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說書 - 風和日麗

風和日麗

Mar 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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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黃昏的夕陽將天空染得一片絢爛，數十隻白鴿從樹上躍起拍翅翱翔，河堤底下流淌著清澈的河水，周圍熙熙攘攘的人們歡快地談笑著，街邊的小販賣著包裝精美的玫瑰花束。

啊，多麼一個適合約會、告白、求婚的日子呀。

男子的頭微微低下，視線中只有鋪著紅磚的地面，他的心如死寂般毫無波瀾，安靜地等待著。

女子抬起頭，仰望著無邊無際、一片雲朵都沒有的天空，無數的疑問充斥於胸口，腦袋卻是一片空白，微微張開的唇瓣試圖發出點什麼聲音，但脖頸處的聲帶卻怎麼也無法震動。

「嗯。」垂下的眼簾只能看向自己的腳尖，最後她什麼也沒問，轉過身、背對男子，獨自一人地離去。

分手的理由是什麼？此時已經不重要了。不管理由為何，是真是假，都不會是自己想聽到的。

不遠處的小孩被自己絆倒，手中拿著冰淇淋甜筒啪地掉在地上，震耳欲聾的哭聲劃破了溫暖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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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灑進房內，女子睜開略為沉重的眼皮，掀開身上厚重的棉被。

不會再有人跟我搶被子了。女子哼笑出聲在腦中暗自說道。

兩隻腳踩在大理石磁磚上，拖著還未甦醒的身子步入浴室。

鏡子下方的架子上放著一個漱口杯，漱口杯裡放著一支牙刷及一條牙膏。

再也不會在拿牙刷時不小心碰到另一隻牙刷，還要特地彎下腰撿起了。看著鏡中滿嘴泡沫的自己，女子心想著。

梳洗完畢，女子在踏出浴室後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隨後走到廚房，開火，簡單地做了一份早餐，快速地結束用膳。

托著沾上些許油漬的盤子及刀叉，女子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水槽邊，轉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沖下。

再也不用多洗一份餐具了。女子在心中慶幸著。

用手指滑過乾淨的餐盤，確認油漬都被清洗乾淨後，女子關上水龍頭，在水槽中將沾在餐具上的水甩乾，接著放到一旁的瀝乾架上。

哐啷——一聲，清脆而響亮。

不知是什麼原因，女子恍神了片刻，盤子從手中脫落，那潔白且完整的圓化為無數尖銳的碎片。

「唔！」伸手想將碎裂的盤子撿起，皮膚被劃破的刺痛從指尖傳來，白色的陶瓷染上了鮮紅的液體。

再也不會⋯⋯有人⋯⋯替我包紮⋯⋯了⋯⋯

指尖的刺痛頓時侵入胸口，無法喘息的痛苦壓迫著肋骨，彷彿要將它們全都弄斷。

噁心的感覺在胃部翻攪，酸痛湧上咽喉，視線、鼻腔被不斷分泌的體液填滿，黏稠的液體不受控地流出，弄得臉頰一片狼籍。

「為什麼！」突然地大吼震動著空氣，沙啞的破音彷彿要刺穿牆壁「到底為什麼！」

無力的雙腿跪在冰冷的地上，手指的疼痛已經麻痺，只剩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逃脫似地，不斷衝撞著胸口。

分手的理由是什麼？此時是最重要的。不管理由為何，是真是假，只要能知道就好。

一片輕薄的白雲從空中飄過，短暫地遮住陽光，又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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