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把疏狂圖一劍 - 《卷二鋒戰于野》第九章嵐出之于岫而重于風（六）

《卷二鋒戰于野》第九章嵐出之于岫而重于風（六）

Oct 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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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羽箭，遍地零落。

　　提命刀，同天月缺。

　　響聲鏗然或進或停，卻是間斷不絕，一弩一刀一劍，三方數度交手，終究沒能順遂葉彎與石棱心願，送柳行之墜入陰曹地府。

　　柳行之雖是一路顛簸，已失先機，畢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若無一定實力傍身，又豈能得到群俠信服，奉以為首，在那落英繽紛的春花季節，齊上洞庭西山島一問劍居主人，對其胞兄秦有弦於江湖上造就的血腥禍事，何以交代？

　　縱使傷疲在身，縱然刀箭為逼，柳行之神色未改，堅決依然，只是端起寒鐵劍，劍上玄風揮灑，劍下血汗淋漓，不言退、不言敗，是因為不願、不能、不該！

　　不願違逆寒鐵之誓。

　　不能忽視紫流之沉。

　　不該辜負玄天之名。

　　萬般信念，盡化一劍，捨棄劍鞘的柳行之，寒鐵橫於身側，同時深吐一口長氣調息──旋即一步踏出，即是《狂瀾勢》第九式．橫斷，誓以此招，開闢玄天前路！

　　須於風來夜微涼，寒鐵映月，天上人間俱寒霜。

　　「呵！」

　　葉彎眉頭一挑，眼上疤痕更加猙獰，伴隨一道不屑聲響，快步連進，一記大開大闔的落月斬，切開無以為繼的微弱風網，硬是與柳行之手中寒鐵十字對擊。

　　一道人影從葉彎身後閃出，玄天門人驚呼出聲，想出言提醒，卻是晚了。

　　是石棱。

　　先前葉彎與石棱忌憚玄天門小師叔在場，彼此雖有競獵之心，可是在與柳行之行招對式之間，終究是保留了數分，甚至並未呼喊沒羽門人和彎刀部眾蟻聚而上，直接將柳行之活活耗死。

　　然而，他們二人畢竟不是有耐性的主，既然柳行之傷勢至此，虞純秋依舊附於龜殼之中，死活不出手，數度言語相激亦是無用，那他們也不用留手，便讓玄天門出師折戟，給門人收屍吧。

　　石棱揚臂，箭在弩上，手腕輕旋對準目標，弩箭颼的一聲，直往柳行之左半身軀鑽去。

　　此刻，柳行之正與葉彎僵持不下，眼角瞥見一點迫近寒芒，神色一凜，心中頓時有所計較，居然是硬生生任由弩箭穿透側腹，在泥草地上濺起血痕，消失在身後月光照不到的草叢之中。

　　「嗯？」

　　葉彎皺眉，出乎意料，柳行之劍式沒有因為腹部傷口瓦解，反而不知從哪擠出力氣，將他逼退了小半步？

　　葉彎正欲發力抵抗，一旁石棱亦是上箭欲發，卻忽然感到一股尖銳劍意刺痛肌膚。

　　兩人下意識看向虞純秋，虞純秋卻是看著柳行之。

　　不對！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慢了。

　　玩弄獵物，心生輕視，終究得為自己的驕矜自滿，付出代價。

　　「喝！」

　　只聞一道喝聲，柳行之竟是藉著瞬間劇烈疼痛，繃緊近乎頹倒的四肢百骸，逆境求生，逼迫自己於死局之中覓尋生路。

　　死局未解，卻有一點光亮。

　　是寒鐵劍芒，更是柳行之眼中光亮。

　　只見柳行之雙膝一沉，雙臂肌肉賁張，雙手倒握劍柄，令劍鋒沿著彎刀弧度急速下墜。

　　眼看失去阻力的彎刀即將斬中柳行之，柳行之卻是在最後一刻，拉住下墜劍勢，隨即逆行《狂瀾勢》第四十一式劍招，撩天一劍揚風起塵，直衝霄漢！

　　「逆嶽之劍！」

　　葉彎與玄天門計較多年，豈會認不得這第四十二式劍招？心凜瞬間，玄風罩身，欲退無路，葉彎只能手中彎刀橫於身前，左手更是緊抓刀背，務求攔下宛如山嶽破地聳立的一劍。

　　玄風之重，風行草偃，一旁石棱同受影響，原已對準柳行之的弩箭，弓弦一鬆，弩箭一偏，一箭既出，卻是從柳行之脖子擦過，留下一道不如盡人意的傷口，消失不見。

　　柳行之吃痛，神識卻是從未如此刻這般清晰，彷彿是要逼出在葬劍居遭遇的不如意，彷彿是要吼出對柳在天之死的悲痛，彷彿是要越出淵谷高不見天的山壁，不禁發出一聲顯得有些淒厲的長嘯。

　　「啊──！」

　　刀劍交擊只在瞬間。

　　結果亦在瞬間分曉。

　　逆嶽之劍勢不可擋，直接斬斷葉彎手中彎刀，葉彎受此巨力反震，竟倒飛出去，砸入一眾彎刀部眾之中。

　　柳行之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一劍幾乎榨空了他所有氣力，他已無力遏止直上雲霄的寒鐵劍鋒，加上背後紫流劍重擔，雖然斬斷了葉彎的刀，卻也徹底喪失了對軀體的掌控，雙腳一軟，就要往身後墜去。

　　「死來！」

　　玄風消散，石棱豈能錯失此等良機，弩箭上手，誓沒柳行之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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