靜文，現在替死者郭梓豪行驗屍。死者身高161厘米，體重55公斤。死者臉部腫脹並呈暗紫紅色，頸部有瘀青，屍班集中在死者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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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頸，今次是吊頸自殺。又一個走火入魔的學生，今次新增的傷痕是燒傷。死者姆指及食指被燒傷，皮膚出現因高溫而形成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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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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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傳來了信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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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M_O_L_L_Y_要求追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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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ly 並沒有頭像，我按下Molly的個人資料，沒有任何介紹，只有「We play funny games together, come and join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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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接受交友邀請，而是聯絡重案組張Sir 。但張Sir 無暇接聽我的電話，我沒有核准也沒有刪除Molly 的邀請，讓它擱在追蹤要求，不作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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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為甚麼不參加。」一位男學生來到我的辦公室，他是梓豪，最新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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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參加」我回答，繼續處理枱上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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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興趣才找Noddy？既然你喜歡Noddy，你也會喜歡Molly。我們是好朋友。」他繼續慫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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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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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生活不是很苦悶嗎？每天都超時工作，你沒有生活，沒有朋友。Molly和我們都會成為你的朋友。」他好像對我的生活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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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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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姐姐有個朋友叫甚麼名字呢？E字頭的⋯⋯」梓豪皺起眉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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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起來，抬頭看著他。他看著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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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Elsie，她叫Elsie。」他笑著對我說。他是在挑釁我，他利用我和Elsie的關係挑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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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會知道Elsie！」我情緒有點激動，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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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世界是沒有秘密。更何況Molly 會知道所有事，Molly 想和你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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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們遠離Elsie！」我用力拍檯，檯上的咖啡被震動，灑了一點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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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保護她？你有這樣的本事嗎？救不了人的醫生。」他再對我微笑，而這絕對不是友善的笑容，而是嘲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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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他，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事，但是我不相信一個普通學生可以知道。背後一定有人告知他，這人很有可能就是Molly或No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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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只有共同擁有秘密的人才是朋友。你知道Elsie甚麼秘密？她又知道你的秘密嗎？你不用答我，你知道、Molly、Noddy 都知道。」話畢，梓豪化成煙團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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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軟癱地坐回椅子，究竟他們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我馬上在致電重案組張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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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張Sir 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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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ly 聯絡我。」我盡量冷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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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警察局找我，我們面對面再說。」張Sir感到很愕然，為何對方會主動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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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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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斷電話，收拾好個人物品，便向馬醫生請假。之後駕車到張Sir所屬的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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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Molly 在社交平台要求追蹤我的通知信息給他看，而他可以做的就是請網絡安全及科技罪案調查科處理，及請求社交平台的運作商協助提供用戶資料。這是學生連環自殺案件唯一有眉目的線索，也是唯一有機會與幕後黑手直接溝通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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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沒有跟張Sir說我曾經與受害人的靈體溝通過。在他的眼中，我是個理性、按規矩辦事、冷漠、不懂與人溝通的怪人。他們在背後議論我是個變態，是只會懂與死人打交道的人，關心死者多於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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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可以給他們知道我有陰陽眼的人，否則，我的驗屍報告會被質疑。我一直都很擔心會被其他人知道，我是一個相信科學和做科學的人，但是擁有一對看到不科學事物的雙眼，這是件何等怪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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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sir 建議我接受Molly 的追蹤邀請，但我拒絕。我不希望與兇手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觸。追尋兇手從來都不是我的職責，我提供嫌疑兇手的社交用戶已經超逾自己的工作範圍。我沒有必要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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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代清楚後就離開警局，登上私家車，開車回家休息。沿途看到一排排街燈、五光十色的廣告牌、摩登的高樓大廈，這個繁忙的都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我們很小機會可以面對面溝通，大家都是透過社交平台的更新得知朋友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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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智能電話和網路的急速發展下，我們是以現實的形象認識朋友，還是用虛疑世界所堆砌的數據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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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
我的電話收到一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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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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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一個安全的位置停車，打卡社交平台的信息，看到一個來自_M_O_L_L_Y的信息。我猶豫按不按下去，打開信息。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忽然想成為你的朋友，一個陌生人忽然傳短信給你。我一方面害怕，另一方面又很好奇Molly傳甚麼信息給我。
最後，我決定不打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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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知道Molly是如何知道我的事，但是我不願意再與殺人兇手有進一步的接近。我不想再與奇怪的人和事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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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四通八達，我們一般人在網絡的表層，而有能力的人可以有辦法可以在茫茫的數據大海中尋到自己有用的資料，只有擁有鑰匙就能開打無限大的網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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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社交平台為例，「共同朋友」和搜尋功能十分便捷，只要有恆心就可以追查到，再配上大數據的資料，加以分析和推算，要找一個人的資料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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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世界中，有六度分隔論，是指世上任何互不相識的兩人，只要透過五、六個中間人，就能夠聯繫起來。而有了社交媒體後，六度變成約3.5度，網絡世界更容易聯繫看似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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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社交媒體盛行，基本上個個都有帳號，即使你不發布，其他朋友都會。所以無可能在網絡世界隱形，除非是深山野人，無網絡，無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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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主動向我傳信息，我更着緊Elsie的安危。對家知道我們的關係，代表我已經將她拉進這場恐怖的殺人遊戲。我馬上致電Elsie，確認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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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等待接通。
這時我腦海略過無數Elsie出事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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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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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Elsie？你有沒有事？」我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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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我會有什麼事？」她聽到我的聲線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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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問題？有沒有發現身邊有異樣？」我再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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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是不是遇到甚麼事？」她聽到我急速緊張，反而關心我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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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就好，我沒事，我沒事。你最近都要小心，我遲點再找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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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再見。」她充滿疑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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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我鬆一口氣。幸好，Elsie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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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數天，我都會定時借用不同的藉口傳短信給Elsie，讓我知道她一切安好。暫時都沒有問題。張Sir 也會久不久我，跟進對方與我聯絡的情況。但是因為警方沒有合理懷疑，未能提供確實證據證明帳戶擁有人與連環自殺案有關，所以社交媒體的運作商也不能透露用戶帳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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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指望網絡安全及科技罪案調查科追查，但是對方使用虛擬私人網路（VPN）不斷變更 IP 位，讓警方無法確認使用者的位置，對方甚至可能是身在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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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討論區有「偵探」列出有嫌疑的社交用戶帳號，呼籲網民提出檢舉，以此逼使社交網絡平台封鎖該帳號，停止遊戲。當中包括「_M_O_L_L_Y」，我也很好奇網民是如何追查到這些可疑用戶，但高手在民間，對黑客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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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個名單上的帳號在網民合力檢舉之下得到平台的關注，社交網絡平台也最終將用戶資料遞交警方，再一追查之下終於找到Molly經常停留的地方但卻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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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Molly 在三天前將之前發布過的內容全部刪除，發出最後的一個貼文後就再無任何更新。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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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I am Molly. It is time to end the GAME. I'm glad to know you all, my FRIEND. Don’t be sad, the GAME will start again in the future. Hope I can see you all.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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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Molly。遊戲是時候完結。我很高興可以認識到大家，成為朋友。不用傷心，遊戲將會再次舉辦，希望可以再見到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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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文配上一張在大廈天台邊緣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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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接到張Sir 的通知「_M_O_L_L_Y」帳戶已經停用，相信事件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他也將之前陌生信息的內容傳給我。內容是兩張圖片，一張是我一個人獨自站在停車場對著空氣的相，另一張是我在Elsie結婚典禮上的合照，圖中只剩下我和她是有樣貌，其他合照人物全都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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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示，Molly 已經知道我的生活模式和工作地點。Elsie結婚典禮上的合照應該是從其他人的社交網絡平台得知。而這張停車場相片應該就是之前與返工奴隸獸——李先生在停車場遇到時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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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絡和現實世界都鬧得熱烘烘之時，在我辦公室外「IN」的文件箱中多了一個文件夾。我打開文件，死者是五天前在高處墮下，而死亡日和時間與_M_O_L_L_Y帳戶停止更新的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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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文件夾、相機、穿上全套保護衣物，推門進入解剖室。眼前的解剖台躺著一具屍體，一具年輕男性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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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為上午9時30分。我是法醫蔣靜文，現在替死者莫錞勵行驗屍。死者身高172厘米，體重61公斤。死者有多處擦傷，左手斷裂，與軀幹分離、頭骨碎裂、盆骨骨折、大腿有外傷性骨折。右手手臂內側有用利器刺傷而成的英文字——MOLLY。死者軀幹左腰側紋有『Life is just a game』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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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錞勵留有黑色中長發，微微燙捲了發尾，輪廓較深，頗有知性感覺。據警方調查，死者生前修讀藝術、主修媒體藝術，畢業作品題材是探討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及後進修網絡安全及心理學等相關的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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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為自由工作者，專門為客人設計網頁、品牌形象設計及網絡行銷等工作。熟悉社交媒體營運及操作。沒有精神病醫療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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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他一直都在自己遺體旁邊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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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期待可以見到靈體。我對這個人很好奇，他究竟是個甚麼的人，他的思維模式、行為舉止是如何，他究竟有什麼魅力可以吸引一大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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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叫你什麼名字？Molly？莫錞勵？」我靠著解剖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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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名字都是一個稱呼，如果你改了一個名字就無人認得就很可怕。」他淡淡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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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ly。」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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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蔣醫生，我估計你應該喜歡這樣叫。」他微笑，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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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你的說法，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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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無辦法跟你一起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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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也不希望與你玩這個變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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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可能在你眼中是，但是我們覺得不是。學生追求別人關注，希望有人認同自己。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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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向他們招手，用遊戲吸引他們，之後就殺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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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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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充滿謊言，他們在現實世界都裝扮成父母、老師期望他們成為的模樣。在這裏他們可以做回自己，所有人都是自願參加的。他們在網絡上擁有自由意志去做所有事情，不會像現實般被受家長、別人支配。」他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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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世界真是如此自由？」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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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正確。網絡可以監控，但同樣也可以隱藏身分。雙刃劍的道理，網絡只是一種工具，無分對錯。」他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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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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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這有滿足感、有歸屬感，自然會希望繼續留在這個群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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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選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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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和我都是一樣，都是存活在現實與虛構之間。我不喜歡網絡科技、社交媒體，但我卻以此為生。你相信科學，但你卻不科學，所以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這個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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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以對，我確實是個矛盾的人，我只是以科學的外表包裝不科學的自己。學生也是這樣，他們現實中的自己與真實的自己有落差，造成不實在的感覺。而在這個平台認識的人都是同樣的情況，自然會志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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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示他不會是最後一人之後便化作白色煙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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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對話後，我終於明白他能吸引這班學生的原因，他拿捏說話的節奏、語調、在適當的時候說出一些讓人思考的內容，感覺像個親切的大哥哥，處處表達出對人的關懷和照顧，難怪學生們會如此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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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結束後，警方公佈「遊戲玩法」，遊戲主辦人會將參加者分為Noddy 和Molly組，並會定時公布遊戲挑戰內容，參加者就拍攝相關內容然後交給主辦人，各組會挑出1名參加者作代表，然後給大家投票選出拍得最好的朋友。落敗的就會被踢出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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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沒有挑戰遊戲時，大家會在群組聊天，圍爐取暖。而Molly就會以哥哥身分噓寒問暖，以朋友的身分關心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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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參加者需要交出一個自己的秘密及證據給主辦人作「入會費」，並將秘密公開給全體參加者，共享秘密。其他參加者也可以投票選擇是否讓他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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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知情人事指，秘密內容包括偷竊、虐待動物、吸毒等。部分秘密內容更涉及參加者的家長，例如：黑錢交易、販毒等嚴重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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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警方沒有對此作出回應，只是說會按既定程序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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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網絡世界和網絡世界密不可分，流行「打卡相」、「網美照」即使自己本身不是這種人都會跟潮流去做。另一方面，因為網絡有匿名性，現實中不能做自己的人，便會在網絡中做回自己。極端例子包括易服癖人士，他們在現實世界無法做自己，但是網絡世界就可以盡情發揮，甚至得到不少網民的支持和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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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我們又是如何判斷誰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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