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死的瞬間,我很恐慌,手心冒汗,左右腦交戰,一邊是生存的意志,一邊是想死的衝動。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RqnJnKf1H
「去看精神科醫生吧。」患有情緒病的妹妹沉靜地對我說。這句話我已經聽了三個月。
我頓了頓,一如往常道「不用。」
「情緒平淡,情感淡泊,對生活一切都是淡然,提不起興趣。又經常生病,為什麼不去看醫生。」
「難道我對醫生說,能吃能睡,就是對人沒啥情感,就因為這樣子去見醫生嗎?」
我認為主動助養醫生是傻子的行為,況且我是一個能吃能睡的人。雖然心內有一股聲音對我說她並不是一個無風起浪的人,一定進行過細心觀察分析才會對我作出建議。
就在平常不過的一天,太陽如常昇起,陽光柔和灑在道路上,天空蔚藍得像畫布,早上有著青草的氣味。忽然有一隻無形之手把我腦殼打開,將「輕生」二字植根於我腦袋內,然後縫合起來,如果是場手術,一定是一位技術高超的醫生去完成。一秒間,腦內的想法便開始發芽,在上班途中等著過馬路時,看見行駛中的車輛,突然想衝出去;行上天橋時,想一躍而下;上班時看見左邊手腕,想用𠝹刀𠝹下去,想看見鮮血湧出來。我從那天起不再是淡淡然地活著,而是彷彿住進了真空的玻璃瓶內,與世界分隔開來,我覺得活著是酷刑,呼吸是折磨。我知道要去見精神科醫生為自己尋求生存出路。
在想死的瞬間,我很恐慌,手心冒汗,左右腦交戰,一邊是生存的意志,一邊是想死的衝動。幾秒間後我又在想,還未看過最想看的銀杏樹,聽說有一股難嗅的氣味,但我仍想看到滿山黃葉飛舞,看銀杏樹是我的一個執念。高中時看過一本小說,作者描寫銀杏樹寫得非常浪漫:明媚的月光下,位於宰相府外遠處的小丘上,一棵高然聳立的銀杏老樹,金黃色的葉片反射著月澤,風兒一吹,扇形的黃葉在空中飛騰一番後,葉落如雨,一片一片地,落在已將遍地鋪上一層金黃的大地上,也片片落在她想念的心版上。—記川_綠痕
因為想生存,所以很快便約見第一位精神科醫生,這次經驗簡直把我嚇壞,醫生沒有耐性,咄咄迫人,最恐怖的是,他不斷問我有什麼感覺,當時在想能有什麼感覺,我就是沒有感覺才來找你。我一直在想那位醫生應該也要看醫生,第二次覆診當天,診所姑娘致電給我:「醫生今天病了,沒法看診。」,不擅長拒絕別人的我,覺得機會來了「那好吧,晚點我再回電診所預約時間。」,當然,傻的才會回去。
第二位精神科醫生是我妹妹的主診醫生,為人溫柔又有耐心,一直到她要陪家人離港,我才換上第三位主診醫生,一個滿滿幽默感的醫生,我很感謝兩位醫生每次覆診都令我好像進入了誇誇群一樣。就這樣,我開始了治療的日子,見醫生次數比起見我母親的次數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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