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辦公室,電話鈴聲不斷響起,但無人接聽。不是因為空無一人,而是這裡已經成為了被紙堆堆積的地方。就如左邊有人拿著樣板比對,右邊有人正打算收拾裝備外出。有人在旁邊的獨立空間中討論和開會,有人終於發現了電話的存在,在一推紙中尋找到一張白紙,記下要點。這裡是社會日報,一間只有五個人的報社,混亂是他們的日常。
只有,在一張辦公桌上,仍然沒有人出現,桌上卻擺滿了文件夾和紙。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穿過不同的桌子,東西張望,終於來到目標的桌前。他嘆了一口氣,以嘗試穿過空間的吵鬧聲去詢問:
「那林佩霜現在在哪裡!」
「老闆,他應該出了去採訪,有什麼事我可以去做的?」有一個同事放下手中的相片,走向男人。
「之前我們說想討論明星對這個社會的影響,那你去跟梁芷芸擺明星架子一事吧,Tim。她在一小時後有記者會,你起碼要問一條問題。」老闆的眉毛在此刻終於得到了放鬆。在得到回答後,他立刻轉身,打算繼續忙碌,卻因為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行動。
「有人找我?」有一個人,在老闆回話的時候在門口中出現。他就是老闆所尋找的林佩霜。從他那充滿「熱情」的樣子可以看見,他是跑回來的。林佩霜以問句引起注意之後,便扶著身旁的桌子呼吸喘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走到老闆旁邊,沒有想到老闆立即下驅趕的命令,然後離開。
「還有五十五分鐘,你現在立即去吧。」
林佩霜望了一下四週,整個人靠近同事Tim。Tim知道對方有求於他,打算不作理會,卻被林佩霜拉了回來。
「Tim,如果有人上來找我的話,你就話我不在。記得!」輕聲細語,這是一個提醒,但Tim在聽到林佩霜的話後卻反了個白眼。
「你借錢關我什麼事?」
「我剛剛在樓下把他們趕走,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上來,所以你一定要幫我,你也不想這裡被毀吧。」林佩霜的手依舊拉著Tim,在此刻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這是一個警告,也是表達事態嚴重的意思,Tim屈服了。
「好,但我不是24小時都在這裡,並不可以保你一輩子。」
「你肯保我已經很好了,謝了!」拍了一下Tim,林佩霜就開始準備工作。
社會日報創於2017年。一直以來規模不大,每個人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工作崗位,所以大家都常說笑是因為不愛金錢只想挑戰自己才選擇在這裡工作。今年是林佩霜第二年在這裡上班,他熟練地拿了一大堆器材,然後艱辛地在路邊截的士。然而,現在是繁忙時間,路面塞車,又怎會截到的士?
「林佩霜,你今天再不還錢,我不會讓你好過!」聲音由遠至近地靠近,在車的響安聲和交談的聲音之下實在沒有停下來的理由。林佩霜正停下來想辦法的時候,也正是那聲音的來源來到他的身邊的時候。
「林佩霜,你聾了嗎?」那個人一直靠近,後面再有兩個人跟著。
「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三天之後我一定會還的嗎?各位大哥,我林佩霜說得出,做得到。」林佩霜退後兩步,但是很快地被捉住。他望了一個後面的二人,他知道自己現在無法離開,於是,他只好以勉強的笑容說出了那句,希望那些人可以停止他們的行為。
「有什麼證明?你當時那個時候當然可以說出那句,因為你知道我們要的是錢而已。」首領的那人向前一步。「如果你下次又再這樣,那我們一輩子都收不了錢?」他以誠懇和平等的態度地說出出自己來的原因。「我們都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而已。」
林佩霜點了點頭,表示他理解所有的立場,但是隨即而來是東張西望,看看有什麼方法可以離開這裡,不留後患。他沒有生氣,眼球卻在眼眶中不停轉動。他有想過去找街上那些旁觀,想知道發生什麼卻不敢上前的人,但,那個首領後有兩個人,他不能再令其他人受害。在那個首領說完話之後的兩秒之後,他才開口。
「你現在給我機會打電話,一小時後我會給你們錢。」這是林佩霜唯一想到的辦法,自然,是不成功的。
「你在玩弄我嗎?」
首領的另一隻手舉高,一場打鬥即將發生。
「我幫他還。」一名女性下車,她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的衣著雖然沒有珠寶首飾,卻因為配搭合適而令她帶出一種高貴大方的感覺。如果林佩霜對時裝有興趣的話,他就會知道這是時裝品牌最新的系列,不過就算他不知道,他依舊被那個女人吸引住。一方面是因為他感覺到這個女人為他而來,另一方面,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身處在富裕階層的人出現在他面前。而她帶著墨鏡,令她在上位者的氣場中增添了一絲神秘,她一一走過那些狂蜂浪蝶,從容不迫,平靜地走到林佩霜和那些追數的人的面前,在此時他才看到她手上的支票和筆——
「他欠了多少?」她問。一句話,把所有人帶回現實。
「十萬。」首領立即回應過來,雖然語氣有點震顫,但果然是見過大場面的黑道。
「沒有事的話,我帶他離開了。」梁芷芸在支票上寫好所有資料之後,便把它交給首領。她再望著林佩霜,用一種命令的語氣告訴他,要他跟她離開。
「多謝妳救了我,但是,我有工作在身,不能跟妳上車。」林佩霜望著對方,說。
「你是記者對吧,我是梁芷芸。」
空氣突然失去了所有聲音。
「梁小姐,多謝妳的幫忙,但是如果我跟妳上車的話,那新聞焦點不是會轉移到我的身上嗎?」林佩霜笑了一笑,退後兩步,有意離開。
「這次是你欠我的,所以幫我做一件事。現在,陪我乘車到公司門口幫我搞大現在的事。」梁芷芸望著道路上行駛的車輛,再望向前面的人。「你有選擇的權利嗎?」
「我本人有借有還,自然會先還一部分。」屈服,又似乎不像是屈服,因為林佩霜很快就回復平靜,更面帶笑容。他慢慢地走上車,門立即被關上。
「為什麼欠錢?」
「『打工仔』生活到處用錢,月頭已經用完了。」林佩霜回答後,便沒有再望旁邊的人,反而把頭貼在窗邊。記者的觸角令他嗅到了一絲機會,果然,窗外有很多記者,他們在追著這輛車。「妳要我還,但是我可不知道他們會寫什麼。不過反正我什麼都沒有,就先幫妳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HCrPViHB
林佩霜拿出手提電話,在上面不停地打著。打字的時候,一個訊息傳來,Tim傳了影片並問有關剛剛的事,但他沒有回答,他只是問Tim借來影片,再繼續打字。打了一個大概和方向後,他便傳給老闆。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194cqoDn8
「雖然這件事發生在我的身上,但是我沒有偏袒任何人,再加上之前的資料,可以出一篇文章了。」林佩霜做完這些後,就望回梁芷芸。那個眼神包含了完成梁芷芸的要求的成功感和對自己的佩服。而梁芷芸也回復了一個微笑。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GM9MUNS8c
「你很有趣。和你這樣相處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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