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堯舜宇,請多多指教。」他元氣十足地自我介紹,看著祕書姐姐們圍在身前,個個笑靨如花,不禁紅了臉。
一個年紀稍長的成熟美人走到跟前,三百六十度審視著他,邊看邊點頭微笑。
「我是祕書長Lisa,當初讓業務部副總面試你,主要是擔心我們這群姐姐會嚇壞你。」
聞言,堯舜宇連忙擺手:「怎麼會呢~我可是有三個姐姐呢,所以大家可以盡情地使喚我!」
聽到「盡情使喚」四個字,祕書室眾人眼睛都亮了起來,瞬間母愛爆棚。所有祕書交頭接耳,覺得這個新來的弟弟好單純好天真好可愛,特別是Sofia──她是祕書室裡資歷最淺的菜鳥,看到比她還要菜的小可愛,不免偷樂。
──Ya!我終於不是最菜的人!
見她開心得太明顯,Lisa偷偷拍了她肩膀一下,示意她收斂點,別露出馬腳,接著拍拍手,讓這鼓譟的場面安靜,同時對堯舜宇下了第一個指令。
「──從今天起,由你負責做總經理的專屬祕書。」
Lisa巧笑倩兮,說的也是中文,但堯舜宇呆呆看著她的臉,一時無法理解祕書長的意思。
總經理?專屬祕書!?
堯舜宇張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沒發現身旁祕書姐姐們興奮得不合乎常理,甚至帶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我資歷最淺,真的可以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嗎?」堯舜宇慌張道,配上被安全帽壓亂的頭髮,看上去像隻驚慌失措的小動物。
見他緊張,祕書長清了清喉嚨,Sofia收到暗示,連忙上前拍拍堯舜宇的肩膀,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安慰道:「放心,以後你會發現,無論資歷深淺,總經理的態度都是……」說到這兒,Sofia抿抿唇,苦笑道,「……都是一視同仁的。現在你是我們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新成員,加油!好好做,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Sofia那句加油說得亢奮,難以掩飾她話裡的雀躍與歡呼,但好善良好可愛又好菜的堯舜宇一時沒參透其中奧祕,於是他滿懷感恩地用力點頭,覺得祕書室真是一個和樂的大家庭。
「正式歡迎舜宇加入祕書室!」祕書長高聲喊著,所有祕書姐姐一起拉炮,彩帶瞬間飛出,巨大的聲響嚇了堯舜宇一跳,轉瞬就變成一株七彩聖誕樹。
可在這歡樂的氣氛中,一股強大的冷高壓忽然迫近,Sofia視線一偏,眼見她手上的彩帶,一半落在了滿臉燦笑的小學弟臉上,可另一半,則落在了大魔王身上。
Sofia腦子一白,覺得自己真的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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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同樣變成聖誕樹的夏商舟眉頭緊擰,冷光掃視著祕書室眾人,所有人像被石化一般僵住,闖禍的Sofia下意識閃躲總經理的視線,偷偷挪步,結果不小心撞到了毫無防備的堯舜宇。
「啊!」
滿身彩帶的堯舜宇被撞得踉蹌,為了穩住腳下,便伸手抓住身旁的支撐,好巧不巧就直接摔進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祕書室眾人瞬間倒抽口氣,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眼見老闆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懷中那個掛滿彩帶的腦袋,眉心一抽,周圍空氣似乎又降了五度。
兩人緊緊相貼,若不是夏商舟正黑著臉,滿身彩帶還緊緊相擁的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對正在受到祝福的新人。
見多識廣的Lisa連忙回神,清了清喉嚨,周圍的祕書立刻解凍,迅速恢復成專業工作狀態,群體畫風一變,恭敬鞠躬異口同聲:「──總經理好!」
這句總經理讓堯舜宇瞬間頭皮發麻,連忙站直身子,抬眸便看到一張冷峻的臉,對方睥睨的目光居高臨下,寒著臉取下身上彩帶,急凍的雷射死光將他從頭頂掃視到腳底,眉頭擰得死緊。
咦?總經理?
堯舜宇後知後覺地想,一驚一乍嘴巴也忘了闔上,看上去更呆了。
只見男人的臉又沉了幾分,看上去極度不悅。
「抱歉,總經理,這是剛來報到的舜宇,也是您之後專屬使喚……啊,不是,是專屬祕書。」祕書長小心翼翼地打圓場。
但夏商舟一語不發,連看也沒看堯舜宇,直接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還在狀況外的堯舜宇呆呆看著總經理的背影,還沒回神,突然被Lisa用力一推。
「快點跟進去!」
堯舜宇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幾乎要哭了。
「可是、我、我才剛來,什麼都不會啊……」他瑟瑟發抖無助可憐。
但Sofia直接把筆記本跟筆塞進他懷裡,將他推往辦公室。
「總經理說什麼,記下來就好,記好記滿,讓你幹嘛就幹嘛!」
「欸?就這樣?但是……」
堯舜宇還欲發問,Sofia立即打斷他:「沒事,一回生兩回熟,遲早要認識的,不如早死早超……呃,我是說培養默契,呵呵……總經理不喜歡等,快進去吧,保重~姐姐們在外面等你出來呀!」
一口氣說完後,Sofia便用力將堯舜宇推進總經理辦公室,並迅速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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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可愛被推入苦海,Lisa露出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眼神,思緒不免被拉回一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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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
總經理辦公室傳出暴躁的罵人聲,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聽著那狂暴的吼聲,祕書室外大家瑟瑟發抖,生怕自己是下一個倒楣蛋
「說了多少次,不要給我哭喪著臉,出去!」
總經理的吼聲剛落,便見Sofia一臉喪地從辦公室出來,一回座便趴在桌面嚶嚶啜泣。
「我受不了了……」Sofia泣不成聲。
眾人連忙上前安慰,見狀,祕書長Lisa也走過來,搖頭嘆氣:「又怎麼了?」
「總經理說我文件放的角度不對,干擾到他辦公的動線跟效率,要我以後送文件帶著量角器進去量……什麼十八度啦!」說著,便崩潰地將手上量角器扔到桌上,嚎得更淒厲了。
「而且,他還嫌我指甲很礙眼……人家昨天才剛做完美甲耶!」Sofia越想越委屈,立即伸出亮閃閃的漂亮指尖,讓姐妹們評評理。
話匣子一開,眾人像是比慘一般,開始數落著魔鬼總經理對自己的言語霸凌與荼毒。
「上禮拜總經理問我們兩個業務部經理的電話。」Maggie話音剛落,May像唱雙簧一樣接了下去:「我們沒有在十秒內回答他,他就大罵為什麼沒有背下來……」說到這兒,臉色一黯,「從那天起,總經理就不叫我名字,改叫我金魚1號……」
身旁的Maggie眼睛垂得更低:「而我是金魚2號……」
見同事的處境也沒有比她好到哪兒去,Sofia無奈嘆氣,不禁吶喊:「我們到底惹到總經理哪裡,嗚嗚嗚……」
見妹妹們抱團取暖,Lisa無奈揉揉太陽穴,此時,正好見到業務部副總李惠望走來。
救星到了!Lisa大喜過望。
李惠望對她挑挑眉,這輕浮的動作出現在他斯文儒雅的臉上,難得沒有違和感,反倒平添了一股俏皮。男人邁著大步走近,見祕書室眾人唉聲嘆氣,不禁笑了。
「怎麼,急call我過來?」
滿腹委屈的小祕書們立即衝上來,圍在人帥心好的李副總身旁,嘰嘰喳喳訴苦求安慰。
「副總,總經理是不是對女人有意見啊,還是單純討厭我?」苦主Sofia梨花帶雨。
「怎麼做總經理都不滿意,被罵到我都想離職了!還是我可以調職到你那兒!?副總人最好的啦~」Maggie耍賴,能讓她遠離魔鬼,做什麼都行!
「要調職也要我先!總經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副總,你看,我都圓形禿了~」May嗲聲撒嬌。
此起彼落的抱怨惹得李惠望又好氣又好笑,他無奈扯扯嘴角,對祕書長投以求助的眼神。Lisa聳聳肩,阻止了妹妹們繼續抱怨,隨即將她們趕回工作崗位上。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Lisa偷偷看了眼總經理辦公室方向,確定等等的對話不會被聽見,便抱臂靠在辦公桌緣,修長的美腿交疊,呈現了性感的線條。
「惠望副總,幫忙跟總經理聊聊吧──我知道他沒惡意,但女孩子們臉皮比較薄,我不想老花時間說服想離職的員工,這樣很累。」話音剛落,她頓了頓,也擺出疲憊的表情,「……如果連我都撐不下去……」
李惠望捕捉到這停頓裡的多重意味,不禁苦笑。
「總經理那邊無法下手,就找我?」他語氣含笑,傾身向前,距離Lisa漂亮的臉非常近,曖昧的吐息幾乎能拂過彼此的臉,「這算是一種威脅?」
但Lisa沒有退縮,只是微笑。
「小的怎麼敢?我只是在求援。」
Lisa語氣溫和用詞謙遜,但眼神跟表情都十分霸道,頗有女王的氣勢,李惠望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仍勉強維持穩定,一面搖頭苦笑。
他瞟了眼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偏頭思索片刻,道:「招個男祕書進來吧,男孩子嘛,皮糙肉厚,挑個聽話又耐罵耐操的?」
Lisa想了想,也覺得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可以嗎?總裁不是規定祕書室只能找女的,而且得她親自面試?」她掃了一眼周圍那群嘰喳的鶯鶯燕燕,無奈苦笑,「……搞得我這兒好像是總經理後宮儲備室一樣。」
李惠望噗哧一笑,無良挑眉:「是儲備室還是儲藏室?」
狗嘴吐不出象牙!
Lisa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卻不禁想起兩人同期進來時並肩作戰、朝夕相處的時光。雖然兩人想得挺好,可Lisa想到總裁銳利的眼神,不免擔憂:「說真的,怎麼躲過總裁眼皮?被發現了怎麼辦?」
李惠望自然想到這點,莞爾一笑:「妳找我幫忙,自然幫妳搞定。」
見李副總胸有成竹,Lisa喜出望外,困擾許久的問題終於能解決,向來端莊的她難得露出少女本色,俏皮地給李惠望行個舉手禮,並將抽屜裡的團購美食分享給了李惠望。
「我以祕書室招募祕書助理的名義徵人,若總裁問妳,就說是我讓應徵的,這樣夠有情有義了吧。」李副總嘴裡嚼得卡滋作響,津津有味的模樣。
Lisa自然同意,笑靨如花,又貢獻了一包她沒捨得吃的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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