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把疏狂圖一劍 - 《卷二鋒戰于野》第九章嵐出之于岫而重于風（二）

《卷二鋒戰于野》第九章嵐出之于岫而重于風（二）

Jul 1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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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妃娟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盯著濃厚夜色，陷入沉思。

　　良久，她發出一聲慨歎，對著眼前夜空，又似乎是對著遙遠之處，緩聲說道：「有人願意一言相護，總是好的……」

　　言語中有著羨慕，更多的卻是思念之情。

　　鍾青凜望著近在咫尺的師妹，久不言語。

　　她記得，墨妃娟入谷十一年還十二年了？

　　這小姑娘剛來到瀟湘谷時，與誰都不親近，連把她帶回來並收之為徒的師父岳翠屏，兩人與其說是師徒，更像是生意場上的雇傭關係。

　　若非是谷主親自命令，岳翠屏萬萬不可能收墨妃娟為徒的，而墨妃娟不明白師父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敵意何來，表面上執弟子之禮，兩人卻是半點師徒之情也無。　　

　　鍾青凜清楚記得，墨妃娟剛到瀟湘谷的那幾年，她一直是孤身一人，獨來獨往，小姑娘心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夜裡總是背著劍匣，獨自前往倚風坪，就這麼坐在石頭上，眼裡望著夜色，心裡卻不知想著何處？

　　那時的鍾青凜默默在心裡想著，見過了那麼多的師妹，若以怪論之，這個墨妃娟肯定排得上前三。

　　也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想法，終於有一天鍾青凜半夜也睡不著，鬼使神差地去往倚風坪，找到了正在望著夜空的墨妃娟，就這樣不請自來地坐在一旁。

　　墨妃娟沒有說話。

　　鍾青凜自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樣並肩而坐，任由風聲，蟲鳴，呼吸聲響，一一填補彼此之間的距離。

　　一天、兩天、三三……無數個夜晚過去，等到鍾青凜察覺時，兩人已經成了無話不談好友。

　　鍾青凜總說著修習「引霞訣」的困難，言談中難掩對霞姑的欣慕之情。墨妃娟便會說起著谷外的天地，即便師父教招不授招，她也會努力習武，有朝一日獲得離谷前往葬劍居的資格，屆時她想求劍居主人一件事情。

　　鍾青凜知道她的請求，是重鑄劍匣內的一柄鏽劍。只是，兩人十分有默契，都不曾談起鏽劍的過往。

　　因為墨妃娟不願說，鍾青凜便不會問。

　　匆匆多年過去，墨妃娟在瀟湘谷早就不是孤單一人，只不過岳翠屏依舊對這個徒弟沒有任何好感，否則也不會明知此次離谷者皆有性命之憂，岳翠屏是在第一時間將墨妃娟推出去了。

　　到底七師叔為何會如此不喜歡這個徒弟呢？鍾青凜心想。

　　「師姐在想些什麼？」墨妃娟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鍾青凜搖了搖頭，自然是說不出心中所思所想，只是隨口說道：「師妹，妳說《無痕劍》傳人會現身嗎？」

　　墨妃娟雖然明白當初葬劍居一事過後，鍾青凜仍無法輕易放下對《無痕劍》傳人的勝敗，卻不曾想過鍾青凜會主動提起。

　　因為鍾青凜也知曉，墨妃淵也惦記著《無痕劍》傳人，對《羅雲綾身》的事情始終無法忘懷，否則也不會在回谷後，多次找上她苦練身法了。

　　「不論慕無徵是否現身翠微山下，我終歸是欠他一件事，一個承諾。」

　　沉默半晌，墨妃娟才幽幽說道。

　　「可妳也明白他並不在乎。」鍾青凜不以為然。

　　兩人劍決過後，雖然她仍未打消懷疑，但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慕無徵眼中只有《無痕劍》，劍道之外，不值一提。

　　何況像他這樣的人，又哪裡需要墨妃娟的協助了？

　　墨妃娟搖了搖頭，認真道：「承諾便是承諾，即便他看不上眼，墨妃娟仍會謹記於心。」

　　鍾青凜苦笑一聲，答應道：「若真有那麼一天，《無痕劍》傳人敢提出無禮要求，還有師姐在。」

　　說完，她傾身向前，拍了拍墨妃娟的肩膀。

　　「怎樣的要求算無禮啊？」

　　忽然，一道聲音刺入兩人之間。

　　墨妃娟、鍾青凜似乎早有察覺，幾乎是同一時間望向聲音來源。

　　鍾青凜皺眉道：「顏師妹，妳不是該在洞內歇息嗎？」

　　顏小曉撥開樹枝，小心翼翼地來到兩人身邊，逕自坐了下來。

　　「當然是李師伯忽然改變主意了啊！」顏小曉睜著溫潤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兩位師姐。

　　墨妃娟輕拍了一下額頭，說道：「我可不這麼想……」

　　她看向顏小曉身後樹林，果然在樹林間隱約看到李起雲的身影，一旁的鍾青凜顯然也察覺了李起雲就在附近。

　　墨妃娟正想做些什麼，就見李起雲搖了搖頭，用手示意墨妃娟，讓顏小曉待著，看好便是。

　　墨妃娟微微點頭，卻突然覺得十分落寞，要是師父也能如此對待自己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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