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妳已經30歲了,如果現在不結婚的話,妳之後想結就不能結了。」
那個叫阿湘的女孩並沒有任何反應。她站在全身鏡面前,透過鏡頭反射看著床上的那些衣服,無一不是性感的,若隱若現地展露女性身體的衣服。她的母親說,那些可以展視女性的「魅力」。可是,對她來說,為了身體而走到一起,並沒有保證,更何況,那只是肉體上的相愛。
她打開衣櫃,在尋找一些更合適的衣服。她終於拿了一件米白色恤衫和牛仔褲,望著母親:
「30歲從來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我想,在此刻,我更希望有相互信任和理解的朋友。」
「我在妳的這個年紀已經有了妳,妳也有十歲了。真不知道現在的世界怎麼了,一個二個都不想生,這個社會怎能進步?」
「我只想讓妳知道,我去,只因為我尊敬妳,但是之後的結果如何,並不是只有我決定的,也請妳不要有太大的期望。」說罷,她走入洗手間換衣服。
今天的相親對象是一個大公司的員工,只大她一歲。這也沒什麼,只是,她是母親的朋友的兒子,要拒絕就等於傷了大家的顔面。
一段時間的梳妝打扮和交通的時間後,她終於走入了某咖啡廳。在她到達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有接受那些衣服,否則一定會很奇怪。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對著街道的那一邊在一大片透明玻璃,採光充足。咖啡廳選用了綠色和大地色系進行設計,為此地增添不少大自然的氣息。她穿過一個個位置,來到了手機所說的位置,那是在透明玻璃的最後一排。她入座後,二人互相對望,還是她先介紹自己。
「我叫周湘蓮,今年30歲。」
「我叫徐萬天,妳—妳好。」徐萬天把手伸過來,握手。
她趁握手的時候把對面的男人的外貌掃了一下。西裝革履,斯文有禮,其實不差。她不是一個太在意外貌的人,所以也許他們的相親可以順利進行下去吧,只要他們只是朋友。
「妳的手——」徐萬天看了一看手,又看了一下女人。這句說話充滿了遲疑、不安,但是他的眼神卻在告訴對方,他沒有其他意圖。
「啊,對不起。」周湘蓮放開手。她看得出對方的不適。
「我是一個IT人,大部分的興趣都在電腦這方面。」徐萬天抓了一下頭,停頓了幾秒,然後再說。「我想我喜歡文字。」
「我也覺得。文字可以美化丶修飾,我在工作上也常用到,以達到我想要的結果。」她望著他,第一個問答終於完成,她可以交差吧。
徐萬天看着眼前的女人,開放大方。但是,之後他又可以說什麼?問她為什麼有這個興趣?不,萬一他們的原因不相同,那他們不就只能看著對方嗎?對了,她剛剛提到工作,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聽母親說,妳在保險公司工作?」他終於開口。「我以為妳會更喜歡數字。」
「數字也需要文字作陪襯,不是嗎?」她只能輕輕地笑着,去面對一個她根本不想去的相親。果然,雙方父母都知道了。「請你不介意我直接地問,今天你前來,你是真的很想找一個女朋友嗎?」
「自然。如果不是,為什麼要前來?」
「請恕我不能奉陪了。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周湘蓮站了起來,打算回去,但他沒有想到,徐萬天竟主動捉住她的手。她回頭望,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終究也沒有用另外一隻手來推開。他眼前一亮,是這此聚會上的第一次。
「我覺得我們談得不錯啊,我沒有想到這個題目會令你有那麼大反應。既然如此,那妳感覺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問。
「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就已經錯了。母親感覺我需要結婚,你感覺需要我來完成你的目標,所以你想去找話題,但那不是我的感覺。我不否認你們的感覺,我也不否認在這𥚃的時候我也有想過我對你這個人的感覺是怎麼樣,但是我從不認為感覺應該要先行,尤其是在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周湘蓮望著他的眼睛。「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是一個感覺行先的人。」
「再見。」最終,她仍然推開了他的手,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咖啡廳。
她終於為自己留下兩個字給他,而這也成為了他對她的感覺,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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