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製造出冰雪結界,希爾妲又召喚出一群白雪,並讓它們在自己的外圍飄來飄去。這也許是某種防禦措施吧。
說來這人可是能夠輕易戰勝弓聖溫德森的狠人,只靠我的拳腳就想擊敗她鐵定不容易。偏偏我的魔力還爛得要死,唯一會用的水魔法也不適合作戰。
頓時,希爾妲凝聚了大量魔力,似乎準備殺過來。我沒時間管男女禮儀了,拿出手帕給阿莉兒,就牽起她的手,直接扶她起來。
「阿莉兒,雖然我不想把妳扯進來,但如果妳還是覺得有愧於我,那就用上妳所有的戰鬥技巧,協助我打敗希爾妲吧。讓她得逞的話,守護神的任務失敗,我會當場死亡就算了,妳以及大家也會被聖諾亞消滅。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在這擊殺希爾妲。」
「呆子,你求什麼求啦?」
阿莉兒擦乾眼淚,將手帕還給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說過會陪你走到最後,用不著你拜託我。只是她可以掠奪他人的魔力,有點棘手。」
阿莉兒頓然臉色陰沉,我馬上回道:
「別慌,我看過她打敗溫德森的過程了。她是先殺死溫德森才汲取他的魔力,而非一上來就奪走,代表她的那個能力必須是別人無法抵抗的情況下才能生效。之前她能把妳連同妳的魔力吸走,我猜是因為妳是靈體,不過現在妳恢復肉身,並不需要擔心。」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不客氣囉!先試試看破壞儀式吧!」
阿莉兒摩拳擦掌,同一時間也有一張大魔法陣在祭壇上方展開,緊接著送下一根寬度大過祭壇的超大木頭,直直撞向冰雪結界。
衝擊力大到發出轟轟巨響;然而木頭卻在碰到結界不久就被整根凍結,並且裂開變成一片片碎冰,氣得阿莉兒罵罵咧咧。
「可惡啊,那坨混蛋雪花。果然結界術沒法靠暴力破解。」
「沒關係,打倒她本人就好了。」
石板的傳送魔法一次只能傳送一人,因此希爾妲並沒有帶上任何助手。我與阿莉兒圍毆她,勝算應該挺大的,尤其阿莉兒還是魔力超高的魔人族。
不過希爾妲似乎毫不畏懼,對我露出冰冷的微笑。
「當時我攻擊的明明是你的要害,現場也沒人可以治好你。你沒死就只有一種可能,你那件皮甲可以銷毀任何刺進它的物體。」
形似長槍的數根冰針,忽然在希爾妲的身旁一一形成。然後它們高速朝我飛來,無一例外都是瞄準我的頭部、大腿。
說到底,不死肉泥的體積有限,變成的皮甲最多只能蓋住我的上半身,扣除魔蛇之靴保護的膝蓋以下,我仍有頭部與大腿可以被傷害。
阿莉兒眼見不妙,即刻製造一道超厚的木頭高牆,替我擋下所有的冰針。這牆還硬到沒被打穿任何的破口,著實很有魔人族的水準。她還在我的皮褲加上一層木之鎧甲,厚實卻又不會太重,非常適合我。
「……謝啦。」
「嗯嗯,這樣就不用怕被她打成瘸子了。對了,這個也給你吧!」
阿莉兒又從魔法陣變出一頂頭盔,但我一點也不想戴上它。
「不必了,會妨礙我的視野跟速度,再說——妳這頭盔是人能戴的嗎?醜得歪七扭八就算了,上面還有一坨大便形狀的東西是怎樣啦?」
「幹嘛這麼排斥?很適合你啊。」
「到底哪裡適合了啦!」
「哈哈哈,好啦呆子,我知道你沒有戴頭盔的習慣,隨便做的啦!」
說完,阿莉兒迅即施法,一支比一般斧頭大上好幾倍的木之巨斧就這樣從希爾妲的頭上飛下,將她劈成兩半。
阿莉兒對於魔力的操控十分嫻熟,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閃得掉如此快的強攻。
哪知接下來,希爾妲卻無動於衷「走出」那把巨斧。她先前也是這麼詭異,就像幻影,根本傷不到她。可她身上確實充滿魔力啊。
等等,希爾妲是冰屬性……
難道說她是在空中,散布數不清的微小冰晶,藉由它們折射光線以及她自己的魔力來生成替身嗎?
這樣的話也能解釋,為何她的周圍都有一片,微弱到幾乎沒法察覺的魔力一直存在。那個應該就是她用來定住冰晶的幫手,難怪溫德森的暴風也吹不散冰晶逼出她的真身。
既然眼前的希爾妲是幻象,那麼就閉上眼睛,用耳朵跟鼻子辨識出她真正的位置吧。
不不不,她就是清楚自己的弱點,才讓四周都飄滿飛雪,以此產生氣流擾亂我們的聽覺與嗅覺啊。
該死……無時無刻設下屏障,使自身立於不敗之地,還真有希爾妲的作風呢。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希爾妲並非沒有弱點。她明明能折射光線,剛剛卻沒有偏移冰針令我們防不勝防,意味著她這招只能對她自己使用。
再說那片固定冰晶的魔力,範圍也不算大。這很有可能是由於冰晶本就不能分布太廣,否則希爾妲會控制不好折射。也就是說她製造出來的幻影,始終只會在她的真身附近。
我將這些發現通通告訴阿莉兒。她知曉以後,展露出陰險的微笑。
「總之也能理解成,希爾妲的本體不會離我們看見的幻影太遠,對吧?」
阿莉兒猛踏地面,她的腳邊急速長出一棵超級大樹。點點亮光充斥它的茂盛枝葉,令它看起來比起植物更像某種神聖的寶物。我有印象,這樹就是之前手鎧給我窺見的過去中,阿莉兒在戰場上叫出的那棵。
樹上的獅頭果實接連引爆,擴散出一大片的針刺,射向希爾妲那邊。它們的數量與密度都跟暴雨一樣,進攻角度還大到讓人無所遁形,她就算插翅也難逃一死了。
可是此時,希爾妲突然從斗篷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冰塊,並釋放出裡頭的魔力。
那股力量害我頭皮發麻了——因為我曾經感受過啊,它原先的主人就是溫德森……
風之魔力飛出來後,立即轉化為肉眼可視的白風型態,再漸漸形塑成一名外貌美麗的女子。她身姿婀娜,一頭長髮也翩翩飛揚。
那人與希爾妲隨手一揮,阿莉兒派出的針刺大軍,就通通被一團挾帶冰雪的風暴捲成稀巴爛。
「你們二打一很不公平,也讓我帶上一人吧。風之元素的化身啊,請助我完成護國之大業!」
將風化為戰友……希爾妲連這種魔法也習得了嗎?不過算了,那東西正在爆發滾滾魔力,創造出一陣又一陣的強風,不曉得要搞什麼把戲。
這批風兒彷彿被授予生命似的,不停在寬闊的儀式場內來回奔走。要說這是一種攻擊,它們也沒有打算襲擊我們的跡象。更別提它們蘊含的魔力也不高,可見沒什麼殺傷力。
只是我越聽越覺得,它們颳起的風聲很像人類的話語,還開始有了特定的節奏,如同一群人在合唱什麼莊嚴的詩歌那樣。
此後歌聲逐漸磅礡,在整個室內迴盪不止。真是,都比火炮還吵了,聽了真難受……
欸欸欸,不對!怎麼希爾妲她們的魔力都暴增了?二人的總和已經遠遠超過阿莉兒了欸!
難不成……這些風兒不是唱歌這麼簡單,它們是在詠唱某種古老的咒語,替希爾妲她們提升戰鬥力嗎?
望著那群冉冉升起的冰雪旋風,我握緊雙拳,準備迎接一場超乎預料的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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