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造極者》 - 第十章戶外攀登

「四年……即係大學畢業嗰陣。」

「但你預計依四年其他人上莊、兼職、溝女、旅行、實習、劈酒，你就要不停鍛鍊肌耐力，仲要籌夠幾百萬上山，兼賭自己條命。」南宮妍說出種種犧牲。

「讀大學就係要搏盡無悔。」

「哈哈哈哈哈哈。」南宮妍聽到笑話一樣。

南宮妍和任雪糖的攀岩教學，包括防護系統設置、領攀法、拯救方法、下降技術、攀登裝備等，而任雪糖上手相當快，只是損手爛腳一點，換來攀岩技術的肉眼可見的成長。

有見及此，練習地點由原本的人工攀石牆，轉移到真正的戶外。

飛鵝山，自殺崖。

任雪糖忐忑不安的盯著岩壁：「佢係純粹個名嚇人？應該唔會真係……」

「得個名嘅啫。」南宮妍身穿黑背心和攀岩褲，漂亮的肌肉線條毫不修飾。

由於地勢關係，是次保護措施先由崖頂做起。

任雪糖由崖頂被放至崖底後，開始由下而上的攀上去。

雖然名為自殺崖，但攀岩過程異常順利，任雪糖輕輕鬆鬆的就完成一半。

攀著攀著，就攀上到崖頂上。

「你真係進步神速。」南宮妍點頭肯定：「繼續試下唔同路線。」

南宮妍把任雪糖重新放回崖底，來來回回又攀了好幾次，就換任雪糖充當保護者，南宮妍當攀岩者。

一面岩壁，不同的攀法，足夠兩人玩半日。

攀到開始無聊，兩人便轉為前往同樣在飛鵝山的天鷹石。

它也是入門級的攀岩地點，只有大約七米高。

每當任雪糖攀至崖底，再低頭望向下方時，都會有種難以形容的爽快感衝上腦海。

是征服感。

平均每三天，兩人就前往不同攀岩熱點。

第二個地方是石澳，同樣初哥的天堂，活動地點位於大頭洲崖邊，更設有飛索，但任雪糖和南宮妍另有下場。

他們上小巴前往石澳前，到街市買了燒烤用品。諸如：木炭、牛扒、雞扒、腸仔、龍蝦丸、蜜糖瓶、炭精、麵包、雞翼、魷魚等，

來到石澳當然不會攀岩就算，燒烤才是這裡的精髓。

「師兄，你係咪唔識起爐？」南宮妍徒手握著兩塊木炭，看著爐前呆站的任雪糖。

「係。」任雪糖也不加掩飾，他不常去燒烤。

「教你，木炭搭成井字，然後放粒炭精燒，用身體擋住風吹個面，拎打火槍點著佢，再拎隻紙碟撥，撥到個火頭燒向其他炭……」南宮妍幾下功夫，就弄出個大火。

兩人拿著燒烤叉，先燒易熟的香腸和龍蝦丸填飽肚子，再慢慢燒其他難熟的扒類。

任雪糖起爐不行，但烤食物了得。

在南宮妍出去沙灘打排球、曬太陽、玩水的時候，任雪糖就呆在爐前專心燒烤。

「有咩食啊……」南宮妍玩累了，回到燒烤爐前。

任雪糖切開了兩片麵包，夾住一塊牛扒給南宮妍：「嗱。」

南宮妍拿上手時麵包尚暖烘烘，張口一咬神情便愣住了。

「好好味呀──」南宮妍內心中吶喊。

不是百多元一塊的貴價牛扒，單純是街市購買的牛扒，味道卻比高檔扒房的好得多。

任雪糖握著塑膠刀專心給雞扒去皮，去掉的皮充當燒烤爐的燃料：「試唔試雞扒？」

「你自己食咗未？」大口大口吃著牛扒包。

「食咗丸同腸，扒我陣間自己燒。」

南宮妍看看手上吃了半的牛扒包，遞到任雪糖的嘴前。

「你食啊。」任雪糖說。

「食你就食啦。」南宮妍把它塞到任雪糖嘴中。

一時間，任雪糖給塞得腮子鼓脹。

傍晚，夜風微涼。

兩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在小巴站前發現了賣麥芽糖的老婆婆。

「要一份唔該。」任雪糖本能地購買。

「我仲以為你唔食甜。」

「我買俾屋企人。」

坐上小巴兩人都累得直接睡著，去到總站被司機叫醒才下車。

「下次去邊練？」解散前，任雪糖急不及待下一次訓練。

「東龍島，如果你表現好嘅話，基本上可以話達成咗初級攀岩嘅技巧，可以再教進階少少嘅嘢。」

一星期後，東龍島。

兩人乘搭快艇，來到這座群山環繞的偏遠小島。

懸崖峭壁密布於海岸線上，岩壁經受海浪持續衝擊。

而空中，海鷗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小島上繁茂的綠意中，仙人掌高挺，木瓜樹林立，簕杜鵑花怒放，處處散發著亞熱帶的迷人風情的悠閒氛圍。

南宮妍在船上粗略介紹下，任雪糖得知島上攀岩的細節。

東北岸位置坐擁三個主要攀岩區域，每逢假日吸引不少世界各地的攀岩者征服，幸而今天是平日，人流不怎麼多。

第一面岩壁位於東龍洲炮台下方，名為「技術牆」。它為攀岩者提供不同難度的攀岩路線，無論新手或是老手都合玩，所以是島上最繁忙的岩壁。

名為「海溝」的第二座岩壁，位於「技術牆」的南面，矗立於一個狹窄海域通道的入口上方。

第三面岩壁「巨牆」是座垂直的懸崖，高聳在一個海蝕洞的正上方，其下方不絕於耳的是海浪的怒吼聲。

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岩壁，南宮妍不再多提。

她說，只要任雪糖完成到這三座岩壁，就算是攀岩初級班畢業。

相比起以往等待南宮妍設置好防護措施，現在任雪糖已經能一起幫忙。

安全腰帶、粉袋、不同確保器材、快扣環，東西都準備好後，任雪糖擔當領攀者，南宮妍擔當保護者。

領攀者的職責，是首先完成攀岩路線架設安全繩，再讓後來的成員跟攀。而以前任雪糖在體育館事先架設好安全繩的，叫作頂繩攀登，前者難度比後者高得多。

攀岩經驗較好的南宮妍擔當領攀者，固然才是最好的做法，但她沐知如果想要任雪糖成長，他就需要學會和實踐領攀法。

一般來說經常性和商業性的攀岩地點中，岩壁上都會留有岩栓作永久固定點，提供後來的人們使用，但在戶外的地方攀岩，是不會有這麼貼心的服務，為了保護環境，是不會安裝岩栓，需要領攀者自行設置栓子，該東西名為「岩楔」，用於塞入岩壁裂縫中作固定點，而且事後可以回收，減低對環境的破壞。

岩楔這東西對某些追求自由攀登的人來說，是不屑使用的東西，因為有了它便會大大降低路線難度，不過任雪糖本職是滑雪，攀岩只是手段的一種，所以對是否要岩楔毫不在乎。

花了好些時間，任雪糖終於領攀至崖頂，對攀岩這門肢體語言，又加深了不少認識。

單單是「技術牆」他們都玩了三個小時，肌肉像不懂疲於疲累那樣，只懂不斷地向上爬向上爬，挑戰完一條路線，就向再高一級的路線挑戰。

休息前，南宮妍索性玩起徒手攀岩。

在不使用安全繩索和工具的情況下，單憑天然的岩壁手點，一路攀上到崖頂。

任正糖在下方全程抬頭看著，心中只覺得南宮妍厲害不已。

「我仲以為攀岩係兩個人嘅運動……」任雪糖扭開蓋子喝水，抱膝看海。

「當你極度熱愛一件事嗰陣，就唔會想受限於人。」南宮妍說。

「你哂時間教咗我咁多，肯定無咗好多自己嘅攀岩時間。」

「因為我知無人可以獨攀K2。」南宮妍轉頭，笑看著任雪糖：「與其去搵人搭檔，不如親手培育一個出嚟。」

「都估到你都想上K2。」

「無一個人唔想。」南宮妍低頭含笑：「我想做全世界最年輕上K2嘅女性。」

兩個對喬戈里峰心懷夢想的人。

一個想登上山，一個想滑下山。

領攀者一般在裝備帶上，會掛有多款不同形狀大小機械塞和岩楔，前者組成部份為凸輪、扳機、主杆和扁帶環，只要扣動扳機會令凸輪收縮，此時將它塞入岩石裂縫中鬆開扳機，凸輪便會卡實縫中，形成一個保護點。

天下間每面岩壁的裂縫大小不一，想要機械塞設置恰當相當考究經驗，假如設置不當，發生墜下意外時，好可能會直墜地面。

機械塞設置好後，把繩子扣入扁帶環的鎖中即可。

至於岩楔沒那麼複雜，只要選適合裂縫大小的塞入去便可，造價也沒有機械塞那麼便宜，不過經驗良好的攀岩者才能使用恰當。

任雪糖腰上纏掛著機械塞和岩楔，少說都有二十多款，聽南宮妍說一個專業的德國製機械塞就要價七百多元港幣，一套十件的岩楔也要一千多元港幣，所以他身上正掛著整整萬元的裝備。

不過這些保護裝置是用來保障生命，而且可以回收循環再用，所以也貴得有道理，便宜貨沒人會敢用。

上個世紀的攀岩者普遍使用岩釘，但這東西會令岩壁表面千瘡百孔，才有以上兩種工具的誕生。

南宮妍見任雪糖能夠領攀「技術牆」，便移動腳步到名為「海溝」的岩壁下。

「海溝」岩壁幾乎沒人，他倆可以霸佔整面牆壁。

南宮妍腦中忽然閃過，與任雪糖鬥快攀上崖頂的念頭，但想到當中危險性就打消了。

「一樣由你領攀。」南宮妍把繩子扔給任雪糖。

任雪糖好好打量「海溝」岩壁幾分鐘，尋找出各裂縫的位置，然後開始挑戰這幅垂直的岩壁。

任雪糖可說是越攀越上手，整套肢體語言看上去已像個攀岩者，很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南宮妍在崖下專心的注視著，有時候任雪糖的姿勢錯誤，導致無法抓到下個手點，就會出聲提醒他如何抓住。

不經不覺，已到黃昏時分。

兩人來到最後一面岩壁「巨牆」前，它置於海蝕洞的上方，底下是正值潮汐的浪濤。

「巨牆」上有著兩名男性攀岩者挑戰著，他們僅穿短褲，沒有穿上安全帶，甚至沒有用到任何工具。

「依到一失手就會落水，所以佢哋唔驚跌，唔帶裝備。」

「即係佢哋玩緊自由攀岩？」

「係。」南宮妍雙手插腰，仰視著他們：「一個失誤，就會由天堂跌落地獄。」

任雪糖看得入神：「我……可唔可以試下？」

「你？」南宮妍認真思量幾秒：「識唔識游水。」

「識。」

南宮妍聳聳肩：「你想嘅我擋唔到你。」

於是乎，任雪糖解下身上的裝備，只穿著雙攀石鞋挑戰「巨牆」。

開首的六、七米，任雪糖攀得相當迅速和自信，但到八米以上後，每一步便變得猶豫，現在起每步都要慎重思量，否則會落入水中。

海風不息地吹拂著緊靠岩壁的身體，任雪糖如同石像一動不動。

雖說下方是大海，但壓力不是沒有。

待心理上準備好，他才繼續往上攀爬。

徒手攀岩是需要孤獨地面壁戰鬥，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依靠。

你必須只靠自己。

突破自己。

超越自己。

突然，傳來幾聲清脆的掌聲：「任雪糖，你得嫁。」南宮妍拍著手喊。

任雪糖深一深呼吸，繼續朝上方攀爬。

當人集中到一件事上面，外界會變得寧靜，毫無雜音。

南宮妍拿出手機，攝錄著任雪糖的英姿。

「入咗條死路……」南宮妍瞇起眼。

所謂死路是無論怎麼攀，都無法再往上的路線。

攀岩經驗不豐富的人，很多時候都會入了死路而不自知。

有時候某些路看似簡單方便，但它永遠無法帶你到崖頂。

有些路看似難以觸碰，卻是登頂的必經之路。

當任雪糖快要登頂之際，方驀然發覺再無手點供自己抓握。

「無位可以捉。」任雪糖轉頭俯視下方的南宮妍。

「係啊，所以你可以跳落嚟嫁喇。」南宮妍做出招手動作。

「跳？原路落去得唔得，我唔想濕身……」

南宮妍警告：「唔好呀你，攀岩易上難落，你直接跳啦，踩牆鬆手，記住入水姿勢成個身要完全垂直，會安全好多。」

任雪糖看看上方快要登上的崖頂，又看看下方的浪濤，不甘地喊了聲：「可惡呀──」

南宮妍笑了笑：「哈，可惡？我以為你喺漫畫走出嚟。」現實世界沒多少人會用「可惡」這隻字表示不甘。

任雪糖踩著岩壁蹬出，在半空做出滑雪特技的三重空翻動作，然後以筆直的姿勢落水。

「嘭──！」

任雪糖花了些時間游至岸邊，南宮妍一手將濕漉漉的他拉起出水面。

「呼……」任雪糖把頭髮梳向後。

「你頭先入咗死路，下次攀之前喺崖底睇清楚大概路線先，一路攀上去嗰陣都要保持觀察，攀岩係用腦多過用力。」

「睇你表演。」任雪糖說。

「好啊。」南宮妍沾點鎂粉，就直接攀上去。

她沒有什麼思考的過程，像背下了岩壁的路線圖，一股作氣便登到崖頂，令任雪糖心悅誠服。

天黑差不多降臨，持續全日的攀岩活動也結束。

兩人乘搭快船返回市區，海風讓濕身的任雪糖倍感清涼。

「頭先你落水個下玩埋空翻係乜料？」南宮妍給他展示錄下的影片，時間軸不停在任雪糖空翻動作中來回劃動。

「滑雪特技。」

「望住幅牆都俾你諗到要做個滑雪空翻，你真係……好鐘意滑雪。」南宮妍搭著任雪糖肩膀：「令我有啲好奇，係咩驅使你咁熱愛？」

任雪糖抬頭仰望澄黃的月光：「要問人先講自己。」

「我啊？一開始啟蒙係細細個去公園，見到有攀爬架就走咗去玩，嗰陣都唔知點解要攀上去，可能邁向高處都係人嘅本性。後嚟，慢慢踏足依個領域，自然會望見最高處嘅人，我嘅偶像叫Alex。」

「Alex？周街都係……」

「你上網打「Rock Climbing」，後面再加「Alex」就十成九都係佢嘅資料……你呢？」

「我……」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IRgR3K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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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戶外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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