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九 - 第二章、京城

九祈收起變的暗紅的摺扇，隨手扔在地上，鬢間的彼岸花紅的妖冶。

「妳們很高興嗎?」她似乎在和誰說話。

「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殺這麼多人，感覺不壞。」

不久，陸府燃起熊熊大火，路過的百姓連忙提著水桶來救火。

「這上面似乎有字?」有人看到火光中似乎有幾個字。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識字的書生念出了那八個字。

「這是天譴?老天爺也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哈哈哈哈。」有人大笑出聲，這些百姓被欺壓，積怨已久。

「這就是老天的報應!」

九祈站在街中央，她衣服上站滿了鮮血，照理來說十分顯眼，但大家都好像沒看到她似的。

「高高在上的神明，怎會注意在他們眼中卑如螻蟻的凡人?」

不過是借了他們的名義罷了，這個世界，沒有天理，充滿了不公。

九祈轉身，沒入人流，消失不見。

這只是復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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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驛站裡，一名年輕的藍衣男子慢悠悠地喝著茶，此時，一名貌美的女子走了進來，坐在了隔壁的桌子。

男子感到了些許不懷好意的視線，當然，是針對那位女子的，他移動了位置，坐到了女子的對面。

「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女子問道。

「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外，要小心些。」男子提醒道。

「謝謝提醒，我會的。」女子點頭。

「不，或許該小心的是那些歹人，因為他們不知道某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其實滅了自己全家，我說的沒錯吧，陸大小姐。」

女子，也就是九祈抬起眼皮，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男子的聲音並不小，但周圍的人毫無反應，代表他設下了結界。

「這位公子，我已將自己從陸家族譜除名，請叫我九祈小姐。」

「好的，九祈小姐，妳可以叫我澤淵。」

「那麼，澤淵公子，你的目的是什麼，威脅?」九祈露出警戒。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那些人做了什麼我略有耳聞，我只是好奇妳的目的。」澤淵道。

「你是不是管太寬了?關你什麼事?」一道略顯慵懶的女聲穿過了結界，另一名容貌不輸九祈，明豔張揚的黑衣女子無視結界走了進來，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妳是誰?」澤淵皺了皺眉，有些不快。

「青語，也是九祈的朋友。」

澤淵聽到青語這個名字後，臉色一肅。

「事情處理完了?」九祈問道。

「小事，只是有些麻煩。」青語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兩人就這樣開始聊了起來，把澤淵晾在一邊。

「妳弄出的動靜可不小，我一路走來，人們都是在談論陸府的事。」

「嗯，如我所料，我現在要去京城。」

「去那做什麼?」

「謀權篡位。」九祈道，語氣輕鬆地像在說天氣很好。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最近沒什麼事，妳不介意我跟著吧?」青語似乎來了興致。

「妳果然對這種事情有興趣，當然沒問題。」九祈點頭，然後看了澤淵一眼。

「我去買點吃的。」九祈起身離開，刻意給澤淵和青語兩人單獨交談的空間。

澤淵和青語互相打量著對方，沉默了一段時間，最後由澤淵率先打破沉默:「沒想到妳會和凡人成為朋友，魔族大公主。」

「你來這有什麼目的呢?仙族二皇子。」青語回道，雙方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又僵持了一段時間。

「好吧，我先來，我和九祈是兩年前認識的，而在相處一段時間後，我發現她和我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所以理所當然的成為朋友。」青語道。

「隨妳信不信，我來這沒什麼目的，只是閒逛而已。」澤淵道。

「哦，我倒是相信，但你一上來就這麼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禮貌?」青語略帶責怪的說道，澤淵是皇子，但他母親地位不高，又很早就死了，所以他在天宮沒什麼存在感，他自己也安於現狀，沒去爭什麼，如果他表裡如一的話，確實有可能只是無聊出來晃。

「……是我的不是，只是這件事很有意思，我很好奇。」

「那就要好好地問，別拿你在天宮那一套，高高在上的態度令人不喜。」

「我……抱歉，我下次會注意。」澤淵看起來態度誠懇。

青語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澤淵，他的表情和動作沒有任何虛假，如果他是真心的，那他確實是個好人，如果是裝的，那這就是個不容小覷的皇子，必須注意。

「如果你真的有興趣，不如跟我們一起。」青語道。既然現在還不能確定，那不如再觀察一陣子。

「九祈小姐不介意嗎?」

「我想她不會介意的，而且她應該知道你的身分。」

澤淵霍然抬頭，臉上充滿了懷疑:「怎麼可能?」

「我本來也沒告訴她我是魔族，但在認識一個月後，她明確地指出了我的身分，現在她又刻意留下我們單獨交談，我想她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她一個凡人……」

「不要小看人啊，她絕對不簡單，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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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皇帝看著奏摺，感到心煩。

「最近穆州的案子想必你們都有所聽聞，茲事體大，朕打算派個人去調查，眾愛卿有誰願意?」

眾大臣把頭低了低，那案子詭異的很，一定是個麻煩的差事，他們可不想惹麻煩，況且現在這位皇帝可不是什麼明君，百姓安居樂業那只是勉強維持的表象，加上近來天災頻繁，實際上好幾個地方已經民不聊生。

這位皇帝猜忌心還十分嚴重，一些原本大權在握但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是被打壓就是自主隱退，朝堂上有能耐的人也不敢隨便出頭。

要說穆州的事，誰最不高興就是大皇子了，穆州是大皇母族所在，握有軍權，勢力龐大，所以也算是他手裡的地盤，其中陸府就是他最大的錢袋之一，現在穆州幾個大戶人家的主心骨都被一鍋端了，穆州基本算是廢了，要養回來得花不少時間，他的勢力大減，在皇位競爭中十分不利。

這件事誰最有嫌疑那就是二皇子了，現在皇室子嗣不多，就三個皇子，沒有公主，最小的三皇子才七歲，不可能攙和進皇位爭奪，穆州慘案的最大收益者是二皇子，加上這案子中，有修仙之人的影子，而大皇子知道二皇子與某個小門派似乎有合作。

雖然二皇子很高興大皇子的勢力減少，但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這麼厲害的神祕人物，不知道他屬於哪方陣營，這是個很大的變數，令二皇子有些警惕，於是他打算去調查，大皇子也有這個打算，但原因是他怕穆州那些破事會被查出來，當他們正打算應下這份差事時，有人先站了出來。

「皇叔，兒臣願意前往。」說話的人是昭陽郡主:李雲昭。

大淵開國為女帝，因此女子地位較高，男女皆可繼承皇位，也都可參軍或上朝堂，但長久以來的男尊女卑思想並沒有那麼容易消除，女子想登上高位要比男子困難。大淵十幾位皇帝，除去開國女帝外只有兩位是女子，目前已連續七位皇帝都是男子，朝堂上女子也較少，十位臣子中只有約兩位是女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與皇子擁有同等話語權並受眾臣認可的昭陽郡主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皇帝對於李雲昭站出來十分滿意:「昭陽在一月前曾和大理寺一起解決一樁懸案，妳去穆州十分合適，好好辦。」

「兒臣領旨。」

二皇子與大皇子見差事被搶並不氣餒，之後再問李雲昭就是。順帶一提，李雲昭這樣的身分和地位，自然會被二位皇子所拉攏，但目前這位昭陽郡主並沒有站隊的想法，依舊保持中立，似乎不想被捲進黨爭。

退朝後，二皇子走到李雲昭右邊，大皇子則走到她左邊，兩人互看一眼，雖然心裡厭惡但表面上還是要維持兄友弟恭。

「皇兄這是做什麼?我找皇妹有事。」二皇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也有事想問。」大皇子道。

「二位是想問我的看法還是何時啟程?」李雲昭道。

「都是。」二皇子道。

「這案子很古怪，我暫時沒什麼想法，我打算三日後啟程，盡快查出真相。」

「那我靜候妳的消息。」

大皇子和二皇子走了。

李雲昭回到她的郡主府。

「郡主，有客來訪。」管家說道。

「誰?」李雲昭問。

「是九祈小姐，還有另外兩位不認識的人。」

「九祈姐姐?她終於來了，快，帶我過去。」李雲昭變得興奮。

九祈正在喝茶，她看著茶杯嘆氣:「我喜歡加糖的茶。」

「那是什麼奇怪的茶?」青語疑惑地問道。

「不，沒事。」九祈搖搖頭，然後看到了李雲昭。

「九祈姐姐，好久不見。」李雲昭坐到九祈隔壁。

「嗯，好久不見，這兩位是我認識的朋友，青語和澤淵。」九祈介紹著，青語和澤淵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氣。」李雲昭道。

「他們不會干涉妳，不用擔心。」九祈似乎意有所指。

李雲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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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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