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睡不著覺的我，躡手躡腳的離開家，到家附近的街道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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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處路口時，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一旁巷子深處那閃爍的路燈，像是燈籠魚用來吸引獵物的頭燈，明知有古怪，但我還是往巷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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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走到巷子盡頭，只看到一面三公尺的水泥牆擋住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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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還在奇怪怎麼沒事發生時，異變突生，心臟傳來劇痛，痛得我蜷縮在角落，猶如一隻手用上強勁的力量緊緊捏住我的心臟，捏得越來越緊，就在感覺心臟即將被捏爆之際，圍繞在心臟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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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儘管我面色慘白的跟死人沒兩樣，但沒了心臟上的那股壓迫，我才得以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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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翔，這是對你的懲罰，你可知罪!｣忽然一股重量從高空壓下，本就站得吃力的我，立刻單膝跪下，抬眼望去，沒成想眼前竟是一年多前在隔宿露營，在月光之下遇見的女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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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沒看清的面容，這次也依舊朦朧，唯獨那一雙犀利的目光，幽綠的瞳孔，美的就像純潔無瑕的綠祖母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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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給我太多時間去欣賞，女精靈抬手一揮，重力感瞬間消失，｢一年多前，我明明警告過你，區區凡人縱使有通天之能，可以輕易扭轉他人生死，需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你能活著償還的。｣四周的時間像是被靜止了一樣，天上的雲不再飄動、星星不再閃爍；路上的車更是停在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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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我開始回憶起我之前曾多次借助預知夢的能力，幫助身邊的人，度過死劫，｢妳出現了，就代表是我救的人數，已經達到這世間的規則的臨界點，是嗎?｣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小白，目前的遭遇，也就說明小白避開了死劫，我鬆了一口氣，也代表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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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對眼下的情況很震驚，但在當然遇到女精靈之後，回憶起與師傅的相遇，我就設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所以這段時間，只要有空閒，我就會去查找資料和去山林溪流、廟宇走走，在有限的時間裡做足所有能做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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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人是我的事，乾你們屁事!｣我笑了，有種心中全部的鬱悶一掃而空的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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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回應，女精靈露出厭惡的目光，右手高舉，空中逐漸凝聚一柄巨大的光劍，環繞劍身的流光，遠遠看去就像是團龐大的雷電，｢就憑我們是規則的代行者，你觸犯的是這世間的規則，逆轉上天早已註定的生死，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唯有死亡方能償還代價。｣語畢，巨大的光劍緩緩朝我落下，身邊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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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處可躲的，接受代價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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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巨型光劍離我越來越近，我的腦海不禁自動跑起人生跑馬燈，直到光劍近在咫尺，我才回過神，大聲喊道:｢木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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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光劍距離我瞳孔不到一公分時，倏然停下，接著從劍尖開始瓦解，整支光劍也隨之消散，消解的光粒猶如螢火蟲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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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精靈也就是木靈，聽見我說的話先是困惑，然後一臉不屑的笑，最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你就算知道我的真身，區區凡人不可能對我造成傷害!｣木靈的臉上也開始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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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走訪山林、廟宇的那段時間，我再次了解許多關於非人物種以及維持世間運轉其中一部分的規則。木靈就是其中一件，大多源至於人跡罕至的森林，整座森林才會出現一隻木靈，擁有著能夠隨意改造所在森林的生態，更有少數木靈經過時間的沉澱，窺見一部分的規則，成為世界規則的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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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身為規則的代行者，就應該明白妳所掌握規則不過是一部分，甚至妳還只是代行者，不是規則的掌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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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靈僅思考片刻，便再次訝異道:｢言出法隨，這種等級的規則，凡人如何知曉並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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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掌握，不過是順勢而已，妳先對我表現出的惡意，才讓我得以用上言出法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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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呢?身為代行者的我都必定要付出代價，你身為凡人不可能不用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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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代價，我指著自己的心臟，｢言出法隨的代價，心臟的使用年份減少，也可以算是減壽，只不過言出法隨優先程度大過於妳代行的規則，在怎麼說我也算是掌握規則，掌握比起代行，在規則的等級區分上當然是掌握比較高，代價當然也就只要支付言出法隨的代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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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這麼多違反規則的事，居然只是付出了減壽的代價，身為凡人，也算是了不起。｣木靈身上的裂痕早已遍布全身，現在開始由四肢末端開始消散，她用沒了手掌的手，往自己的心臟處伸進，光粒流逝的速度也開始加快，木靈拿出一團光球，｢雖然我只是代行者，但長久的時間下，我自己也領悟其中一部分，現在將這部分贈與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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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做出反應，木靈已經完全消逝，那團光球也飛進我的心臟裡，在木靈消逝那秒，我終於看見木靈的面孔——真的就跟故事裡描述的精靈一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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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高興，使用的言出法隨所需償還的代價已經出現，心臟頓時出現劇烈的起伏和全身開始疼痛，我的鼻子和嘴巴一齊噴湧出鮮血，即將痛到昏厥時，我的心臟發出微弱的光，一股柔和的光在身體裡流轉，光亮所到之處，疼痛也隨著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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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木靈的長達千年的記憶在我的腦中浮現，已非常快的速度撥放著，大約半小時過去，木靈生前的記憶也撥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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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段記憶，我知道了世界還有非常多的木靈，專門用規則的力量抹殺其他的物種，就像是被什麼存在所設定好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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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抹殺的物種其中有鬼怪、精怪、還有各式各樣的物種，唯獨鬼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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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一邊思考——鬼究竟是什麼?祂們真的是由人類死後變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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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除了我的身體開始出現醫院怎麼樣也檢查不出問題的｢問題｣心臟，還有開始不斷懷疑著這個世界其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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