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灑花,謝謝大家!
10.
對許久沒有經歷激烈情事的黑子來說,赤司這次給予的刺激委實太過了一些,繃緊的肌肉鬆懈瞬間痠疼感馬上便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連想曲起指節都有些力不從心。酒是醒了沒錯,然而強烈的眩暈感還是讓他不舒服地輕哼幾聲蜷縮起身體,從後穴流出的黏膩液體被空調一吹涼冷得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唔……」
「還好嗎?」
「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我好不好了……」黑子有些沒好氣的碎念,聲線輕軟沙啞得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赤司君……你居然沒戴套子還射在裡面……」有些怨懟地看了一眼坐在一邊輕拍著他腦袋的洛山公關,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用自己打顫的手臂撐起了上半身——下一秒摔進赤司早敞開在那裡的懷抱。
赤司像順小動物的毛一樣輕輕拍撫著黑子滿布吻痕的身體,隨手扯過一旁的被子把纖細的他包裹起來,伸手抓過床頭的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聽了黑子的抱怨,赤司只是不甚在意的聳聳肩,低下頭蹭著黑子的頸邊,「有什麼關係,再怎麼樣也不會懷孕……等等幫你清理。」當前黑子的身上染著他的味道這點他可滿意得不得了。
「……留在裡面會肚子痛的。唔、好癢,請離開一點……」黑子莫可奈何,被赤司的紅髮搔得頸邊有些難受,但被對方抱得緊緊的他也無從躲避,只能聊勝於無地說了句。緩過餘下的情慾,黑子瞇著眼享受著赤司掐在點上的按摩,邊困惑地問道,「赤司君……到底看上了我的哪一點呢?」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弄明白對方對自己的感覺——儘管他釐清了自己的心情,可不代表他能理解對方的初衷。
赤司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黑子能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他不由得向上看了一眼,對上那雙殷紅色的瞳孔。
「最簡單的說法,應該是一見鍾情。」半晌,黑子聽見赤司的聲音,低緩的一字一句,「當公關這麼久以來,黑子是我第一個動心的對象呢。」
「……這也算是紅牌的甜言蜜語之一嗎?」
「哼嗯?」赤司伸手捏了黑子的鼻子,得到了對方一陣不滿的嚶嚀,「不過,很可惜,猜錯了。大概能算是……感覺到和自己相似氣質的人,所以想進一步認識吧。虹村前輩老是不在日本,我就去找綠間問問,你的事情大概都是他跟我說的……別擺出那張臉啊。」他嘆口氣搓了搓黑子還留著點潮紅的臉頰,繼續開口,「覺得你挺可愛的,就出手了。」
想到了第一次和赤司見面的那個晚上,黑子眨了眨眼,「赤司君的追求方式還真令人不敢恭維。」而且什麼叫可愛……
「以『這一側』來說,我自認我的方式算普通。不過我得澄清,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是非常認真的。要不想被我上的人繞兩圈帝光都還有剩,我可沒必要每天去帝光蹲點吧。」赤司輕輕用鼻尖蹭了蹭黑子的脖子,調酒師的身上還殘留著淺淺的酒味,在赤司蹭過時似是感到麻癢一樣顫了顫。
「輕浮。」良久,黑子喃喃地發表了感想。
從赤司的視角,他看見黑子的皮膚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尖。
洛山的紅牌公關在黑子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了笑,毛茸茸的腦袋又像貓一樣蹭了蹭帝光調酒師的頸側,溫熱的呼吸沿著頸線向上貼近耳側,而這一次黑子沒有躲開。
「我喜歡你,黑子。」
所謂的告白,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什麼華麗的排場或是冗長的甜言蜜語。黑子這麼想道。那陣發燒一樣的熱度蔓延開來,他覺得他的臉現在一定紅透了。
赤司吻過黑子的眼角,緊緊地把黑子抱在懷裡。
※
「我說,修成正果了是很好,但為什麼洛山的紅牌先生還是在這裡啊?」高尾隨手送了杯Martini到吧檯邊,銀灰色的瞳孔看著泰然自若坐在老位子上的赤司,猶豫許久總算問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這一側的消息向來流傳得特別快,沒過幾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帝光的冰色之花已經名花有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除非有自信能贏過洛山的那位第一紅牌——很遺憾的直至目前為止並沒有勇者願意挑戰就是了。
理所當然的帝光眾人是首當其衝得到第一手情報的,感嘆之餘他們還是誠摯地給予了他們的冰色之花祝福,故事應該要到這裡皆大歡喜。然而在那之後,預想之中該在哪就回哪的情況——被完全地推翻過去,赤司依舊在有空的時候來帝光蹲點,摸透了黑子班表的他時間掐得更準了,這可苦了其他酒客和帝光的同僚,看得到吃不到就算了,甚至連點豆腐也偷摸不著,多看幾眼搞不好還得收眼刀……人生苦悶。
被點名的那位抿了口調酒,聳聳肩支起下巴,殷紅的眼睛微瞇看起來像只貓一樣愜意,面對高尾的提問,赤司只是端著酒杯輕晃著裡頭的酒液,而後仰頭一口灌下,「怎麼,我想在這裡替帝光增加業績也不行嗎?」
不,你只是想看好你的小哲而已。高尾很懂。話說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虹村前輩會在店門口貼上赤司與狗不得進入的……
正當高尾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那廂虹村也從後臺繞了出來,看到赤司時眉毛登時打成了一個結,一臉我為什麼老是在這看到你。
「洛山的班是還要不要上了?」
「前輩放心,就算幾天不去我照樣能養黑子一輩子。」
劍拔弩張針鋒相對。高尾明智地退到一旁免得被掃到颱風尾,順便還把站在一邊事不關己故做鎮定調著酒的黑子給一把拉了過來——當時黑子正因為赤司直白的宣言而刷地紅了張臉,但還沒抗議就先被高尾的動作阻止了。
「……黑子,跟著這種只會出一張嘴的傢伙是沒辦法得到幸福的。」虹村轉過頭,語重心長。虹村修造至今仍是沒明白平平都是自己帶出來的,怎麼赤司和黑子卻差這麼多,面前這個居然還學會頂嘴了,他可從來沒教過這種東西!
「誒?」黑子還沒搞清楚狀況,困惑地看看吧檯內自己的前輩,又看了看外頭目前算是自己男友(有待商榷)的赤司,琉璃藍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
投身至工作崗位的虹村轉過身從酒架上抽出酒,滿腦子想著專門用來趕人的酒譜,可以的話他真想全部送到赤司面前算了……但就算是這樣對方也只會全部喝空而已,算了算了。明明剛進來的時候那麼可愛,「兩年前這傢伙還在這裡的時候還是喝一杯就臉紅喝兩杯就頭暈的,現在也變成這副酒當水喝的樣子了啊。以前呢他啊,」虹村空出一隻手指了指,「還因為直白的跟客人說你不是我喜歡的型,結果被當眾潑了一臉不說還被飆了美國國罵——如今呢也是個油嘴滑舌的紅牌了啊。」
「我可不想被虹村前輩這麼說。再說,前輩之前因為收到男性的酒,覺得對方不錯想帶去賓館以前,身分一查卻發現是個連十八歲都還沒滿的高中生,只好手忙腳亂安撫因為酒醉加上被拒絕而大哭的對方那件事情,應該更有趣一點?」被揭黑歷史的赤司不慍不火,隨口便掀了對方的老底。
結論是誰也沒討上好。
黑子看了眼按著肚子憋笑憋得快中風的高尾,又遙遙看了正站在一邊拉著提琴卻同樣唇角含笑的冰室和死不抬頭的綠間,頓時覺得這間店的未來只能交給他了。但說起來調酒的工作完全停擺但似乎也沒人在意,比起來大家似乎更想多聽一點八卦,洛山紅牌和帝光店長的黑歷史可不是隨時想聽就有的,連旁邊的人都拉長了耳朵,被黑子看了一眼便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縮回去喝酒。
冰色的調酒師隨手接過送上的單子。嗯,Between the Sheets嗎,對象是……他看了眼面前醉得瞇起眼的青年,對方慵懶地打了個酒嗝,看上去已然模糊一片的視線轉過方向看去,口齒不清地說送給吧檯邊那個紅頭髮的小哥。
黑子那張萬年面癱的臉難得明顯地在眉間打出結。他瞇起眼快速調了對方指定的酒,讓高尾輕輕在桌上一推送到赤司的面前,接著轉而調起了另一杯酒——覆上幽藍火焰的B-52被黑子重重壓在對方的面前,玻璃杯底撞擊桌面的響聲登時讓那位趴在那兒的青年從桌上拔起了自己的臉。
「雖然您是客人,可是,」黑子從一旁拿起了乾淨的白布細心地擦拭著酒杯,冰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那人,「請不要對我的男友出手。就算是在這一側——也請搞清楚什麼對象能約,什麼不能。這次看在您已經喝醉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對方被嚇得從半醒到完全清醒,連忙邊道著歉邊搖晃地撞出了帝光大門。那杯B-52上的火焰仍兀自燃燒著,被黑子一口喝了個乾淨。他抹了抹沾上酒液的唇,視界轉向了赤司所在的位置——後者桌上的金黃調酒紋絲不動,但那雙赤色的眼卻含著玩味的笑。
黑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拉平了上頭的皺褶和擦乾了手上的水液,在酒吧內走了幾步和和虹村的位置交換,從現在的角度,他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赤司——也可以稍微藉著燈光遮掩因為說出那些話而染上緋色的臉頰。
赤司看著吧檯內再次來到自己面前的、帝光的冰色之花,後者用那雙薄冰色澤的眼睛回望著他,拎著的酒瓶被重重摁到桌上砸出悶悶的硄聲。他真是喜歡那雙漂亮的冰色眼睛,仿若一切的情感都被壓縮在裡頭似的光芒流轉,赤司這麼想。將那杯帶有情色意味的調酒留在吧檯上,他起身繞進了吧檯內,伸手從一邊挑起為了工作而預備好的杯子和酒瓶,俐落地調出一杯比例完美的Angel's Kiss,點綴上紅潤的酒漬櫻桃,最後送到了黑子面前。
赤色的眼睛倒映出那抹天藍,沒有捧著酒杯的手做了十足紳士的邀請動作。
黑子好像聽見誰在角落吹了聲口哨,但那也已經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了——他做了個深呼吸接過那杯小巧的酒液,盈滿鼻腔的甜膩香味是他一向喜愛的比例。
「其實我比較喜歡鮮奶油。」
「啊啊,我知道。」
赤司笑了,他站起身一把扯過吧檯內黑子的衣領,覆上一個比起調酒更加膩人浪漫的深吻。
就算這個世界一如地獄,就算他們終將因此傷痕累累。
他們所要的,也不過就是能牽著手一同墜落的、那同樣不容於世俗眼光的彼此。
這份殘缺的愛,最終成就了赤司征十郎與黑子哲也的——
天堂。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E4CuPtop
END
番外僅收於本子內。
寫到這裡謝謝大家!
也再次祝我家貓貓生日快樂!雖然!已經過了兩個月!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