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從來都唔係兩個人嘅事》 - 11

話都無咁快，喺淘寶淘返嚟嘅喜帖已經送到。

「嘩！老公你睇吓！啲帖好靚呀！」阿晴打開個紙箱之後喺度大呼小叫。

「睇過......」我拎起其中一張，睇落真係同喺香港鋪頭見到嘅一樣喎。

「又真係幾靚喎！仲有齊信封同貼紙。真係蔗渣價錢食出燒鵝嘅味道！」

我哋嗱嗱林入哂啲帖，然後分好贓，就準備各自派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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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因為阿晴唔得閒，我就自己一個返屋企比啲帖阿爸阿媽等佢哋自己派，順手拎埋張酒席菜單比佢哋睇吓。

「嗱，老豆媽咪，擺酒嗰度我book好哂落哂訂啦，呢張係個菜單，你哋睇睇喇。」

阿媽望咗望，皺住眉講﹕「阿聰，點解會無翅㗎﹖」

我未意識到無翅係啲咩大件事，一路剩係掃住個電話，望都無望阿媽﹕「而家興環保呀嘛，好多酒席都無翅㗎啦。」

老豆聽到我哋嘅對話，即刻戴返副老花眼鏡走過嚟一齊睇，佢睇完又係皺住眉咁講﹕「無翅點得㗎！好失禮喎！」

我望咗佢哋一眼，答道﹕「失咩禮啫﹖個翅都係改咗做竹笙魚肚羹咋嘛，花膠都係貴嘢嚟㗎。」

阿媽把聲有啲火﹕「你個衰仔又唔問吓我哋先，而家食唔起翅咩﹖啲親戚嚟到見到翅都無得食又多多說話！」

所以我咪一早講咗話唔擺㗎啦，係你兩個係都要擺咋嘛！而家都唔知係邊個結婚！嗰啲十年都唔見一次嘅親戚就算鳩數啦！我理得佢哋當住我面話我無翅比佢哋食好失禮呀！

當然以上嘅說話我只係喺心裏面諗諗，我仲未想同佢哋斷絕關係，但當然我嘅面色都唔係好好睇啦！

老豆唔知係咪人老咗火氣都收咗好多，比著以前已經一巴車過嚟，而佢而家竟然話﹕「算啦算啦......花膠都見得吓人嘅，而家又落咗訂，算數啦。」

阿媽聽到老豆咁講唯有剩係口噏噏咁喺度依依哦哦。

跟住老豆就話﹕「你咪話印咗帖嘅，你攞嚟比我哋去派咗佢喇。」

我喺袋裏面拎咗疊帖出嚟遞比老豆﹕「嗱。」

老豆攞咗張出嚟睇，即刻話﹕「白色嘅﹖」佢嘅語氣開始有啲異樣。

我仲係唔覺得係啲咩事﹕「而家興呀嘛，你睇啲印花幾靚！」

阿媽把聲有啲唔好老脾﹕「興咩啫﹖白潺潺貪好睇咩﹖」

白色有咩問題﹖我就係貪佢好睇。

老豆把聲開始大﹕「咪就係，而家死咗人咩﹖白色貪利是呀﹖」

我咀渺渺﹕「我唔覺得白色有啲咩問題囉。」

阿媽﹕「咁結婚緊係用紅色㗎啦！」

我皺眉﹕「紅色咁娘......」

阿媽﹕「你印哂喇﹖」

「印哂啦。」唔係印好咗點攞出嚟比你哋睇﹖

老豆突然發火﹕「你個衰仔！請帖點可以用白色㗎﹖搞到好似搞喪禮咁﹖而家係搞喜事呀！你叫我點比啲帖親戚呀！」

「有咩問題啫﹖啲帖不知幾靚！」

「你個仆街仔，乜撚嘢都唔講，乜都唔問我哋！要結婚又係咁，去影婚紗相又係咁，啲酒席菜單又係咁，而家連啲帖都係咁！你有無尊重過我哋呀！」正所謂老馬有火，一把年紀嘅老豆發起火嚟都唔小嘢。

比著係以前嘅我，我緊係嚇到鳩都縮埋，即刻跪低認錯啦。但係而家我都係堂堂男子漢，就嚟成家立室，呢刻我真係一啲都唔卸佢囉。

我聽到「你有無尊重過我哋呀」嗰刻真係火都嚟，我即刻撐到行﹕「咁你有無尊重過我呀﹖有無問過我想唔想擺酒呀﹖有無問過我想唔想請啲親戚呀﹖而家係我結婚呀！係咪我揸次主意都唔得呀﹖」

「你個仆街仔，你仲駁咀﹖」老豆一手拎起張摺櫈就想車過嚟。

嘩屌！好耐都無見過老豆拎架生打人。我緊係即刻撤退，一退就差唔多退到大門口。撤退嘅時候一路喺度諗，呢單嘢會唔會搞到上A1㗎﹖係嘅話真係柒到核爆！呢個時候，一直都無出聲嘅妹(係，我個妹喺度，只係一直都無出聲)喺呢個時候挺身而出，擋喺我身前，對住老豆講﹕「冷靜啲冷靜啲......」

估唔到阿妹竟然不顧自己安危擋喺我身前，我感動到差唔多咇眼淚。

身為阿哥嘅我當然唔可以由得個妹身處險境，我即刻將佢拉去身後，伸隻手擋住老豆隨時飛出嚟嘅摺櫈。

阿媽本來都有份責怪我，見到咁嘅時勢都係咁撳住老豆，係咁講﹕「算啦算啦......」

老豆個火比老媽子勸一勸都收起咗啲，但係把口依然係咁硬﹕「算﹖點算呀﹖而家啲帖印到咁樣呀！我點派比啲親戚呀﹖你嗰日去埋我份喇，我唔會去㗎！」然後佢就坐返喺梳化，繼續睇電視。

屌！咪撚去呀笨！個酒席我即刻cancel咗佢，撻訂算鳩數！唔駛搞咁多嘢，仲好！...............屌！唔係喎！證婚要老豆簽名個喎！老豆唔去阿媽隨時都唔去得，即係連阿媽都簽唔到﹖咁搵家姐簽得唔得㗎﹖

係......我認我有時都真係幾不孝，呢個時候無諗過氹返兩老，剩係諗住點樣可以結到婚。

阿媽走過嚟細細聲同我講﹕「仲唔快啲去氹返你老豆﹖」

氹﹖點氹呀﹖而家三歲細路哥扭計買玩具呀﹖我都好想有人氹我呀！

於是我粒聲唔出就著鞋走人返自己屋企，呢個時候我都好需要冷靜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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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到屋企，阿晴見到我個樣嬲爆爆咁，即刻問我﹕「老公咩事呀﹖」

我面燶燶咁講﹕「啱啱喺屋企同老豆炒大鑊。」

阿晴嚇咗一跳﹕「吓﹖咩事呀﹖」

我將成件事講咗比佢聽之後，阿晴好擔心咁講﹕「老公呀，不如你去氹返老爺啦，佢點都係你阿爸嘛。而且我哋結婚佢點可以唔到㗎﹖」

我嘆咗口氣﹕「唉......我都唔知點算......」

就呢個時候，我個電話就響起咗。

我睇一睇來電，見到係家姐打嚟，我估係阿妹話咗今晚件事比佢知道。

「喂，家姐﹖」

「點呀你﹖無嘢呀嘛﹖無端端同老豆嗌交。」

「而家係因為佢哋咋！呢樣話唔好，嗰樣話唔啱。講咗唔想擺酒又係都要擺。好喇，咁咪順佢哋意擺囉，搞好哂啲嘢又全部都唔滿意。而家係佢哋結婚定我結婚呀！」我一輪咀將啲不滿發洩哂出嚟。

「唉......我一早都叫你做啲咩之前都同佢哋商量咗先啦。而家佢兩個就係話你乜都唔同佢哋講就自己決定哂。其實你一早同佢哋講咗，傾好咗先做咪得囉。好似個酒席菜單咁，你一早問過佢哋，或者比佢哋睇吓你自己揀咗嘅菜單，傾好先confirm有幾難啫。仲有個帖呀，我知你嫌紅色啲帖娘呀嘛，我都嫌娘啦，咁我嗰陣都係印咗兩種帖啦，一種紅色咪比老豆佢哋派囉，另一種你自己派嘅你想印咩色都得啦，又唔係駛多好多錢。駛乜好似而家搞成咁呢﹖」

屌係喎！點解我諗唔到㗎﹖唉......呢鑊真係......

我成個人即刻謝哂皮﹕「咁而家點算呀......」

「點算呀﹖去氹返老豆囉！你唔係想你結婚嗰日佢兩個都唔出現呀﹖」

「吓......」唉......我都好想有人氹吓我......

「吓咩啫﹖佢哋好易氹㗎咋，好似啲老土電視劇咁斟茶認錯得啦。」

唔係呀﹖斟茶認錯咁柒﹖

「吓......」

「仲吓﹖你聽晚好搞掂佢啦！同埋記得之後咩都要同佢哋講咗先，先好決定呀。佢哋其實都係想覺得你係尊重佢哋啫，未必真係要迫你跟佢哋講嘅嘢。係咁啦。」

「哦......」我好無奈咁收線。

阿晴見我傾完電話，即刻問我﹕「點呀點呀﹖家姐點講呀﹖」

我嘆咗口氣﹕「佢叫我聽晚返去斟茶認錯喎.....」

「...咁......咁老公你咪認一次衰囉，好過你同老爺面阻阻啦......」

「唉......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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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晚，我返屋企之前打咗個電話比阿媽報定案，叫佢安撫定老豆。

返到去，老豆成個江湖大佬大馬金刀咁坐喺度，好似知道我會做啲咩咁。

「老豆我返嚟啦。」我低聲下氣咁講。

老豆從鼻窿噴咗口氣出嚟當係回應我。

我放低啲嘢之後嗱嗱林入廚房斟咗杯茶，再雙手捧比老豆，頭耷耷，keep住低聲下氣個tone咁講﹕「對唔住呀老豆，噚晚係我唔啱，我應該問咗你哋先，你飲咗杯茶就原諒我啦好嗎﹖」估唔到喺現實生活我都要講埋呢啲電視劇先講得出嘅對白......

老豆「哼」一聲，接過杯茶飲咗啖，好神氣咁話﹕「今次就算啦！下次要同我哋商量咗先呀！」

「係係係......」呢個時候我除咗扮死狗仲可以做啲咩吖......

「咁我今日問過間酒樓啦，佢話轉做翅都得，不過每圍要加返啲錢......」

老豆揮揮手﹕「算啦算啦，要加錢就費事啦，照舊算啦，都唔係差好多啫。」

「咁另外帖嗰度你哋睇吓邊款啱喇，我要再印過都好快啫。」然後我就遞咗個pad比佢，show哂啲紅色帖比佢睇。

「比你阿媽睇啦，等佢揀得喇。」

跟住我就比咗個pad阿媽睇，然後我繼續問﹕「我同阿晴揀咗行禮個地方啦，你哋要唔要去睇吓﹖」

阿媽揀咗其中一款帖，然後問我﹕「個地方喺邊度㗎﹖」

「鯉魚門公園及渡假村，喺筲簊灣。」

阿媽話﹕「我想去睇吓。」

我問老豆﹕「老豆你去唔去﹖去參觀要申請㗎。」

老豆揮揮手，視線keep住睇電視﹕「你阿媽去得啦，我唔去啦。」

於是，我就安排咗阿媽同我哋一齊去視察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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