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混亂折騰,原本亂哄哄的黑館總算平靜了下來-其實是伏羲神農嫌太多袍級湊熱鬧太吵直接用力量將所有袍級,包括那個混血暴力黑袍在內全部放倒,只剩下顓頊和古老的白精靈清醒的將倒了一地的身軀拖到沙發上安置好。
女媧坐在帝嚳身邊哼著小調,嗓音溫柔,如同搖籃曲般。沉睡的帝嚳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倒是黏在他身上的盤古眉頭略微皺起,彷彿經歷著不甚愉悅的夢境。
神農則是拖著剛勞動完的顓頊先行回去查閱資料,順便配置要給盤古與帝嚳的固魂草藥。
「黑館,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清醒的白精靈為在座古老的尊貴神祉送上了芬芳的香茗,擒著淡淡地笑容注視身邊睡夢中的面孔說道:「打從那個孩子……」
「我聽顓頊說了,是你們將那孩子…雙手奉上。」
「的確,這是我們的錯,當時的情況太過危及,時間秩序已經被徹底扭曲破壞,守世界陰影的封印也都開始動搖使致時間種族需消耗大量的生命去修補……我不是要辯解什麼,只是這些孩子都是被迫於無奈。」
對著神農行了一個禮,白精靈的眼中滿是悲傷:「我們都以為,時間種族只是要利用那孩子的力量平復陰影騷動、令其再次封印,如同湖之鎮一般,直到那位重柳不惜違反族規、冒險前來告訴我們實情,我們才知道原來重柳時族用來平息所有陰影騷動的,竟是那孩子的生命與鮮血。」
「當這些孩子突破限制進入時族領地,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賽塔回想起回到黑館的眾多袍級臉上的表情,心疼:「這兩年來,黑館不曾再有過笑聲,冰炎殿下不斷接著任務,身上的傷從來沒有真正癒合的時候,傷太重被醫療班禁止任務時他才會回到那孩子的房間,抱著那孩子的制服稍作休息。」
「不只冰炎殿下,所有年輕學生與袍級都因為那孩子的逝去痛苦自責,連安因都……」
正義感強烈的安因常常在夜裡驚醒,本來就因為鬼王記印所苦的他,睡得更少更不安穩,自己常常看到安因一身單薄的坐在陽台上發呆,手中握著的是要給漾漾的符咒筆記。
「……顓頊,他一直在找尋這個孩子,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他認不出這孩子的氣息,這不能怪他,因為現在這個世界的氣息太過紊亂,他又找尋太久、經歷太多挫折。」
面對古老白精靈,伏羲明白也不想再多給責備:「當我跟顓頊找到那孩子時,那孩子全身的鮮血已經流盡,用他的鮮血繪出的陣法也轉動將混濁力量的源頭封鎖,恢復到黑白兩種力量平衡的狀態。那孩子臉上沒有任何怨恨不解,只有一抹淡淡的,我分不出來是微笑還是苦笑的弧度。
顓頊將那孩子的遺體從木樁上解下來,我則施法將那孩子的靈魂喚回卻發現到他的靈魂破碎得非常厲害,我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外力破壞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抿一口芳香的茶湯,伏羲沉默一會繼續說著:「為了避免顓頊瘋狂造成這個世界崩壞,我只能將他兩人帶回去,先讓女媧修補著小嚳的身體,我自己則努力尋找卻也始終找不到小嚳也就是你們口中褚冥漾那孩子不見的靈魂。直到那天,盤古偷偷借用了未修補完成的軀體跑了出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孩子的靈魂竟有一部分藏在這裡,附在冰炎的鍊子上保護著他。」
「能告訴我,冰炎跟那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嗎?可以讓那孩子對他如此執著、不惜傷害自己靈魂都要陪伴他?」雖然自己知道,但伏羲還是要親耳聽到證實。
「漾漾跟…冰炎嗎?他們是……」
「情人,他是我的情人。」不知何時清醒,也不知道究竟聽了兩人談話多久的冰炎開口,目光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帝嚳臉上:「也是我唯一愛的人。」
「可是你卻沒能保護他。」
沒有說話,這是冰炎無法為自己辯白的事實,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現在的他,並不是你熟悉的那個孩子,只是個缺少魂魄的人偶。」
伏羲沒有再刺激冰炎的打算,只是平靜地說著:「從今天的情況看來,能確定那孩子的魂魄是被他自己扯裂的,為了保護陪伴在重要之人身邊……那,有誰知道還有什麼人是那孩子擔心放不下的?」
張開眼睛坐起身,有些茫然的環視感覺熟悉但理智告訴他這裡是陌生環境的房間,再看了一下身邊那個把自己肚子當成枕頭的小娃娃,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有種肚子被大石頭壓住的錯覺。
小心將睡成大字型的小娃娃挪正讓他躺在枕頭上,他默默的下床,赤裸雙腳慢慢走出房間,然後將房門帶上後注視著門板上的三個名字發呆好一會兒後才安安靜靜順著走到慢慢走下樓。
整個房子都很安靜,原本還窸窣碎語的畫像也突然止住了交談聲音。走到樓梯口沿著樓梯慢慢往下走,在三樓處突然出現的身影讓他呆了好一會。
一身淺色的中國唐裝,衣服上的華麗繡紋生動得如同隨時會活過來般,柔軟得如綢緞般的及腰黑髮用繡有龍紋的金色緞帶紮起半頭,緞帶將紮起的髮絲纏成一束,其餘的髮絲則隨意披散在身後。漂亮有如翡翠般的眼睛正帶著笑意對他眨了眨,線條優美的唇線微微向上勾出弧度。
「你………」微微皺起眉頭,雖然臉部表情變動並不大但比起先前的毫無情緒波動可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哎呀,我可愛的小嚳怎麼變成這樣?」溫暖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漂亮的面孔湊到他眼前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原本的淺淺微笑瞬間變成了驚訝。
「軒轅、哥哥?」
「哥哥?小嚳你剛剛叫我哥哥了?」瞪大了美麗的綠眼,眼前的身影先是呆愣一下隨後又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完全無視於自己比他高了幾公分的身高差問題,「天啊,小嚳竟然乖乖叫我哥哥了!?果然,甩掉蚩尤來看小嚳是對的,小嚳竟然叫我哥哥了!」
原本抱著帝嚳興奮喊著的身影突然停下,有些神經質的左右張望一下又抓起帝嚳的手,「這裡說話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吧!」
「可是……」
「別可是了,等下蚩尤追過來我可會被抓回去關在床上的!」隨手劃開了通道,身影連拉帶扯著先踏入通道內,「先到別的世界去吧!」
「女媧、姊姊會……」
「走囉!」
「生氣的……」
兩道身影進入通道後,三樓樓梯處又恢復原本的安靜,佇足在暗處許久的紅髮女子慧黠的眼眸轉了轉,掩住嘴角的笑容後慢慢的走下樓看著正與古老白精靈談話的青年,眼底溢出了滿滿的依戀。
如同感受到她的視線,青年轉頭看向她:「怎麼了?剛剛好像……」他好像有感受到某個麻煩傢伙的氣息,不過一下子又消失……
應該不會,因為他沒有感受到那個破壞狂的氣息,一般而言這兩個是焦不離孟,更何況他們不可能跑來這裡啊。
「沒什麼!」淺笑回應,女子不否認自己的壞心眼:呵。
伏羲不是沒有感受到自家妻子的怪異,不過……
算了,反正媧她也知道分寸不會太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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