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青凜察覺墨妃娟神色有異,正欲開口寬慰,可是顏小曉忽然傾身向前湊近兩人,一股腦兒地拋出一連串問題,只聽她搶白道:「師姐師姐,妳們不久前去了趟葬劍居,聽說正好碰上了柳行之帶了一堆人跟劍居主人討說法?更見著擅使長戟的杜鵑,跟為了蕭湘谷而委身兵使的玉煙師伯?還有、還有,小曉聽其他師伯師叔說了,師姐妳們還跟《無痕劍》傳人打上一架,是不是真有此事?」
顏小曉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卻是尚未說完,喘了口氣就要繼續把腦瓜子裡的疑問傾倒而出。
鍾青凜連忙打斷道:「顏師妹,妳一次問這麼多問題,是要考校師姐答案?還是要考校師姐的記性呀?」
顏小曉一愣,這才收住了聲,皺著兩條秀眉仔細地想了想,似乎是要排定問題的先後順序、輕重緩急?
趁此機會,鍾青凜向墨妃娟投注關心眼神,墨妃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多謝師姐關心。
不過短短時間,顏小曉顯然理清了思路,拋出第一個想知曉的問題,「對墨師姐提出無理要求的人是誰呀?」
她忽然又湊近臉龐,緊盯著墨妃娟雙眼,不由得嚇了墨妃娟一跳,往後一縮。
「師妹方才一大串的問題,可沒問道這個啊。」墨妃娟回道。
顏小曉鼓起腮幫子,氣呼呼道:「小曉可是一來就問了,師姐不要因為小曉年紀小,就想敷衍過去啊!」
她瞥了一眼墨妃娟身段,頓時有些氣餒,雖然嘴巴上仗著年齡優勢,可她也知道自己成年了,年紀可真不小了,但是怎麼就是該長大的地方都不長大呢?要是看上去像個大人,李師伯也不會處處管著她了。
「師妹想知曉箇中原由,是想到時候替師姐主持公道?」鍾青凜笑問道。
顏小曉用力地點了點頭,認真道:「瀟湘谷是小曉的家,誰敢欺負,小曉定是不會放過的!」她昂著頭、挺著胸,倒有幾分說到做到的架式。
鍾青凜也不隱瞞,直言道:「若那人是《無痕劍》傳人?」
「師姐!」墨妃娟連忙喊道。
鍾青凜拍了拍墨妃娟肩膀,解釋道:「師妹,師姐知道妳不願師門知曉此事,但劍居主人從中作梗,讓我們與慕無徵對決之事,妳既已選擇稟告師長,背後緣由,終究是瞞不住的,況且師姐終究信不過慕無徵,若他提出為難要求,師姐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妳受罪?」
墨妃娟低著頭,不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李起雲仍在,鍾青凜這番話,是故意說給李起雲聽的。
當日乘船離開葬劍居時,墨妃娟特意與鍾青凜長談一番,讓鍾青凜幫忙隱去自己探問《羅雲綾身》一事的細節,只言大概與慕無徵比試之事,鍾青凜雖然反對,但回到師門之時,仍是編纂言語,暫時隱瞞了下來。
然而,隨著慕無徵圖卷流傳江湖,隨後慕無徵更在洛陽唐府與越子鉤一戰,似乎側面佐證,《無痕劍》一脈和凌絕樓同出一脈的風言風語,並非空穴來風。
鍾青凜不知道這灘混水有多深,卻不願墨妃娟牽涉其中,加之此地臨近翠微山,諸多考量下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墨妃娟沒有怪罪之意,只是發出一聲嘆息……
自從踏出了那片山林,她始終以為,自己的過去只屬於自己,因為這些過去所影響的未來,也只會是自己的事情。
但她錯了。
一旦有了歸屬,過去從來不是一人之過去,未來更非一己之力足以承擔之未來,所以江湖才會如此不順人心。
顏小曉眼神在兩位師姐間逡巡,等了一會兒,著急問道:「那《無痕劍》傳人怎麼了,妳們倒是說啊。」
墨妃娟抬起頭來,輕描淡寫說道:「不過是師姐敗於他劍下,於是便答應了一事,妳鍾師姐怕《無痕劍》傳人趁機要脅,提出損及師姐跟瀟湘谷的條件。」
鍾青凜皺眉,心知墨妃娟還是不願敞開此事,那她也不便繼續逼迫下去。
「竟有此事!」顏小曉氣道:「我就知道那《無痕劍》傳人不安好心,不然怎麼會連霞姑前輩也殺!」
她猛然轉頭看向鍾青凜,急聲問道:「玉煙師伯跟玄天門的人也在葬劍居,難道沒有出手教訓?」
「五師伯雖是瀟湘谷之人,可如今身為兵使,言行舉止,還得以葬劍居為重。」鍾青凜說道。
顏小曉不解道:「可玉煙師伯她依舊是我們的師伯啊,怎麼能胳膊彎著向外呢?」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傻呼呼地笑出聲來,「呵呵!小曉怎麼這才想道呢,等玄天門的虞小師叔來了,小曉再替墨師姐告狀!虞小師叔與墨師姐關係最好,肯定會秉公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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